他们看的是陈飞的聊天记录，时间是2月11日，日记上记录着2月10日，这么巧？
陈飞与匿名者：
聊天记录大多是对方给陈飞发的图片及视频，陈飞说的话很少。
图片、视频所表达的内容和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校园欺凌。
图片中，陈飞蜷缩在角落里，他的衣服上都是鞋印，还有被撕扯过的痕迹，破破烂烂地挂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身上，反正露出来能看到的地方满是淤青，额头上有血，脖子上还有些不清楚的吻痕。
吻痕？！
不是，吻痕是怎么回事？！
陈飞的周围围着好几个人，从照片的模糊程度来看，拍摄的过程中那个人应该是在大笑吧，导致照片没有聚焦好，上面的照片就清楚了很多。
能够清晰地看出陈飞的惨状，而且角度也有所不同，应该不是一个人所拍摄。
最后的七八张照片是从远处拍摄的，照片里虽然有些绿叶遮挡着镜头，但还是能看到在场有很多人，秦衍他们还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是戴娜，而前面的那几十张照片，只有陈飞一个人露脸。
但都是陈飞被欺凌时拍下的。
秦衍的手死死抓在椅背上，调整呼吸，“这不是一个人拍的。”
封铭点头：“在场的人很多，自然不会是一个人拍的。”
“秦衍，你不觉得最后这几张照片和前面拍摄的不是一波人。”
秦衍听出了封铭的弦外之意。
“你是说……”
封铭点头。
不是一波人，这说明当时陈飞被欺凌时除了那些施暴者还有无辜的人在场，那些绿叶就是证明，看上去就像怕被人发现躲在什么地方偷偷拍摄的，如果和戴娜她们是一拨人，为什么要躲在远处。
拍下了这些照片的人本意可能是为了帮助陈飞，但照片是怎么被匿名者拿到发给陈飞的，发照片的匿名者显而易见是戴娜她们。
封铭控制着鼠标上划，翻上上面的记录时，秦衍扶着靠椅的手再次收紧，他死死地盯着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里陈飞整个人趴在地上，他身上还骑着一个人，貌似是在扯他的衣服，因为那个人把手放在了陈飞胸前的衣服上，满脸的□□，陈飞的眼里满是绝望，他的发间有血，和眼泪混杂在一起，顺着额头往下流，他挣扎着，反抗着。
封铭回头问秦衍：“要看吗？”
鼠标的箭头停留在一个视频上面，照前面的内容来看，这个视频记录着什么不言而喻。
秦衍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冷声道：“打开。”
封铭点开视频。
视频打开的下一秒，一阵阵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是嘲讽的大笑声。
只有声音，没有画面，入目的是一片黑色。
大笑声结束后，随之而来的是年轻男女们单纯却恶毒的话语。
“真恶心！”
“哈哈哈哈！你们看他这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我们的优等生还有这样一面呢！”
“真可怜啊，脸都成这样了，平时没少用这张狐媚子脸去勾引别人吧！”
陈飞的长相随了他的母亲，是种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类型，有句话叫做男生女相，陈飞的长相就深刻诠释这一用词。
他虽然长相偏柔，但那阳光的性格使别人很难注意到那一点点的秀气。
没想到，这些同学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真骚啊！”
“骂的挺对，可不就是一个**吗！”
“死基佬！喜欢男人的怪物！”
“你们说他这屁股被多少人操过啊！不会染病了吧！”
“咦~真恶心，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活着。”
“我还跟他是一个班的呢，真是倒霉，恶心！天天装的跟个人似的。”
“喂，优等生，你怎么不敢看我们啊，啊？”
“喂！问你话呢，说话啊！”
“哈哈哈哈！”
“不会是欠操，缺男人了吧，你们谁帮帮他啊？”
“别看我，我对这种货色没兴趣。”
“滚！”
“哟~优等生，还生气了？”
“哈哈哈哈！”
画面慢慢从黑屏的状态显露出画面，由模糊逐渐清晰起来。
视频里站着十几名年轻男女围成一圈，他们身后貌似是个工厂，锈迹斑驳的大门说明它是废弃的。镜头四周还有翠绿的草叶遮掩着，看上去像是躲在草丛里拍摄一样。
“好了，别闹了。”
视频中出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是第二被害人戴娜，她穿着漂亮的裙子，踩着高跟鞋缓步走到年轻男女的中间，他们为戴娜让出一条路，顺便让秦衍和封铭看清了被围在中间的人――陈飞。
他此时的衣服被撕烂了些，脸上和身上的淤青说明陈飞遭受过毒打，脖子上的吻痕倒是没有。
陈飞正死死地盯着向他走来的戴娜。
戴娜穿着漂亮地站在陈飞身边，她与趴在地上，满身泥污抬头看着她的陈飞形成鲜明的对比。
平时装模作样的漂亮女孩的丑恶嘴脸在此刻彰显的淋漓尽致，她装不下去了。
戴娜身边的男男女女附和巴结着戴娜。
“阿飞，对我的招待还满意吗？”
戴娜屈尊降贵地蹲下身看向陈飞，语气故作亲昵。
“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恶心？现在恶心的不应该是你吗，阿飞，你可是个gay啊。”
陈飞用胳膊撑着地，慢慢地爬起来些，戴娜好笑的看着他动作，只见陈飞支起上半身，虚脱地开口，“戴娜……你就不怕阿聪知道吗。”
陈飞的衣服因为被撕破，所以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衣服下滑，露出了有淤青的肩膀。
“啪！”
“就凭你也配叫阿聪的名字。”
陈飞的左脸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可见造成它的主人用力之猛。
“你说说，早断了联系不就好了，要不然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这么好看的手指，切下来怪可惜的。”
戴娜的手牵起陈飞的手，温柔的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她。
“你说对不对呀？默默的未婚夫。”
最后几个字，戴娜说的极为用力，生怕陈飞听不见似的，说完还用手心轻轻地拍了拍陈飞的脸。
趁着戴娜没有反应过来，陈飞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贱人！”
戴娜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陈飞，“你敢打我！”
“呸！”
陈飞朝着戴娜吐了一口口水，口水里夹杂着血沫。
戴娜的高跟鞋狠狠地踹向陈飞的胸口，陈飞倒在地上，疼痛使他使不上力气起来，高跟鞋鞋跟碾压上陈飞的手指，一点一点用力，陈飞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我是贱人，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戴娜挪开自己的脚，拍拍手招呼过来几人，秦衍和封铭认出了几人中的其中一位是林子洋。
林子洋和另外几个男生半跪在陈飞面前，陈飞察觉到不对劲，“你们要干什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费尽力气爬起来向后退去。
“你说说，就你这样的，老杨凭什么那么疼你，明明我才是他的课代表，我那么努力他都看不见，他的眼里只有你，凭什么，凭什么！”
林子洋说着，一把抓住陈飞的脚裸，将人拽回来。
“你不是问我们干什么吗？陈飞，你不是喜欢男的吗？那你不妨猜猜我们要干什么？”
陈飞听着这话面色尽失。
林子洋开始扒陈飞的衣服，旁边的几个人负责按住陈飞，让他无法反抗。
旁边的人早在林子洋他们走向陈飞时就开始录像了。
“滚！滚啊！林子洋，你滚开！给我滚开！滚！”
“哈哈哈！优等生，你不是对我爱搭不理吗！你不是高冷吗！老杨不是喜欢你吗！天天的趾高气扬，不给我好脸色看，你以为你是谁啊！”
在林子洋扒陈飞衣服的时候，视频外的秦衍双拳收紧，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把电脑砸了，他敛眸，深呼吸了几下。
坐在靠椅上的封铭感受到了秦衍的情绪波动，他暂停了视频，看向秦衍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秦衍。”
秦衍缓过神来，哑声说道：“我没事，继续放吧。”
可是他的眼眶发红，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封铭了解秦衍的脾性，继续播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