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学姐？” 林杉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她侧过身，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苏砚肩上一个清晰的咬痕，目光落在她汗湿的睫毛上，“疼吗？对不起……”
苏砚感受到肩头的微痛，也缓缓侧身，琥珀色的眼眸对上林杉的，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摇头，声音同样低哑：“有点，但还好。不用道歉，我……”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捕捉那稍纵即逝的感觉，“刚才……很……好。” 一丝理智挣扎着浮出，“虽然，有点失控。”
失控？林杉的心猛地一跳。这种时候学姐还在讲理智？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难道要“用过即弃”？别这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苏砚的神情异常严肃，眼神沉重得让空气都凝滞，“我发现……” 她的声音带着艰涩，“……有血迹。”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林杉的眼睛，“我没有处女情结，但在关系未明的情况下，被冲动支配，这样对你……我无法原谅自己。” 浓重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这无法弥补。”
她的目光扫过林杉的身体，脑中不受控地闪过表皮层破损程度评估和感染风险概率表，随即被更汹涌的愧疚淹没——她引以为傲的专业素养，在**面前溃不成军。
林杉的心沉得更深。负责？这个词像冰冷的针。她几乎想捂住苏砚的嘴，害怕听到更伤人的“善后宣言”。
“而且，” 苏砚的眉头紧锁，带着对自己职业身份的苛责，“我没顾上清洁，这对你的健康极不负责。我是学病理的，这更是不可饶恕的失职。下次……”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我保证会好好照顾你，用我的专业，也用心。” 她的目光坦率得近乎烫人。
下次？这个词让林杉愣住，心湖被投入石子，涟漪带着困惑扩散。
“是的，” 苏砚的目光灼热，与她平日清冷的模样形成惊心动魄的反差，“我很想有下次，很多次……甚至现在……”
她微微倾身，气息拂过林杉的脸颊，“如果你允许，我能先去洗个澡吗？” 那直白的**，毫不掩饰地从她眼中流淌出来，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坦诚。
林杉被这巨大的反差冲击得心跳失序。学姐……*她一面觉得这“渣”感十足，一面身体深处却又诚实地泛起隐秘的颤栗。她觉得自己完了。
“呃……学姐想洗就去吧。” 林杉试图抓住一点名为“理智”的浮木，声音发飘，“我们还要去接安然姐吃饭，快到点了。” 话一出口，她就懊悔不已。*提什么安然！*
“我想洗。” 苏砚的目光却紧紧锁着她，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眷恋，“但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也知道要守时……但我现在真的不想走。”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是七分浓烈的情愫混杂着三分的迷茫，“林杉，我很想告诉你，我爱你。可在这种……激素汹涌的时候，我分不清，这爱是对你这个人，还是仅仅被此刻的……吸引支配。”
她苦笑了一下，带着罕见的无措：“这不像我。从遇见你开始，我就变得不像自己了。想认识你，靠近你，拥抱你，亲吻你……占有你的一切。那些我一直用理智死死压住的……最原始的渴望，因为你，彻底释放了。我试过控制，林杉，我试过，但做不到。” 窗外的阳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跳跃的光斑，映照着这混乱又炽热的坦白。
林杉的心被搅得天翻地覆。*她……竟然也会这样？*
“可我还是要说，我爱你。” 苏砚的声音无比清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的爱也是爱。它此刻如此浓烈。我不知道它能持续多久，我从未这样放纵过自己。食欲、胜负欲，甚至亲情，我都恪守着克制的信条。唯独对你，我只想沉沦。” 空气里未散的气息似乎也在为这份宣言作证。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林杉的脸颊，眼神真挚而灼热：“林杉，给我一个机会，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让我证明给你看，也让我自己看清楚，我爱的，不只是此刻的你。让我们一起去验证，这份**不只是燃烧一次的火，而是能点亮我们长久未来的星光。它是爱的一部分，是催化剂，是生活的润滑，但不是全部。”
“林杉，你愿意……接受这份还带着不确定的我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绷紧的弦。
就在这时，林杉落在床头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疯狂震动起来——“程安然”的名字伴随着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炸响。
这催促的声响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两人之间粘稠的空气。
林杉看也没看，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摸索着按下了静音键。刺耳的铃声戛然而止，世界重新聚焦回眼前这双琥珀色的眼眸。所有的犹豫和杂念在这一刻被剥离干净。
“我愿意，苏砚。”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苏砚捧着她脸的手背上，滚烫。
苏砚的心被巨大的怜惜和酸楚填满。她猛地收紧手臂，将哭得微微发抖的林杉紧紧按进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她变成易碎的泡沫消失。
那种抓不住的空落感再次袭来，她也怕，怕这刚刚燃起的炽热爱火会骤然熄灭。
“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苏砚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郑重的力量。
埋在怀里的脑袋用力点了点，传来带着浓重鼻音的回应：“我愿意，苏砚。”
“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苏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想认真地试一次。”
“我也是。” 林杉抬起头，泪痕未干，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我害怕承诺，苏砚。那些‘永远’、‘一生一世’太美，美得像易碎的琉璃。我怕信了，将来若……若它们碎了，那碎片会扎得我体无完肤，我怕自己会承受不住那种坠落……我怕粉身碎骨的疼。”
她太清楚自己骨子里的执拗和投入，一旦付出便是全部，若被辜负，那裂缝足以吞噬她。
苏砚的心被狠狠揪紧，她更紧地抱住林杉，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渡给她：“那就不说永远，只说现在。现在，我们一起往前走，每一步都算数，好不好？”
“好。” 林杉哽咽着，用力回抱她。
她们再次吻在一起，带着初尝禁果的甘美和对未知的孤勇。窗外的光斑悄悄移动，见证着这混乱又坚定的开端。
错就错了吧。那是未来的事。此刻，她们不愿错过彼此。
未来真的可以预测吗？深爱过的人，真能因没有承诺就免于伤害吗？
爱里的智者，往往也怀揣着最天真的浪漫。当爱消逝的那一刻，曾经的甜蜜有多浓，碎裂就有多痛。
那一刻，被爱过的人，或许只想化作尘埃消散。这或许就是伊甸园禁果永恒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