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你昨天睡得太晚了吧?”杨啸霖关心道。
“嗯。”寒冰抹了一下惺忪的双眼,迫不及待地向师父请教起来。
一个多小时里,他提了一箩筐的问题,还时不时地说出一些新奇的观点。
杨啸霖耐心地逐一解答,心里乐滋滋的。
他不仅对爱徒在修炼长枪上无与伦比的天赋感到震惊,还对其讨论功法时变得能言善辩倍感欣喜。
最后,他提醒道:“徒儿,你要加强内修,经常练习控制煞气之法。这样才能避害就利,让煞体发挥出更大的优势。”
杨馆长口中的内修实际上是一种术法,即是控制煞气的方法和技能。
此内修之法和唐映天的自控之力,虽然在表面上貌似相同,都是自我控制。
但前者是为免受煞气影响所做的补益,是以外制外的术。
而后者是直接触及本心,悟出的自我控制和自我完善的真谛,即是修身养性,也是以内治内的心灵净化。
实际上,可以从术与道来理解两者的不同。
道是河,术是舟;道是舵,术是桨,术和道之间就有驱动什么与被什么驱动的区别。
控制之力可谓术之外力,自控之力则为道之内力。
这两种方法或力量都将深刻地影响着唐家两兄弟,并在他们以后的人生之路和武道生涯发展中起着不同的决定性作用。
其实,唐书文以前对寒冰和妙芙也讲过自控的问题。但他们当时太小,哪能吸收这种重口味的心灵鸡汤。
对于少年老成的映天来说,情况却不一样了。
那晚在白塔顶上,他经历过苦难折磨和生死挣扎,自然对父亲的教导有很深的感触。
当时,父亲的言语好似春风雨露,吹散了他心中的雾霾,洗涤着他幼小的心灵,使他有一种彻悟的感受。
此刻,寒冰在师父的授业解惑下收获良多,感到非常满足。
过了一会儿,他兴奋地拿着一杆钢制长枪向殿旁的大院坝走去。
这个院坝名为天生场,其面积有近十个篮球场大小,是专门供杨家天才们修炼的地方。
此时,天生场中有四位年轻武者正在捉对拼斗。距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个中年人和那位冷傲娇贵的女孩。
昨天的拜师仪式上,因为这两人站在祭坛边,寒冰才认识他们。
顶着一个大脑袋的中年人就是武馆的副总教陈广生,也是陈大钧的叔叔,一位先天巅峰境界的武者。
那位身穿黄衫的姑娘姓姬名月婵,来自京城的顶级大家族姬家。
因为暑期放假,她才有机会到绵城的舅舅家玩耍。她的舅舅,即是武馆的负责人杨啸霖兄弟俩。
对于陈广生和姬月婵,寒冰知道的并不多,只觉得小女孩的名字好听。
在这里,姬家大小姐自然受到众人的关爱和追捧。
然而,包括她的出生和美貌,乃至高贵与冷傲,对于唐寒冰来说毫无意义。
寒冰向来不爱与人交往,除了家人、师父和唐非凡以外,其他人的好坏似乎都与他无关。
杨飞龙即使一直在想方设法套近乎,也没能获得他的真心。
对于“自己人”,寒冰总会无条件地信任和护卫他们,也能无所畏惧的为他们出生入死。
他的想法很简单,但要成为其“自己人”,却并不容易。
这时,寒冰提着长枪站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他不想影响别人,更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
他默念了一会儿《狂龙猎》基础功法的要点,跟着就操练起来。
“万丈高楼平地起”是父亲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言语,他此时就要打牢基础,才能稳步前行。
“陈叔,那小子也来了。”姬月婵指了指远处的唐寒冰,细声细语地说道。
陈广生转过头来看了看,微笑道:“月婵,你好像对这位真传弟子印象不好啊?”
姬月婵轻哼一声,不满地说:“他欺负了大钧哥呢。”
陈大钧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始终对这位京城豪族的美少女阿腴奉承。
姬月婵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爱拍马屁的大钧哥,但有人欺负了自己的狗腿子,她就很不满意。
陈广生苦笑了一下,默然不语。他了解到那次冲突的原委,对不争气的侄儿感到很失望。
他不是本地人,在结拜兄弟杨啸易的邀请下加入了杨家武馆。
而且,姬月婵的母亲嫁到京城姬家,他还是当时牵线搭桥的关键人物之一。
这么多年来,杨家武馆并没有从这段联姻中获得好处。
陈广生虽然有些遗憾,却理解其中的缘由。对于杨家两兄弟的执着和硬气,他只能默默的支持。
这时,捉对拼斗的四个小伙子已经停了下来。因为,他们也看见了姬月婵埋怨的唐姓少年。
年轻气盛的四人没有亲眼看见过唐寒冰出手,并不认可众人口口相传的真传弟子。
他们和武馆中的不少人一样,对这个所谓的大师兄怏怏不服。
四人和姬月婵嘀咕了一会儿,便向寒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