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对战父子心忐忑,疑问连连求解难【9】

当然,梦羽之所以感觉那么悲催,也还是跟他现在是个人有关。

他以前作为灵体,通过血契与琴江缔结契约,以琴江的灵血作为他与人界沟通的桥梁,化而为实体。虽然是人的样子,但是与人的差别并不小。就比如人有三魂七魄,而以前的梦羽却没有。他只有以灵体本身化为的元神充当灵魂,当然这也是梦羽能够使用‘元神出窍’的原因。

‘元神出窍’,就是将□□中的灵魂分离出来,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虽然触碰不到实物,但对于道法极其高深者,却可通过此等方法达到伤人于无形的目的。

一般的修道者,对于这等高深的法术绝对是望尘莫及的。

就连景廷派的史册上,也仅仅只有四位能够做到。

若不是有高深的道法,是难以支持既要保持灵与肉的分离,又要控制灵魂的动向的。

这确实是极难的一种法术。

而对于那个时候的梦羽来说,却是无比的轻松,只需要让自己体内的灵力分为一大一小两束即可。小的那一束用来控制实体足矣,再用大的那一束唤醒沉睡在身体里的由灵体本身化为的元神即可。

所以,那个时候的梦羽,对于所谓疼痛二字,也有着不小的误解,自然认为那双膝一道跪地是没什么事儿的。

但事实上却是,若不是长久都从事这样的礼节,第一次行礼的时候都挺酸爽的。而且,这样的跪礼可不允许双膝一前一后落地,必须是同时落地。

其实,若是双膝一前一后落地的话,算是稍微有些缓冲,不至于在第一次行礼的时候会感到特别的酸爽。

然而,跪礼必须是双膝同时落地,这般就将缓冲的时间给压榨没了,自然是挺糟糕的。

并且,因为长久都行这种跪礼,在膝盖上还会逐渐生出比较老一些的皮来。

当然,这也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能。等着膝盖的皮肉变厚一些,甚至长出茧子来的时候,自然也就不痛了。

所以,当年的梦羽也才能扛得住琴江的各种折腾,各种暴虐,否则早该疼得去撞墙了。

那个时候,他对疼痛的感知相当于正常人感知的五分之一,自然这误解可不小。

“起来吧~梓芩醒了?”

听得声音传来,苏菱荏才像是知道这个房间中多了一个人,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经书,似乎不怎么意外地缓缓道。

“主人已经醒来,只是暂且还有些精神不济,仍在歇息。”

梦羽如实答道。

此刻的梦羽,仍然是低着头的。

这也是紫露提醒过他的,无论是跪也好,还是站也罢,都得低着头,这是这里的规矩。

毕竟,他们的身份其实和那些杂役的身份是一样的。

并且,他们的衣服上是一条金带都没有绣,自然这身份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一定要时刻注意着这个问题,否则定然会招惹来一大串的麻烦。

对于这件事,梦羽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虽然他本人是个极讨厌规矩的人,但也正像是琴江所说的那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与此同时,梦羽也在心底暗道,果然如他推测的那样。

这苏菱荏是算出来苏梓芩清醒的时间的,否则的话,这苏菱荏的态度怎会如此散漫?

看起来,当时想着要到处去溜达一下再过来的决定半分毛病都没有~

只是增加了一些倦怠罢了。

“过来,把‘养心定神丹’拿着。”

听了回答,苏菱荏略松了一口气,将书桌上一直制备着的一只梅子青的瓷瓶拿了起来,对沐曦吩咐道。

“是。”

梦羽依言站起,仍旧是低着头,快步走向苏菱荏的右手边的方向。到了苏菱荏的右手边,双手并拢平摊,低下腰,双手齐眉,向前方略微伸出一些,恭敬接过。

接着,梦羽一路捧着瓷瓶,又回到了原来站着的地方,低头站定。

“我闭关的日子里,梓芩有没有不舒服?”

苏菱荏关心起了苏梓芩的情况来。

虽然之前预料到苏菱荏可能会问起有关苏梓芩的情况来,但是梦羽没有料到的是,苏菱荏问起的是在他闭关时候的,苏梓芩的情况。

苏菱荏这么问,不由让梦羽有些狐疑。

这老家伙儿不是个“神”修吗?

刚才自己可是亲眼看见这家伙儿有四条银带了!

这可几乎是顶级的修行者了!

居然他会算不到苏梓芩在他闭关的时候是个什么状况?

这未免有些...

之前紫露说过,这苏菱荏闭关是为了给几人疗伤,后又因为教务拖着,迟迟没有闭关。

难道是因为这种情况,导致他的卜算能力受了影响?

没法算出?

还是说苏菱荏有别的担忧?

抑或者难道他是觉得沐曦这个家伙儿是会跟他耍滑头的人吗?

趁着他不在就不那么尽忠职守了?

还是说...自己的行止中有瑕疵,让这个老家伙儿瞧出什么来了?

不会吧?

自己的演技自己可不信已经退化到了,这才随随便便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被看出来的地步!

可若不是这样,这个老家伙儿又在想些什么呢?

“主人在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很安静,没什么反应。”

梦羽心头就算很狐疑苏菱荏这么问的目的,但梦羽也知现在不能自乱阵脚。无论苏菱荏这么问究竟出自于何种目的,这都可以稍后分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梦羽略带担忧地说道。

虽然暂且把握不了苏菱荏这么问的目的,但梦羽觉得,这沐曦作为苏梓芩的贴身内侍,遇到自己的主人病了很久,还生死未卜的情况,应该还是比较担忧的好。

所以,梦羽选择了这样的语气来回答苏菱荏。

至于为何不是那种哭天抹泪的担忧,梦羽也说不清为何不这样选择,只是隐隐觉得一个男子哭天抹泪的,似乎有点儿太过了。

虽然并不强烈的情感会略微让人觉得性情有些冷漠,但也比把戏演过了好。

“嗯~明天早上记得叫梓芩起床,他该开始参加早会了。”

苏菱荏眉间微微一松。

“是。”

听到苏菱荏的吩咐,梦羽立刻就应了下来。

但在心底里,梦羽却有些犯嘀咕。

不是说这苏菱荏是个挺爱护孩子的爹爹吗?

自己怎么丝毫没有看出来啊?

怎么这苏梓芩才刚刚醒过来就要开始做事啊?

好歹给个缓冲,不行吗?

这样做也未免太冷血了一些吧?

万一这伤还没好全,又耗心费力,最后又生病了,该如何是好?

且按照自己的卜算,现在的苏梓芩也只是醒了罢了,就他的伤势而言,可还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好全呢!

难道是自己的卜算有误?还是这苏菱荏的卜算有误?抑或者是这苏菱荏另有打算?

“祭天要穿的衣服还在司仪那里,记得去取。”

说起早会的事,苏菱荏继续吩咐道。

“是。”

梦羽仍旧是没什么起伏地应下。

可这心头仍旧是犯嘀咕的。

虽然梦羽知道像祭祀一类的事情,的确是需要穿特别的衣服出席祭祀的,但梦羽没有想到这祭祀的衣服还不在苏梓芩住的地方,还需要去别的地方拿。

以前,在景廷派的时候,琴江的衣服全都收在‘坤决宫’的一处三层小楼的第二层当中。那里边儿的衣服样式可是应有尽有,第一次见到琴江衣橱的梦羽还慨叹,这简直就是翻版的龙宫。

当初,那里边也有类似于祭拜需要穿的衣服。

梦羽自从接手打理琴江的饮食起居以来,首先做的就是对琴江的东西进行清点,如此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梦羽还算记得清楚,为了让那些衣服不至于乱糟糟的,他还特地做过整理。他将衣服分为常服、礼服、道服、特色服装等类别,将衣服分门别类地在衣橱里放好。

那个时候,他是将祭祀用的衣服作为礼服的其中一个小的分类进行整理的。这种比较特殊的衣服是琴江自己这边在收拾的。

可是,在这里,这种衣服却要到另外的地方去拿?

难道是这衣服有什么特别之处?

还是说...

梦羽对于这种有些奇怪的规定,确实是感觉疑惑得紧。

“走~顺便我也去看看他。”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苏菱荏缓缓站起身来,从书桌背后走了出来,带着一种应该称之为慈爱的笑容道。

“是。”

听到这苏菱荏要去看苏梓芩的吩咐,梦羽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乖巧地跟在了苏菱荏的后方,随苏菱荏离开。

当初梦羽也预计到了苏菱荏的性情中既然含有慈父的一面,便觉得或许这苏梓芩醒了,应该免不了要见个面,说两句话什么的。

于是才有了早上梦羽对琴江的考教,这般便是一种提前的串供。否则,万一出了点儿什么情况,瞧着这苏菱荏四条银带的情况,怕是他们得被随时秒成渣。

梦羽真的暗自庆幸这次的未雨绸缪,一直恭顺,低着头的他,嘴角轻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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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帝宸之万马齐喑
连载中慕容泫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