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明显，李宁玉似乎恢复了，至少说明她已经可以召引神剑了。”
……
神剑飞到手中，李宁玉挡在顾晓梦身前，长剑便是一扫，嗡!空间震荡，天地嗡鸣 ，月牙形剑气轰然震荡扩散而出 ，将所有人打退。
而后她一个利落回身潇洒收剑，左手执着已入鞘的剑 ，心念一转，长剑飞出，消失天际，她一个弯腰迅速的伸出左手，拿起那血泊之中的断尾还有已经碎裂的红色晶石，右手揽住身旁小姑娘的腰身，便是快步离开了。
到了林中那山洞之中，李宁玉将狐尾放在一旁角落，晶石揣到怀中，从始至终没有被顾晓梦看见。
顾晓梦推开她，语气淡漠:“你看样子恢复了。”
李宁玉叹息一声，抓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晓梦，刚刚人多，一会你听我说好不好?我先看看你的伤。”
顾晓梦就是把左手死死护在身后，不给她看，却是瘪嘴，转眸不看她，嘴硬道:“我没事，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快点找你的夫婿去吧，我们快点解除契约也算是了了你一桩心事。”
“他不是我的丈夫，他是我哥哥，这件事说来话长，但你相信我，他是我的亲哥哥。”李宁玉挑选出关键的话语，解释给她听。她不喜说话，却并非不善言辞 ，但面对她，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局促感，有些……不太会说话的感觉。
顾晓梦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原来是哥哥。”
“那不知你那位哥哥喜不喜欢我的见面礼。”
听着她沙哑的声音，李宁玉眼眶微红，见面礼，何为见面礼，是那被斩碎的晶石?还是那断了的一条狐尾……
而且那样淡然的声音，一点都不像那个叽叽喳喳的小狐狸，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哄她的小姑娘。
“是不是很疼，晓梦……”李宁玉心疼的看着她，抬手揽住她，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毛，怕吓到她一般轻轻道:“我知你近期损害身体，当时那一声，是想让兄长别伤到你，可没想到你误会了……”
“事已至此，你自然怎么说都行。”顾晓梦依旧很淡然。
见她只是象征的挣扎了一下，李宁玉便微微抱紧她:“你不信我吗？”
“我信。”顾晓梦忽的惨淡一笑，“那请问，您是为什么说出那句话呢?您又是，出自什么心理让你哥哥别伤我?”
“我……”她为人腼腆，那些肉麻的话，她真的说不出口。
没有得到回应，顾晓梦再度黯淡了眼眸，猛的一把推开她，冷笑道:“李宁玉，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别以为我断尾了就会怎样!本尊乃九尾天狐!就算断了一尾又能如何，别在这摆出那样一副表情，好像本尊要死了一样。”
“我知道你深受诅咒影响，这是我炼制好的丹药，其中有我印刻的符咒禁制，可以消除鲲鹏诅咒，那些记忆那些事情，此后不会再困扰你。”李宁玉被推，眼神闪过一丝受伤，但还是走过来，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轻声哄着小姑娘道。
她知道小姑娘妖力大损的原因也有那诅咒，最近在恢复实力的同时，她也一直在忙这个事情。
“还死不了，不用你可怜。”顾晓梦退后几步，再度与她拉开距离。就这么想与她拉开距离吗？就这么想让她忘记她们的前世羁绊么？!
“我不是可怜你。”李宁玉眉头微蹙。
“那是什么？”顾晓梦眯着眼眸看她。
“……”李宁玉深吸一口气，走近她，“我，不想你受伤，晓梦，我不是可怜你，我是，我是……心疼你。”
“为何心疼我?怕我死了连累你?”顾晓梦嘲讽勾唇。
“当然不是。”李宁玉眉头紧锁，不知该如何说。
见她一脸为难，顾晓梦眼眸黯淡，别开脑袋:“好了别编了，我听着都费劲。”
顾晓梦冷笑之后转身便要离开，李宁玉赶忙拉住她，道:“晓梦，你身体受损 ，好好养伤，别乱动了，先吃了这颗丹药，不苦的……”
听着着哄孩子一般的温柔语气，顾晓梦眼眶一红，哽咽出声，再度质问她:“李宁玉，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李宁玉轻咬贝齿，强硬的将倔强的小姑娘拉回来抱在怀里，道:“既然你这般相逼……”话语一顿，下定决心一般的轻轻道:“我喜欢你，晓梦，可听见了么？”
顾晓梦浑身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我，我喜欢你。”说完自己耳尖通红，这样羞于启齿的话语，以前打死都不会说，如今，她真的是很努力才说出来的。
“可是晓梦，我天生便异于常人，身负非凡使命，所有与我有关系的人都不得善终，哪怕只是个虚名也是如此，我心中抱负未展，夙愿未现，我没精力儿女情长，而且你靠近我，终会遭遇不幸。”李宁玉黯下眼眸，坦诚道。
“若是如此，你也想要……与我在一起吗？”
顾晓梦抬眸看她，眼眸恢复从前炙热，“我以为我的答案玉姐已经很清楚了，我顾晓梦，从不畏惧那些，我只怕你离开!”
“好，那我便将我的过去都告诉你。”
李宁玉继续轻抚她的背，道:“我的第一任丈夫，是家族联姻，成亲仪式还未举行完毕就有妖族出现，他便离开了，第二天我也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根本算不上是夫妻，我的第二任丈夫，因为一些原因，我成为了他的弟子，我们成为了表面夫妻，其实都只是各取所需，有名无实，更是连个婚礼都没有。”
“我的第三任丈夫，是我的亲哥哥，我哥哥得罪了一个家族，那家族手柄通天 ，追杀令一下，哥哥命在旦夕，只能改头换面才能勉强活下去，我们所谓夫妻关系，也不过就是打掩护用的，这便是我过去的情感历史。”
小姑娘正生气呢，她可得快点把以前这些跟感情有关的事情交代清楚，不然小狐狸跑了怎么办。
顾晓梦静静听着，忽然左臂一麻，垂眸一看玉姐居然拿出了她一直背在身后的左臂，顿时一惊就想跳开，“玉姐你偷袭啊！”
怎么可以一边给她讲过去一边偷偷要拿她的手!
李宁玉看着那鲜血淋漓的手臂，眼眶微红，哽咽道:“疼不疼?”
“不疼。”顾晓梦微微一笑。
“你断尾了，锥心之痛，怎会不痛?”
“呜~那，当时我的确很痛，现在也很痛，玉姐若能亲我一下就好了~那就不疼了。”眼珠一转，顾晓梦开始嬉皮笑脸的眨着眼睛。
看着那惨白的笑脸，李宁玉唇角微抿，又道:“我过往仇家不少，人妖都是，你若与我在一起，不会太平的。”
“我不怕，我就是要跟玉姐在一起!”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坚定，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火热，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我会予你一生偏爱，护你一世周全，岁岁如此，永不相负。”她终是许诺。晓梦，这是我的诺言，我会信守承诺。
晓梦，我喜欢你。
“民国三年……不见一场雨。”
“我这一辈子，听不到一句我爱你，听闻那时爱情十有九悲，而似乎，我们也并不是那一个例外。只是玉姐，我一直想问，那一年，你是否爱过我……”
你是昙花一现的水中泡影，是我一触即碎的幻梦。
玉姐，你爱我吗？
民国三年?听见这话，李宁玉心头一跳，虽然不明白少女在说什么，却是一股浓烈的心疼与愧疚涌上心尖:“为何如此说?”
可是顾晓梦已经无法回应她了，话落瞬间，她身形踉跄了一下，便是直接倒了下去。
“晓梦!”李宁玉惊呼一声，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此刻小姑娘面色苍白，已经晕过去了。
李宁玉微微抿唇，恐怕还是那个诅咒，民国……所以难忘到刻骨铭心的记忆是发生在民国吗？看着怀中人鲜血淋漓的左臂，她双手结印，一道符咒打在怀中人眉心，光芒流敛，小姑娘便是化作了小狐狸的样子。
而原形状态的小狐狸身后的九尾已经变作了八尾，那断尾之处血迹斑斑。李宁玉陷入沉思，当时小姑娘又变作了血眸，为何可以双眸色转换?
她心疼的摸了摸小狐狸尾巴，当时她若是不出声，不知道哥哥与晓梦的交锋会怎样，可她若是不出手，这小姑娘恐怕就被劈成两半了，怎么就，这么傻呢。
……
良久
小狐狸眨巴炸了眼睛，慢悠悠起来，便看见自己窝在那人怀里，身后的尾巴也被包扎过了，她又朝那人怀里拱了拱，软糯糯的唤着:“玉姐~”
李宁玉紧了紧双臂，抱紧她，“晓梦感觉怎么样？”
小狐狸摇了摇小脑袋，“没事。”
“你还记得晕倒之前说过什么吗？”李宁玉注视着她的表情。然而小狐狸没什么表情。
“呜……不记得了。”小狐狸瞪大眼睛，萌萌哒。
她真的不记得了，什么鬼，当时说啥了?
李宁玉沉默一瞬，“没事别想了。”后转身拿出身后买好的糖葫芦，“给。”
看着嘴边的糖葫芦，小狐狸张嘴一点一点的吃着，往后一看，玉姐居然又买了许多吃的，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李宁玉笑了一声，语气宠溺的道:“多吃一点，伤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