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周到，沈总你也太客气了，”夏伶挺期待地搓搓手，“让我来看看，沈总给我的吐司都买了些什么？”
果然就如他料想的那样，比起给她的伴手礼，给吐司的那份更能吸引她。
沈竹栩边竖耳听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边用刀沿着石榴里面白色薄膜的经络走向划了几刀。
放下刀具，十指抠住切痕掰开，仔细取出里面的薄膜。再将已经掰开外皮的石榴整个翻转过来倒扣在果盘里，拿个勺用底部高频率敲打外皮，石榴便能一颗颗顺利掉入盘中。
“酱酱～”夏伶自带出场音，拎着纸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厨房：“沈总，给你看个有趣的。”
她的目光很快锁在了他面前的那盘石榴籽上：“咦？你这么快就剥好了……一个？”
“嗯。”沈竹栩略一点头，把装有石榴籽的盘子往她那侧推近了些：“石榴杀手要检查看看吗？”
“啧，沈总上学的时候一定是学霸吧？学什么都快。”夏伶忍不住感慨，好奇一问：“你刷的到底是谁的教学视频？感觉这水平跟我应该不相上下。”
“无意中刷到的，没太大印象。”沈竹栩一语带过了这个话题，拿回盘子继续处理剩下的几个石榴：“你要给我看什么有趣的？”
“啊，对，书接上文。”夏伶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从纸袋里掏出个带挂牌的小鱼玩偶：“你看这个。”
“这个是电动的，”沈竹栩介绍道，“店家说这是店里最畅销的几款猫……”
不待他说完，夏伶手速很快地又掏出个约九成新的同款玩偶：“你再看这个！”
沈竹栩愣了一下：“一样的？”
“不止。”夏伶变魔术般又从纸袋里陆续掏出几样同款玩具，智能逗猫球、小黄鸭冻干发射器、绿毛电动仿真小鹦鹉、猫爪激光笔、带球猫抓板。
沈竹栩看她一样样往外拿，手上切石榴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她把他买的猫咪玩具全部拿了出来一一比对过款式颜色，他不免惊讶：“全都一样？”
夏伶一耸肩：“嗯哼。”
他挺不可思议地默了数秒，得出结论：“这么看来，我跟夏小姐真是默契满分。”
夏伶忍俊不禁：“乐观点，也可以这么理解。”
“夏小姐买的这几样玩具看着还挺新，吐司是不怎么玩吗？”沈竹栩猜测道。
“说到这个，给你看个更有趣的，”夏伶移步往外走，“稍等，我去准备道具。”
她说的道具，是一张A41纸。
沈竹栩不怎么理解地看着她。
夏伶当场给他演示了一遍，把那些热销玩具一一摆到吐司面前。吐司毫无反应，甚至在电动小鱼卖力扭臀的时候它还大煞风景地挪挪屁股打了个哈欠，像只毫无世俗**的僧猫。
夏伶转移目标，拿起A4纸抖了抖。
簌簌的响声立马勾起了吐司的兴趣。僧猫眯成线条的眼睛立马瞪得像铜铃。
夏伶把纸揉成团，呈抛物线状往外一丢。
吐司跟支离弦的箭般，刺溜一下飞了出去，很快叼着纸团高高翘着尾巴喵呜呜地又跑了回来。纸团往夏伶脚边一放，仰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这一幕有点眼熟。
巡回游戏，他家的丧彪也喜欢这么玩。
“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夏伶一拍掌，了然挑眉：“一个纸团就够了。”
“确实。”沈竹栩点头认同。
两人对视了数秒，在吐司急躁转圈的喵喵声里都没绷住，哈哈大笑。
逗了会儿猫，夏伶记起要问：“丧彪呢？怎么没带过来？”
“还在老宅。它太能拆家，等过几天再去接它。”沈竹栩道。
“这里房子的使用面积肯定跟沈总自家带院的房子没法比。丧彪的精力一向旺盛，活动不开，可不得拆家嘛。”夏伶表示理解，顺嘴问道：“我这腿伤都好全了，沈总还打算继续租诗源的房子吗？”
沈竹栩把最后一个石榴的果皮丢进垃圾桶里，反问她：“夏小姐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哪儿能是这个意思？”夏伶撇撇嘴，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去看看我的礼物是什么？”
沈竹栩拿了两个勺放到果盘中。端着装满石榴籽的盘子出去，瞧见夏伶正拆其中一个礼盒的外包装。
“随手买的礼物，也不知道夏小姐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Laderach，”夏伶很肯定地指了指盒子上用火漆封盖的logo，“瑞士巧克力里我最喜欢的牌子。沈总怎么知道我好这口？”
沈竹栩略去了为买这巧克力差点误了航班的过程，轻描淡写道：“运气好，刚巧撞上了夏小姐的喜好。”
*
夏伶打开巧克力外包装，小心翼翼捏起一块巧克力送入口中，细细尝过了味，竖了竖大拇指：“就是这个味！”
“有那么好吃吗？”沈竹栩被她满足的小表情逗笑。
夏伶闻言看了他一眼，捏起块巧克力往他面前递了递：“沈总来一块？”
沈竹栩垂眸看她手中的那块巧克力，也不知在想什么，默了数秒，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着不客气还真是一点儿没跟她客气。
俯身背手，弯腰咬走了她递来的巧克力。
夏伶下意识把手往回缩，看着他咬走巧克力，脱口而出：“你没手啊？”
沈竹栩不疾不徐地舔化嘴里的巧克力，留神观察她的微表情变化。发觉她在自己面前确实比从前自在了很多，玩笑道：“不把我当甲方了？之前夏小姐对我说话可还算有分寸。”
“是你先没分寸的，”夏伶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指尖沾到的巧克力酱，“再说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在我的地盘，我才不怕你。”
“嗯，有道理。”沈竹栩点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
夏伶擦净手上的水渍，从最后一个袋子里取出一个墨绿色的丝绒盒。
解开绸带，将盒盖揭开。
是一枚伞形胸针。
一把收拢的雨伞，金漆描边，伞面镶钻，伞尖嵌了一颗精巧的红宝石。花形式样的伞柄上挂着一颗质地饱满的南洋澳白珍珠，冷白的珠色自带丝绸光感。
在用料选择上，不仅起到点睛之笔的珍珠用的是“珍珠皇后”，就连镶嵌伞面的碎钻都是纯净度极高的无色级，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工时精心制作的。
沈竹栩专注看着正对光仔细欣赏胸针的夏伶，捕捉到她眼中的惊艳之色，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拍卖会上偶然遇到的一位老艺术家的手作，我猜应该会合夏小姐的眼缘。”
“确实，很漂亮。只是，这造价……”夏伶眼下也估不出个实价，旋即止了话音，小心翼翼地将胸针放回盒中：“这礼物太贵重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礼了。”
“不用想着回礼。是我自己想给夏小姐买的礼物，不该成为夏小姐想着回礼的负担。不然这礼送得就背离初衷了。”
“你这说法还挺新奇。”
“夏小姐只要告诉我，这礼物你喜不喜欢就行。”沈竹栩直白道。
“嗯，”夏伶点点头，“当然喜欢，沈总有心了，”她扫了眼盒中那枚精巧的胸针，斟酌道：“不过我不习惯欠别人的。这样吧，沈总不如把你的喜好告知于我，等之后有机会了，我再给你回个礼。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长久吗？这词听着不错。”
“所以，沈总的喜好是？”
沈竹栩细想了想，犯了难：“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好吧，那我自己看着办吧。”夏伶捧起装有胸针的盒子，转身欲走，很快又退了回来：“冒昧问一下，沈总送我这个，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怎么这么问？”
“就只是……一般挑选礼物不都会有点象征意义吗？比如这个伞的形状，是希望我雨天有伞遮头之类的祝愿？”
“差不多是这意思。”
“差不多是差多少？”
“就是，差不多。”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好无趣。夏伶撇撇嘴，没再追问，转身往换衣间的方向去：“沈总稍等我一下，我去把这宝贝收起来。”
她打开换衣间中央收纳首饰的柜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胸针放进她的首饰收纳盒中。
收纳好胸针，她抱起尾随过来的吐司从换衣间出来，瞧见沈竹栩正把外卖逐一转移到电视机前的茶几上。
夏伶把吐司放到沙发上，在沙发边找了找，没看到遥控器。
见她在挨个翻靠枕，沈竹栩后退了几步给她腾地：“在找什么？”
“电视遥控器。”夏伶道。
沈竹栩闻言蹲下身在沙发底下看了看，转瞬又看了看茶几底下，瞧见个扁长的物件。他伸手从茶几底下扒拉出沾了猫毛的遥控器，连带着遥控器一起扒出来的还有几个小皮筋。
吐司从沙发上跳下来，围着他喵喵叫个不停。
沈竹栩用湿纸巾将遥控器擦拭干净，边把遥控器往夏伶面前递了递，边安抚着摸了摸吐司的脑袋：“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夏伶挽发接过遥控器，纳闷道：“奇怪，我记得我就放沙发上了。这哪儿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