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邀我做飞行嘉宾。”
“为什么？”
“说我形象好。”
计划之外，情理之中。沈竹栩果然是看上她这表外甥的脸了。
夏伶一阵头脑风暴后，一拍桌，得出结论：“我就知道！”
“你知道？你看过热搜了？”潘诗源问。
“热搜？”夏伶忙到现在还没顾上上网冲浪，迷茫看他：“什么热搜？”
“我来探班的路透图。”潘诗源说。
“你上热搜了？”夏伶惊讶道。
“你不知道？”潘诗源觉得奇怪，反问她：“那你刚刚说的知道，是知道什么了？”
夏伶没顾上回应他的问题。
听他说他上了热搜，立马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在热搜的词条名里翻翻找找。
#又是被帅醒的一天#
热评第一：急需这位素人帅哥的全部信息，请知情人速与我联系！别逼我跪下来求你！！_(:з」∠)_
追评：在线等，挺急的。今晚必须睡到他！
……
口嗨组还是这么能闹腾。
万能的网友很快扒出不少潘诗源各种时期各种角度的偷拍照。
上学那会儿就听说他很有人气，这么一看果然不假。
有一说一，这小子还挺上镜。
夏伶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划，浏览评论区。
有不少网友期待能在节目里看到潘诗源。沈竹栩有这决定，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可能是为了迎合热度。
“你应该会拒绝吧？”
“不，我同意了。不过我最近比较忙，得过一阵子。”
“你不是很讨厌摄像头对着你吗？”
“沈总给得太多了。”
“……”夏伶才不信他这鬼话，“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像是缺钱的人吗？”
“我跟你一样，从不跟钱过不去。”潘诗源这话说得一本正经。
就算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得出来，他愿意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参加这档节目，只可能是为了陶梓琪。
夏伶没有戳穿他，懒洋洋道：“随便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提醒的我也都提醒了。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你念经呢？”潘诗源扫了她一眼，很快视线转回了自己的手机上，给陶梓琪又发了条消息：“梓琪呢？她没在房间，我还以为她在你这。打她电话也没反应。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欸，巧了，我还真知道她在哪，”夏伶眨巴眨巴眼，“这样，商量个事，你把我的表情包都删了，我就告诉你梓琪去哪儿了。”
潘诗源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往外走：“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她吧。”
“潘诗源！”夏伶凶巴巴喊了他一声。
他摆摆手，头都不回道：“听不见。”
*
夏伶爬回床上，给和唐昕一起约去逛夜市的陶梓琪发了条微信，告知潘诗源正找她。
手机弹出新消息。是沈竹栩。
【bamboo：我得了套耀州瓷，品质不错，夏小姐有兴趣看看吗？】
夏伶打了个哈欠，有些困。
【扶老奶奶闯红灯：现在有点晚了，明天吧。】
【bamboo：我拿过去？】
【扶老奶奶闯红灯：准备睡了。】
【bamboo：那好吧，那就明天。】
【扶老奶奶闯红灯：听诗源说，你邀他参加循迹的录制？】
【bamboo：嗯，近期潘律师大概率没空，看他档期安排再对接。】
【扶老奶奶闯红灯：是因为热搜？】
【bamboo：算是其中一个原因。】
【扶老奶奶闯红灯：方便知道其他原因吗？】
【bamboo：我想跟潘律师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
果然！他就是想靠笼络她，一步步接近她的表外甥！
夏伶心中有了盘算。
闷声思考了片刻，她打开睡前读物，耽漫《猎物》。
她向来很愿意接受新事物，并且好学。为了适应新朋友的特殊性取向，她正试图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这类群体。
这一章，狐狸攻正引诱白兔受掉入他特意为他设置的陷阱。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欲睡之际，手机又弹出了条新消息。
是沈竹栩给她发来的“晚安”，用的就是潘诗源给她P的表情包。
照片里的她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穿着公主裙，头戴小皇冠。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半张着嘴，两个眼睛瞪得溜圆。
头顶举着个一闪一闪五颜六色的灯牌，灯牌上的两个字更是闪到要眼瞎的程度——晚安。
“……”安个头！这什么中老年表情包？
潘诗源这家伙！他一定要P得这么土吗？
【扶老奶奶闯红灯：劝删。】
【扶老奶奶闯红灯：不然告你侵犯肖像权。】
【扶老奶奶闯红灯：卡皮巴拉点煤气罐“都别活”.jpg】
夏伶尴尬症犯了，连发三条威胁微信。
【bamboo：客观来说，夏小姐真是从小美到大。】
【扶老奶奶闯红灯：撤回一个告诉。】
*
沈竹栩的酒店套房是这一行人中规格最高的。
夏伶与他的房间隔了两层，前一晚听闻他得了几个小玩意儿，想着陶瓷类的物件拿来拿去就怕磕坏，便约好第二天得空去他那里欣赏一下。
夏伶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距离节目录制还有挺长一段时间。她微信询问了一下，得知方便过去，便与陶梓琪一同前往。
敲开对应的房号门，夏伶意外发现潘诗源也在。
“诗源？你怎么在这？”夏伶一进门就忍不住问。
“跟你一样，来看耀州瓷。”潘诗源道。
“你刚来？”
“嗯，就比你早几分钟。”
“你不是今天的飞机吗？不赶时间？”
“下午的航班。”
彭一飞端着托盘将刚磨好的两杯咖啡放到沈竹栩和潘诗源面前。
转瞬侧了侧身，面朝着夏伶礼貌询问。
“夏小姐，陶小姐，两位喝点什么？”
“给我杯水就行。”夏伶道。
“我这的咖啡豆不错，不试一下？”沈竹栩推荐道。
“很贵的那种？”夏伶脱口问。
“……”潘诗源无语，“让沈总见笑了。”
“不会，我就喜欢夏小姐这种率真的性格。”沈竹栩推了推眼镜，嘴角渐扬起笑意：“翡翠庄园瑰夏咖啡豆，空运来的，今天早上刚到。我猜夏小姐应该会喜欢。”
潘诗源注意到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稍留意就能发现，从夏伶进门那刻起，沈竹栩的注意力总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
夏伶自小就不缺异性追求，按理不至于这么迟钝。她一向讨厌拖泥带水的关系，对于“养鱼”类的暧昧更是能做到一刀切的干脆。对方是沈竹栩，她的甲方，这样的关系，也不知她会怎么处理？
潘诗源端起咖啡杯浅尝了一口，隔着杯沿不动声色地观察夏伶的反应。
瑰夏。咖啡豆中的爱马仕！
夏伶眼睛一亮，立马改口：“那就咖啡，谢谢。”
此刻的她，眼中没有一丝对异性缘的敏感度，只有对那昂贵咖啡豆到底是什么滋味的期待。
怎么看她这反应，她好像完全没感觉到沈总对她的好感？这就有点奇怪了。潘诗源暗想。
“陶小姐呢？”彭一飞问。
“我也一样，需要帮忙吗？”
“不用。二位稍坐，很快。”
*
喝了咖啡，用过了甜点。
夏伶好半天才记起自己来这的目的。
“对了，耀州瓷呢？”
潘诗源心说你才想起来啊？忍不住叹了口气。
“彭助。”沈竹栩略抬了抬手，示意：“把那套瓷器拿过来吧。”
彭一飞应了声好，转身去了书房方向。他戴上高弹力手套，从案台上小心捧起雕刻精细的小叶紫檀木盒，将其转移到沙发中间的茶几上。
刻着祥云纹的盒盖揭开，盒子里面垫着软海绵，物件用白色的丝绸细细包着。
丝绸一层层掀开，盒子里放置的瓷器终于现于人前。罐、盘、壶、炉，四小件，皆釉色浓厚，绿如橄榄。瓷器上出现了蕉叶纹、牡丹、松、鹤等纹样。
“这些图案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是仿古的吗？”陶梓琪好奇问道。
“北宋的。”沈竹栩说。
“瓷胎呈浅淡灰白色，颗粒细小，致密均匀，”夏伶猜测道，“这几样是北宋中晚期的成品？”
沈竹栩点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欣赏：“夏小姐好眼力。”
“古董啊。”陶梓琪有些惊讶。
“之前跟严逸骁学了些皮毛。”夏伶道。
提及严逸骁，潘诗源下意识看了眼沈竹栩的反应。
沈竹栩微微皱眉，低眸推了推眼镜，不快的神色转瞬即逝。
夏伶的注意力被盒中的青釉刻花缠枝牡丹纹执壶吸引了去。
俯身凑近，细细端详。
执壶通体橄榄绿釉厚重，视觉上玻璃质感强。
盛开的缠枝牡丹花卉刀锋犀利，积釉处色深，恰到好处地突出了立体感。
“我可以拍几张照吗？”夏伶问。
“当然，”沈竹栩大方道，“夏小姐要是喜欢，拿回去把玩也行。”
“不了，万一磕了碰了我可赔不起，我只是需要一些素材。”夏伶说话间拿起手机，不时让戴着手套的彭一飞帮忙调整一下执壶的摆放位置，在不同光线下对着执壶各种角度拍照。
“素材？”沈竹栩尾随过去，询问：“是关于，这期节目的设计？”
“嗯，这期的设计主题是‘剪纸’。关于剪纸，我也只是浅显地学了点皮毛，就算再怎么努力，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达到王阿姨的剪纸水平。如果将我学的这点皮毛运用在服饰设计上，就我个人感觉，整体效果还是会显得有点单一。于是我就想，在剪纸的基础上，再加点其他元素润色，或许会好很多。”夏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