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雕后背很宽,能容纳桑南和小煤球并肩躺下,轻柔的风拂过桑南的脸,桑南看着湛蓝的天空,耳边听到小煤球絮絮叨叨的话,渐渐地睡着了。
桑南没想过他在飞机上还能睡得这么踏实,没有不可预测的明天,没有颠簸,没有饥饿,恍惚中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地球,还躺在合租房主卧那张超大号的床上,等着闹钟把他叫醒去上班。
“醒醒啊小桑子,你死掉了吗?”
桑南听到小煤球在喊他,但是不愿意醒。他揽住小煤球,把人按到怀里,声音哑哑地说:“别闹,再睡会儿。”
小煤球愣了下,缓缓抬起头看着桑南的脸,研究了一会儿,探头过去,吻住桑南的唇,撬开他的牙,和他唇舌纠缠。
桑南睡不下去了,呼吸逐渐粗重,睁开眼睛,就看到小煤球正闭着眼睛,着迷似的吻着他。
桑南几乎是瞬间就起了反应,还没来得及尴尬,小煤球却像是察觉到什么,把他一推,坐起来,抬起手背擦擦嘴边的口水,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晚上到我帐篷里来。”
桑南:……
小煤球从雕背上翻身下去,站在地上朝桑南伸出一只手,桑南把手给他,抬起头打量四周,这才发现眼前的景色完全变了。
他身处一片树林中,面前一百多米外有一棵大树,其他的树像是怕了它似的,都离它远远的。
这棵树长得不是特别高,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但枝干特别丰富,像一颗绽放的西蓝花。树周围的土地上有一层浅浅的水,刚能没过脚踝。水面上薄雾迷漫,阳光从树顶洒落,落在这片水域上,形成一条条明亮的光带。
这场景如梦似幻,太不真实,恍惚间桑南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
小煤球抬起一只脚,缓缓踏进水里,漂亮的小脚丫在水下更显白皙。
他慢慢地朝着树走去,白雕则钻进林子里找吃的去了。桑南想了想,把鞋袜脱了,挽起裤腿,一手拿着一只鞋,也把脚伸进水里。
出乎意料,这水并不凉,还很干净,桑南看着水里自己的影子,这个胡子拉碴,满头满脸脏兮兮的流浪汉是谁?
桑南绝对算不上一个爱干净的人,但脏成这样也是罕见。
他把手里东西一丢,干脆蹲下来,捧起一捧水,扑到脸上,头发上,当场洗脸洗头发。
小煤球听到身后水声,回头一看桑南在干什么就笑了起来。
“见到我们的神树,你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洗脸,你知道这水是什么水吗?”
桑南已经火速搓了几下头发,头脸都是湿哒哒的,刘海往下滴着水,流到了嘴里。
他一脸茫然:“这水怎么了?”
小煤球神秘兮兮地说:“有毒。”
桑南已经对小煤球的恶作剧产生免疫了,不理不睬,捧着水继续往脸上浇,顺便把脖子也洗了,不得不说洗一洗真是十分清爽呢。
小煤球见桑南不上当,有点不服气,眼珠一转,忽然又想起一个坏主意,说道:“它可以让男人怀孕。”
桑南:……噗。
“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桑南哭笑不得,他觉得小煤球的脑回路真不是谁都能追得上的。
“是你们的《大闹天宫》里说的。”
桑南略微一想,明白了什么,纠正道:“你想说的是《西游记》吧,我想起来了,书里提到一条河,河水能让男人也怀孕。”
“对对对,”小煤球拍手叫好,“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小桑子喝了水就给我生小孩。”
桑南脸顿时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胡,胡说什么?你怎么不生?要生,要生也是你生。”
小煤球看他脸红百看不厌,笑嘻嘻撩起水泼他,桑南不甘示弱,立马撩水反击。
小煤球衣服都很轻薄,被水打湿了,紧贴在身上,单薄纤瘦的少年身材显露无疑,充满诱惑。
桑南看着看着就愣住了,小煤球却像是没察觉他的目光,潇洒地脱了个干净,赤条条地站在桑南面前,拧裤子。
桑南转过头去,甩甩脑袋,把一脑袋乱七八糟的念头,连头发上的水,一起甩了出去。
再回头小煤球又把衣服穿上了,过来拉桑南的手,说:“先不玩了,快跟我过去看看。”
他们手拉手,站在大树下,一块仰起头。小煤球指指树上某个地方,说:“看到了吗?那就是夜夜果。”
桑南望过去,却只见满树绿叶,哪有果子。
“看不到,在哪里?”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就在那里啊!”小煤球焦急地说着,又指了指。
桑南再看,实在看不到,就问他果子是什么样子。
“绿色的,很小很小一个,像一颗豆子。”
桑南傻眼了:“那么小我怎么看得到?”
“你眼睛真不好。”小煤球鼓着腮帮子,很不高兴。
“我再仔细看看。”
桑南把眼珠差点瞪脱框,也还是没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夜夜果。他无奈地说:“这果子也太小了,我还以为像苹果那么大。”
“熟透了的夜夜果是很大的。”
“多久才能长大?”
“一百多年吧。”
桑南震惊:“一百多年长几颗?”
小煤球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一颗啊,不然呢?”
桑南感觉阵阵窒息,颤声道:“这就是你偷吃的果子?”
小煤球认真点头:“听说吃了这果子可以延年益寿,其实味道跟普通果子差不多呢,微微甜。”
桑南扶额道:“本来应该给谁吃?”
“当然是给妖王吃啦!我找父王要,他不给,我就偷偷爬到树上,把果子摘下来吃了。”
桑南叹气:“原来是这样。”
突然又开始同情元洵了怎么办?
小煤球戳戳桑南,指了指树上,说:“你爬上去看看好了。”
“不了吧。”桑南觉得自己爬不上去。
小煤球非要桑南爬,桑南只好站起来做做样子,果然是爬不上去,他说道:“这树太高了,没人能爬上去吧。”
“当然不是,我小煤球轻轻松松就可以爬上去。”顿了顿,小煤球又说,“别人不敢爬这棵树的,偷偷告诉你,这是神树啊。”
桑南面无表情地说:“你刚才已经告诉我是神树了。”
“哦。”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小煤球敲敲脑袋,又敲出一个坏主意,说:“你拜一下神树吧。”
桑南奇怪道:“我为什么要拜神树,我是无神论者。”
小煤球不知道什么叫无神论者,他连是哪几个字都不清楚,只是强硬地让桑南拜一拜,并且说按照风俗,拜神树的人要脱光了才行。
桑南没有暴露癖,他看看周围空荡荡的水泽和幽深的树林,虽然没有人,但心里也慌慌的,不肯脱。
小煤球说:“哪里有人,你能看到人吗?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真讨厌。”
桑南又看了看四周,确实不像有人的样子,又想他和小煤球都互相看过了,也就慢吞吞地把衣服脱了,朝神树行了叩拜大礼。
他叩头三下,喃喃道:“神树啊,要是你真有灵,就让传送点早点能用吧。”
祈祷完毕,他抬起头,却不见小煤球,扭头看去,正好看到小煤球手里抱着桑南脱下来的衣服,像个飞毛腿似的嗖嗖往林子里跑,脚丫子踩出一路水花,啪嗒啪嗒。
“啊!站住!”
小煤球跑得更快,边跑边笑,方圆几公里都能听到他清脆的笑声。
桑南根本追不上人,小煤球跑进树林里,一会儿又跑回来了,手里果然是空空如也。
桑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站在那里按太阳穴。
小煤球叉腰道:“你的衣服被白白叼走了哦,你求我我就让它叼回来。”
桑南走到他面前,突然出手扯掉他的裤子,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小煤球捂着屁股嚷:“你干嘛打我?整个妖族只有我父王才能打我,别人打我我就打死他!”
桑南继续扒他裤子,笑着装出凶巴巴的语气说:“你也别穿了。”
小煤球一手提裤子,另一手去推桑南,和他闹着玩。
闹着闹着小煤球踩到一块软泥,滑倒了,把桑南也带倒。
小煤球衣服又湿透了,和没穿没两样,桑南和他紧贴着,肌肤相互摩擦了几下就受不了了,难耐地想吻他,却又怕被人看到,只是一个劲摸他的脸。
小煤球却毫无顾忌,大胆地在桑南身上摸来摸去,心里想着不等晚上了。
桑南咽了口唾沫,哑声道:“这样不好,万一有人……”
“绝对没有人!”
小煤球信誓旦旦地保证没人,说这里其实是禁地,别人都不能随便来。他不一样,他是九王子,有特权。他还能爬神树,摘果子,还能……
桑南吻住他的唇,紧紧地抱住让他想念很久的身体。
……
树林里,神树守卫打了个哈欠,朝同伴递去一个眼神,说:“你有没有发现,王族的人都喜欢在神树下乱搞。”
同伴点点头,说:“难道,会格外爽?”
“不知道。”
两人一块看向远处在水泽里翻滚的狗男男,看了一会儿,一人说:“还是算了,好好看树。乱搞不要紧,待会要是九王子又祸害果子,妖王得把咱们活活打死。”
另一人也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