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被奶茶呛住，咳了个死去活来，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煤球抱臂看着他，凉凉地说：“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怎么跟小桑子一样，反应这么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文用手半掩嘴，超小声地说，“人类有句话叫入乡随俗，意思是到了一个地方，最好遵守他们的风俗习惯，要不然大家会把你当傻子疯子。”
“所以嘞？”小煤球粗声粗气地说着，语气里满是不在乎。
叶文想起了刚开始学习人类习俗的自己，不忍心苛责，耐心地解释道：“所以他们不习惯公开讨论口口，咱们也不要这样做。”
“哼！管他们呢！”
“小王子，你跟我来，我们出去说。”
小煤球不情不愿地跟着叶文离开奶茶店，在林荫下听叶文比比划划地说些他不知道的事。
“公猫和母猫怎么口口我知道了，你教给我公猫和公猫怎么口口就好了，不，是男人和男人怎么口口。”
“男人和男人？纳——尼？”
叶文上下一打量小煤球，眼皮抖了抖，有点不太敢相信。
但他马上想起妖王家族几个王子公主的风流传闻，又觉得没那么奇怪了。
他小心地问道：“是和桑南吗？”
小煤球一叉腰，得意洋洋地宣布：“当然啦！本王子今晚就要跟他口口！”
叶文笑了笑，说：“这事是这样的……”
叶文领着小煤球进了一家便利店，指导小煤球买了些计生用品。
售货员本来用东西递给小煤球，一出门小煤球就把袋子扔了，左一个右一个把东西塞到裤兜里，边塞边四下扫视，仿佛怕被人看到。
入乡随俗得还挺快啊，叶文心中感慨。
“喂。”小煤球叉着腰，对叶文说，“待会小桑子回来，你不要告诉他我买了东西。”
叶文：“我肯定不说。”
两人回到奶茶店继续坐着。
小煤球让叶文给他找了另一部动画片看，但他有点心不在焉，频频把手伸进裤兜里，想把里面东西拿出来。
叶文好不容易才制止了他，他不高兴地噘着嘴，应该是想骂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忍住了。
叶文不敢再管这个祖宗，拿出自己手机假装自己有事在忙的样子。
不久，他余光瞥到小煤球把手放到裤兜里，手臂轻轻摆动，似乎在把玩那些东西。
叶文装作没看到。
又过了一会儿，小煤球把手拿出来，竖起食中二指，往下勾了勾，似乎在掏什么东西。
叶文眨眨眼睛，扭头看他。
小煤球又把二指竖直，做了个戳的动作，收回，再戳。
他表情很认真，口中念念有词，叶文听出他在说：“……先%￥#@￥%……再%￥##……要是他%￥*……就￥#@%……”
叶文：小王子，我刚才有这么教过你吗？看来要给桑南点个蜡了。
动物园里，桑南被两个穿草灰绿衣服的男人礼貌地请离了。
“对不起，我马上走。”
桑南背着书包一溜小跑，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俩人时才敢停下，坐在长椅上猛喘气。
看来这个动物园果然不寻常。
桑南掏出手机，在记事本上记录下他的发现，勾勾画画，罗列要点。
动物园北面被一道好几米高的带电铁丝网包围，唯一的入口就是刚才他看到的有保安亭的门。
铁丝网附近有人巡逻，网后树林间隐隐能看到一间木头房子，猜测是岗哨换班休息的地方。
除此外，发现红外摄像头若干，避雷针若干，用途不明仪器若干，林间还藏着不少捕兽器谁能信？
“真是防守严密啊，看来就是这里了。”
桑南拿笔敲着笔记本，陷入苦思，小煤球怎样才能绕开层层包围，安全到达网后呢？
嘭嘭嘭！
桑南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注意到他鬼鬼祟祟的举动，手忙脚乱把笔记本塞到包里。
收拾完扭头看去，一只小猴子瞪着灯泡一样的大眼珠看着他，指指他包侧的水，再指指自己的嘴。
桑南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猴园，长椅背后就是猴园的玻璃墙，墙上有些地方开了孔，方便游客投喂食物。
小猴子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嘴，拍拍玻璃，似乎是催促桑南。
桑南只在新闻上看到这样的事，第一次亲自经历，觉得很好笑，拿着水瓶站起来，走到玻璃前面，拧开盖子，把瓶口对准了投食孔。
小猴子弯下腰，吧嗒吧嗒地喝着从瓶口里流出来的清澈的水。
看到它得到了水，另外两只小猴子也凑过来，跟桑南讨东西。
“我没有带吃的。”
桑拿把裤兜掏出来给它们看，一只小猴子走了，另一只抓起一把石头丢在玻璃上，瞪了桑拿一眼，看来没得到东西他很不满。
桑南揉了把眼睛，哭笑不得。
喝完水的小猴子还没走，拍着玻璃蹦蹦跳跳，一个劲往长椅上的背包看，指了指包。
桑南有点吃惊，这个小猴子不仅知道找人要水喝，还知道包里可能藏着吃的？
太聪明了吧，这真是只普通的猴子吗？
还是说……
“小猴子，你会说话吗？”
“哈哈哈！妈妈，你看那个哥哥，他好傻啊哈哈哈！”
一个小男孩拽着妈妈的手，笑得前仰后合，夸张地弯下腰捂着肚子。
孩子妈妈也抿唇偷笑，拉着孩子走了。
桑南挠挠额头，被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坐回长椅上，拿背包盖着脑袋。
没办法，当他知道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年就是灰扑扑的小煤球时，他的世界观就塌了，一切迷惑的行为到突然变得可以接受，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现实的毒打吧。
但他还是太天真了，怎么看到一个机灵的动物就觉得人家是妖呢？
哪里有那么多妖？而且这可是靠近敏感区的地方，要是有妖早就被发现了吧！
桑南背起包，最后又朝着北面看了眼，摇摇头，朝着动物园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