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顶着李瑾走到一处更为偏僻的地方。
而此时在通往百药园的必经之路的草丛里上正蹲守着三位靓仔。三人在这里左顾右盼,路上除了飞过四只鸟,跳过两只兔子,蹦过一只癞蛤蟆,哪里有一个人影?
高宇敲了一下蹲在他旁边的小弟的头,“他妈的,你不是说看见他过来了吗?人呢!”
小弟嗷嗷捂着脑袋,恳切地说:“我确实是看见他背着药篓往这边走来。”
高宇烦躁地将额头上出现的汗挥掉,“他妈的,这个废物去哪了?”
另一个小弟有眼色劲儿,递过来一个水壶,“大哥,先喝口水,只要他回药园肯定要经过这里,一定能蹲到他!”
高宇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挨打的小弟也适时凑上来,“对啊大哥,我们将把他抓了,再把大嫂请过来,当着大嫂的面将他收拾一顿,到时候大嫂肯定会回心转意,为您的神武所折服!”
“哈哈哈!”在小弟一声声的马屁声中,高宇逐渐迷失了自我,脑海里上演着三个人在殷海眉面前把李瑾胖揍一顿,然后殷海眉充满崇拜地扑进他怀里的场面。
偏离主路的小叉路里,两人走得足够偏了。
胡月挑中一棵大树,掏出准备好的绳子,将他绑在一棵环腰粗的榆树上。
其过程,李瑾简直乖顺地要命,甚至配合地双手后抱住大树。
胡月绑完了,都没体会到他奋力挣扎然后她再将她制服的快感,没意思!
她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戳他腰侧,“你怎么一点也不挣扎呢?”
李瑾抿嘴不说话。
他不似其他外门弟子,皮肤黝黑,此时冷白皮肤色在眼睛上的黑布的映照下更加刺眼。挺翘的鼻峰拔地而起,下面是粉红的唇,不够红,带着点病态。
好一个破碎感美人,激得人想将他揉碎、撕烂……
胡月素来大胆,此时用树枝轻点李瑾的腰带,“怪不得这么人往你身边扑。”
话里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酸味。
谁知李瑾闻言一哂,大胆调笑她:“那你这般是劫财还是劫色?”
他不提还好,他一说。察觉到两人姿势的胡月顿时红了脸。
一个被蒙眼绑在树上,一个用树枝胡乱逗弄,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哼!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胡月将他眼上的黑布摘下,狠狠扔在地上,告诉他:“我要劫你这个人!”
……空气都安静了。
胡月正在脚趾抠地,这句话好像更不对劲儿了!
“去跟我采药!”短暂的尴尬,胡月补充道。
胡月:“咳咳,我问你,你是知道九叶草的吧。”她从怀里掏出刚从殷海眉房里新拿出来医书页子,“这上面是不是真的九叶草的记录?”
李瑾眯着眼,“你靠近点,我看不清。”
胡月咬牙,将书页送到他眼前,李瑾又说:“太近了,远一些。”
胡月:……为了悬赏令,我忍。
书页所记:九叶草,又名松针草,喜寒惧阳,生长于沙砾土地,需得灵泉滋养。味甘,性大寒,体虚者慎用,清火解毒效果奇佳。
读完之后,李瑾:“应该是真的。”
胡月:“什么叫应该是?”
“因为我也没采过九叶草,前人所著之书延续至今难免有所偏颇。”
胡月兀自沉吟一想, “也有道理。那你跟我一起采药!”
李瑾蹙眉,无声地说:给我一个理由。
胡月挠头,飞快想理由,瞟到李瑾左手衣袖变成深红,想是刚才绑他的时候扯到他的伤口了。
眼前有求于人,胡月立马过去给他松了松,并说:“你看,上次在老虎岭是我救了你,要不然你就没命了。”
她还抬起自己受伤的左手,“你看,我还为你受了伤,你饱读圣贤书,讲究知恩图报,难道你不该报答我吗?”说着瞟他了一眼,“我不用你以身相许,你就这次帮我去找九叶草就行。”
说完,就睁大杏眼瞪着他,仿佛李瑾不答应他就是天下第一最无情无义恩将仇报为世人所不耻的大混蛋。
李瑾好像是被说动了,狠狠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虽然你经常欺辱我,还不讲道理。”
胡月:……
“但是你上次救了我的命,我该报答你。我跟你去!”他又补充道。
好在他答应了,胡月神经大条,也不在意他前半句说了什么。当即给他松了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
此时殷海眉还在假山里啜泣,她以为她好言相劝,为他费尽心思。谁知道李瑾不仅不对她表示关心感谢,而且还因为她戏耍了胡月而对她冷声冷语。
委屈、怨恨一股脑地涌了出来,鼻涕、眼泪止也止不住。
哭得自己有些头昏了,才稍稍控制住,准备起身离开假山往外走。
可是刚转身,便被面前的两人刺激地差点直接昏过去。
假山丛外,胡月走在前面,李瑾还是上山时的装束,跟在她后面。看方向,两人正要下山。
李瑾路过殷海眉所在的假山前,察觉到了她的气息,但是直接掠过,眼神也没有闪一下。
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山,去干什么,简直不言而喻。殷海眉躲在假山后,双手紧紧扣住假山,指节发白用力,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蹲守在路边的三人,睡了两个,只留刚才挨打的小弟,正在半阖着眼望风。
由远及近的一个人影将他的瞌睡虫吓跑了,以至于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去推高宇,“大哥大哥,人来了!”
两个人一骨碌爬了起来,“在哪呢?在哪呢?”
蹲守三人组重新在路边蹲好,盯着大路上慢慢走来的人。
另一个小弟眼尖,首先察觉出不对,“嘶,这个好像是个娘们吧。有点像……嘶。”
其他两个人听了他的话,伸着脖子,使劲瞅来人胸前。
“靠,真是个娘们。”高宇骂了句,扭头质问望风小弟:“那废物躲哪里去了,是不是你没看见,被他逃过去了?”
望风小弟立马预判捂头,保证:“没有没有,我一直看着呢,绝对一只鸟也没飞过去!”
眼尖小弟盯着路上的人说:“这不是大嫂吗?”
听到是殷海眉,高宇立即转过头来,细细看去,“还真是。”
思索间,殷海眉已经快走到他们面前,高宇心一横,跳了出去。虽然自己刚在她面前出过丑,但是在这里蹲了一下午,总不能白费了一下午功夫。
殷海眉正失神地走在路上,一时不防,被突然跳出来的高宇吓了个够呛,跌坐在地上。
看到面前是前两天差点轻薄自己的高宇三人,心底的委屈和怨恨被无限放大。她眼眶通红,死命瞪着拦在路上的三人,脸上还挂着干涸的泪痕。
殷海眉这一反应,把高宇三人搞的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寻思着自己还什么也没干呢,怎么就这么大反应。
高宇有些牙疼,挠头,“师姐,你咋了?”
殷海眉还是死死瞪着他们不说话,高宇没话找话,“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替你收拾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殷海眉心思一转,问他:“真的?”
话都说出来了,高宇自然不会打自己的脸,在两个小弟面前说当然是假的。他拍着胸脯说:“当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殷海眉右手撑地,站了起来,与高宇平视,“好,那你帮我夺回来九叶草的悬赏令。”
前两次被胡月教训的场面还记忆犹新,他迟疑道:“可是九叶草的悬赏令被胡月抢走了。”
殷海眉冷嗤,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怕什么,她们要采九叶草肯定会去寒水涧,寒水涧里面有寒毒蟾。只要……”
高宇接过药包,眼里有精光闪烁,“那你怎么谢我?”
殷海眉莞尔,“你想我怎么谢你,我便怎么谢你。”
勾人的话刺激着他的神经,高宇兴奋地将殷海眉的手连着药包一齐握住,“一言为定?”
殷海眉将手抽开,忍着厌恶,“一言为定。”
三人立即动身前往寒水涧。
殷海眉在他们身后冷笑,“那你也要有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