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条长长的过道，女老师走进教室叫出来两男一女。
女生长相乖巧，留了一头齐刘海，身型偏娇小，而两个男生的个头和许岁良有的一拼了，看样子像体育生，皮肤都比较黝黑。
三人走出来均是一脸懵样儿。
“认识方橙吗？”周景直入主题，明知故问。
三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男生担心地开了口，“她怎么了？”
许岁良瞅过去，男生手上戴着一根粉色的小皮筋，神色比其他二人紧张，和死者关系看起来不一般。
“她最近有联系你们吗？”周景没回答问题，而是继续了自己的疑惑。
闻言，三个人均均摇头。
“没有。”其中的女生开了口，“她这几天都没来学校，我和她发了几条消息也不理我。”
“周五放假后就没见她身影了。”第三个男生开了口，皮肤丢一众人中被衬得十分黑，个头偏壮硕。
“对。”戴皮筋的男生也开了口，“星期天下午要返校的，我们家挨得近，从前都是一块儿走的，这次她没有来。”
这句话一出来，几人三言两语开始没完没了，混杂在一块儿让人头大。
五分钟后，周景分开了三人，带进空无一人的教室开始一个个提问。
第一个是老师嘴里的文艺委员，名叫淼媛圆。
“方橙坐哪个位置？”周景踩进去在教室里环视一圈问道。
淼媛圆随手指向了讲台中间第二排的位置，“那儿，和韩姗是同桌。”
周景看了过去，“韩姗？”
“就那婊…”淼媛圆脱口而出，说一半又立马顿住了，“那…她同桌。”
周景狐疑地盯了她一眼，“她人呢？”
淼媛圆耸耸肩，“不知道，早没读了，听说身体不舒服退学了。”
“这几天有觉得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周景问。
淼媛圆摇摇头，“没什么不一样啊。”
“星期五开始失联的？”周景疑惑。
淼媛圆点头。
“有具体时间吗？”
她摇头。
…
第二个，是女老师嘴里的体育委员，叫做马洪，少数民族，也是人群里最黑的一个男生。
三人站在后门□□流，许岁良杵一旁全程听着周景发言提问，他的问题无非那么几句，学生的回答也无非那么几句。
“不知道。”“不清楚。”
第三个，女老师嘴里的纪律委员，名叫刘松明，个头挺拔，和许岁良站一块儿他都得仰起一点点脑袋。
这次周景刚想开口被许岁良先抢了先。
“女朋友啊？”他微微勾起了眉眼，笑着问，一口的不着调。
刘松明脸色吓得一红，而后立马摇了摇脑袋。
“放心，我们又不是学校领导。”许岁良说，“不会告你的，也不管你的。”
闻言，刘松明这才停下了拨浪鼓脑袋。
“是女朋友吗？”许岁良直视着他的双眼，“我都看见你手上小皮筋了，你们年轻人最近挺流行这个啊。”
听着，周景看了过去，他刚才确实没注意。
刘松明紧张地注视着许岁良。
“总不可能你自己扎头发用的吧？”他懒懒地扯了下男生手腕上的皮筋，“还是粉色的。”
刘松明不自在地弹开了手，默默背去了身后，抿直着唇艰难地憋出一个嗯字儿。
“小情侣吵架了？周五放假没一块儿回家啊？”许岁良问。
刘松明唇瓣又抿紧了一些，又丢出一个嗯。
“你觉得她这几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许岁良问，“比如收到一些威胁消息或接触一些奇怪的人？”
刘松明摇头，“没有。”
许岁良若有所思地哦了声，“小子，手机带在身上没？”
“怎么了？”刘松明不解，“她怎么了吗？”
“我也想知道怎么了。”许岁良回他。
刘松明哽了一下，而后道，“手机都被老师收了。”
“别装了，这年头谁还没有个备用机？”许岁良语气像打趣，但每一个字都无比犀利踩到了点儿上。
刘松明在两道视线的压迫下显得有些无措，最后对着许岁良商量似地开了口，“哥哥，你能别告诉我们老师吗？”
许岁良点头，目光顿在了刘松明进入衣兜的手上。
见状，他这才勾出手机。
许岁良嘚瑟地看了周景一眼。他竖了个大拇指凑了过去。
“能看看你和方橙的聊天记录吗？”周景严肃地问。
刘松明顿时满脑袋压迫，面对面瘫的周景没敢蹦跶，很利落地点进了和方橙在企鹅的聊天框。
周景对着他伸出了手。
刘松明看他一眼，最后在半分钟的犹豫下忐忑地递了过去。
“谢谢配合。”周景接过手机来了这么一句。
闻言，在这种严肃的环境下许岁良突然有点儿想笑，他亲昵地把上了周景的肩，凑了个脑袋过去吃瓜。
确实如刘松明所说，这几天他弹过去的消息都落了空，全是单方面输出，对着女生的道歉，劝说她不要生气之类的话语。
周景没想吃小情侣吵架这口瓜，直接点到前俩月的聊天记录开始往下翻。
两人应该才在一块儿，还属于热恋期，聊天内容暧昧，但也露骨。
从女方发来的消息来品，许岁良初步能断定出来这是一个小太妹，满口的脏话，并不如老师嘴里那般乖巧，满嘴的脏话，成天和男朋友说看不惯这看不惯那的。
一周里的聊天能看出，这个方橙很讨厌自己的同桌韩姗，总和男朋友抱怨着她。
起因是一场考试，方橙作弊被同桌韩姗发现禀告到了老师那儿，方橙记恨在心，开始各种吐槽，扬言要收拾她。
两人站这看了有一会儿，翻到近一月时周景停了下来。
他点进了一个视频，是方橙发给刘松明的。
里面很吵闹，视频长达一个小时，除了方橙，里边儿三女两男围着韩姗施暴，时不时拳打脚踢相交，嘴里的脏词难听，女生的求救声也淹没在了笑声中。
“你的企鹅号？”看了一会儿，周景突然将视线甩去了许岁良的脸上。
“怎么？”他去勾兜里的手机，“周大队长要加我啊？”
周景没理会他的傻逼话，点出视频又往下翻了翻，那段视频后她十分嘚瑟，拿着到处炫耀，刘松明身为男朋友的回应也只有666三个数字。
似乎是上头了，接下来，方橙行为更加过分，有事没事找到韩姗施暴，对其有了长达一个月的霸凌，不爽时替她剪个头发，再不爽时威胁着她学狗叫。
“你扫我我扫你？”许岁良点开自己的二维码示意周景。
他点出聊天在刘松明的同意下加上了许岁良，然后开始转移视频。
几人在这儿耽搁了许久，课间操的学生结束了运动，整个教学楼瞬间畅叫扬疾了起来。
周景转移完视频将手机还给了刘松明，丢下一个谢谢就朝外走。
许岁良跟上他的步伐，刚要迈出门槛又退了回去，递给了刘松明一颗薄荷糖。
他不解地接了下来：“？”
许岁良沉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肩，“小伙子，你们现在这个年龄学业最重要，不要因为外界影响了心情。”
他说，“我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考上一个好大学了以后选择多得…”
是字儿还没吐出去，许岁良被人掐住后颈扯了出去。
他下意识看过去，周景满脸严峻，大步向着前方跨，“我现在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先管好自己。”
许岁良随着脖子上的力气向前踉跄着，被周景像拎小狗崽子似地迎过了一众人的打量。
他很没面子地扒开了后颈上的手，挺直脊背，昂起下巴，学着周景板起脸，立起了范儿。
两人再次找到了办公室门口，周景抓着许岁良的手机很狗比地开始告状。
女老师看见视频里的主人公很是意外，对于她们骂出来的这些污秽词语更意外。
“视频里的人。”周景问，“能找出来吗？”
…
·
警局里，周景面对着几个表面乖巧的小太妹毫不犹豫地甩去一沓照片。
里面是方橙各种角度的死相。
三人看见吓得一个哆嗦，再瞅向周景，他的脸色很冷，让人心中的恐惧再次放大。
“她…她怎么了？”其中一个女生颤颤巍巍地问道。
“她死了。”周景淡淡告知。
闻言，几人一下缩住了脑袋，面面相觑后一片死寂。
“都满十八了吧？”周景突然问。
“我十七……”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弱弱举了手。
周景再看向其余几人，没有人再反驳。
他勾出兜里的手机点出了几人施暴的视频。
“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周景问。
几个女学生一看就是没面对过这种场景，一个个鸦雀无声，在周景的几句话中声带都被缴平了。
周景将视频放了一会儿，里边辱骂的声音也绕在清冷的房间里公开处刑。
“——”
五分钟，周景眼神掠过了女孩儿们的脸，一个比一个惨白。
见状，他收起了手机，手指淡然地敲了敲照片上的方橙，“她是第一个。”他微顿，再次看向几个女生，“你们也可以成为第二个第三个。”
……
·
许岁良和周景分了一个组，他负责审问，而许岁良还在找人的路上，四个女生都是一个学校的，但两个男生，一个是校外的一个是校内的。
校内的许岁良问了一圈，比方橙低一个年级，名叫温鑫，还是个火箭班的学生，在高二一班。
他找上去时不仅没看见温鑫，就是连班主任的影儿也没瞥见。
许岁良等着下课随便找了个幸运儿询问，得到的回答却依旧让他满头雾水。
“今早就没见他，老师打他家长电话也不知道，他爸妈好像都在外地工作，老师也急着帮忙找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