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日,元初在医院恍恍惚惚地醒来。肩膀上一阵刺痛让他神志清醒了不少。
小道长!
脑海里不断浮现最后带火的门框对着姚允墨当头砸下的情景,慌乱地用另一只手去够按铃。
还没等他按响,病房外就响起哗啦啦推病床的声音。元初下意识地偏头去看。病人躺在病床.上,接上了氧气,看不清面容。他担心地皱眉,却也不敢再看。
等护士忙完后,元初才拦住了一个问:“这个病人怎么了?不是还戴着氧气罩吗?怎么就推来普通病房了?”
“他背部有大面积烧伤烫伤,重度昏迷。安排进普通病房是院长交待的,我们联系不上他的家属,也不敢贸然推进ICU。”护士并不认识元初,为了满足同病房病友的好奇心就简单解释了一下,“我马上给你叫医生来,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元初叹了一口气。
陆医生的日记表明他试图通过某种仪式来使那位名叫阿英的人复活,而这个仪式需要凑齐年柱分属五行的婴儿或者是成人。
显然直到红儿被掳,陆医生还差一个坎位求水的“祭品”。
红儿的孩子生于民国十三年也就是甲子年,属金,不符合要求。看来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试图以“孩子溺水而死”来蒙骗自己,说明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甲子立春与其说是陆医生的副本,不如说是红儿的。从陆医生暗自托严少爷将伤肝的菜品送给红儿起,就说明红儿和整个事件都脱不了干系——他在暗示她。
至少说明陆医生一开始就已经谋划好了与红儿拉近距离。元初甚至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严少爷的而是陆医生的。
元初和姚允墨到达二楼的时候差点被口腔外科诊室的煤油味儿熏得闭过气。那个时候就多少有点猜测困锁住红儿的这个房间不是最初起火的地方,但也一定是火灾里受损最严重的地方——他在试图销毁什么。
既然是红儿的副本,那红儿最挂念的显然是她的孩子。找到红儿的孩子,就很有可能打破这个“幻境”。
于是元初同姚允墨一合计,打算将计就计。陆医生顺理成章地控制了姚允墨的身体,元初也顺利地进入了陆医生祭祀的房间换下红儿的孩子。
只是可怜了红儿。命运一般的木克土,她死在了最好的年纪。
病房很大,但只有两个病人。元初睡不着,就扒着栏杆看对面。月华轻轻地镀在他身上,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嘿,小道长?”
他不由自主地轻轻叫了一声。见对方没反应才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躺了回去。
第二天查房的时候,院长将一个琴盒放在了病床旁边,元初才确定这真的是小道长。
等到元初拆线那天,姚允墨才悠悠转醒。元初撇撇嘴,也不是很想和他搭话了,总感觉姚允墨和院长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五月十五号的时候姚允墨办理出院,元初一大早就拎着一筐水果等在住院部门口。
好家伙,好歹有过命的交情居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要不是元初盯得紧说不定连姚允墨什么时候出院都不知道。
姚允墨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新的道袍,因为装束小众所以回头率极高。
“元医生!”姚允墨刚出门就看见了等在不远处的元初。他走得很快,元初下意识上前了两步,怕他摔跤。
一只手刚伸出去,两本笔记本就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