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监督很快赶到天内理子所在的居民区。
但一行五人,又为怎么分配座位讨论起来。以稳妥起见,最好还是两位最强能贴身保护星浆体和她的看护人,但这样一来,萩元英姬就被单独落下。
萩元当然非常乐意,可带他来的DK们可不这么想。
如果满足五条悟的要求,三位高中生一起护送天内理子,黑井美里独自等待另一名监督。天内又不肯干,认为这三个古怪的家伙还不能完全信任,夏油杰也觉得有美里被抓走的风险。
小型轿车怎么看都装不下这五个人,萩元的辅助监督和她们大眼瞪小眼:
“……要不我下车?”
五条悟从小出行也是专人接送,长大后更用不上这种麻烦的交通方式;夏油杰还未成年不可能有自己的车子练习,成为盘星教主后又离群索居不愿意接触普通人的生活。
他俩对视了一下,迅速PASS掉了辅助监督的提议。
辅助监督看他们思考得那么认真,说不害怕他们把自己的话当真那是不可能的。这下被拒绝了,反而松了口气。
几人又吵吵闹闹地讨论了半天。天内理子受不了这群人的啰嗦,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不已:“再拖下去就要迟到了!”
你已经迟到很久了。五条悟想这么回答她,被夏油杰捂住了嘴巴。
眼见陷入僵局,不知道还要因为这个事情浪费多少时间,一直游离在讨论外的萩元英姬举起了自己的手。
被大家注视着,她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小声说:“非要大家一起的话,我可以当司机……”
夏油杰震惊地睁大眼睛:“……萩元你有驾照吗?”
萩元愣了一下:“未满20岁不能考取驾照吧?”
“那谁敢坐你开的车啊。”五条悟接话,旁边本来很兴奋的天内理子也冷静下来,跟着点头。
萩元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不符合法律的事做得还少吗……”然后又很快改口,“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虽然没有驾照,但是因为以前的工作需要,我的技术应该是能够信任的。”
说着,她又泄了气:“算了,大家当我开玩笑好了……”
天内理子看她蔫哒哒的样子有点可怜,叉着腰训斥五条悟说了让人伤心的话。
无辜中枪的五条悟不懂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指着自己反问天内为什么只责怪他,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夏油杰和黑井美里各自拉住一个劝架。
好在混乱了没多久,辅助监督联系到的另一位在附近的同事也赶了过来,这个困扰大家近半小时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最终,为了舒适度和安全性,天内、美里和五条悟共乘一辆,夏油杰和萩元乘剩下那辆。放出能够隐蔽气息的咒灵在两辆车周围探查消息,和萩元坐在后排的夏油杰忍不住开口提问:
“萩元很早就开始工作了吗?”
“啊?”还望着副驾驶座位的萩元英姬有点拘谨,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算是吧……但是我们那里的人都是从小开始工作的,我以前的上司和同事,很多都是这样。”
看她把不想说摆在脸上,夏油杰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笑着回应她:“这样啊,那英姬以后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我和悟会好好照顾你的。”
突然被前辈直呼名字和突然被前辈说“好好照顾”,这两句话里萩元英姬一下子想不出哪个更可怕,她一路上提心吊胆地思考前辈们在打什么鬼主意,到下车的时候都没想出一个所以然。
天内理子就读的廉直女子中学是一所教会学校,整体建筑风格都是庄重肃穆的西式学校,和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有很大不同。
天内理子赶去上课前特意叮嘱两名DK不要随便出现,有紧急事务就短信联系,非要出场也请让美里或者看起来稍微正常点的萩元先去找她。
五条悟和夏油杰应得很快,实际上根本没当回事。一行四人在教学楼外的区域游荡,逛到了校内的游泳池和橡胶跑道。
两人旁若无人地沟通起之后会发生的事——禅院家的天与咒缚会在悬赏网站上下达三千万的通缉令,被奖金吸引来的诅咒师们会蜂拥而至,廉直女子中学里的大家都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要是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哪里就好了。”五条悟不满地撇着嘴巴,“直接找上门把他解决掉。”
夏油杰苦笑一声:“虽然你是比以前要强没错,但对付他我们还是得小心。而且谁知道擅作主张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得了的蝴蝶效应,打草惊蛇。”
他注意到美里和萩元始终离两人有一点距离,便回头招呼她们。
黑井美里和萩元英姬并排站在泳池边,莹莹的池水在棚顶反射出漂亮的光晕。美里笑着跟她说着什么,萩元听着露出了出神的表情:“真好……”
美里捂嘴笑了笑:“英姬小姐喜欢这里的话,以后可以来这边读大学,廉直有自己的高中部和女子大学,都离这里不远。”
萩元下意识地点头说好,又连忙摇头:“不、我是说,真是不错的学校。”
“英姬很喜欢这里吗?”两个男高中生走到她们旁边,夏油杰不动声色地问道。
“也没有…只是我从有记忆起就没去过学校,歌姬前辈告诉我可以来东京读书的时候,我还以为学校都会像这里一样漂亮呢。”萩元声音平淡,叫人听不出她到底是开心还是惆怅。
五条悟本要抗议为什么夏油杰突然和她亲密到互称姓名,听了这话“哼”了一声:“又不是只有你第一次去学校,要我说高专早就应该翻修了,那两台自贩机天天罢工,根本对不起对青春有所期待的学生啊。”
萩元有些吃惊地看向五条悟:“……五条前辈也和我一样没接受过义务教育吗?”
会想要安慰这家伙的自己一定脑子出现了问题。五条悟的额角几乎浮现一个红色的漫画井字:“我只是没有上学,不是没有读书,你不要一副觉得我很可怜的表情。”
“这不是差不多吗……”萩元小声地吐槽。
好在有黑井美里在,打岔的人多了一个,五条悟很快从这件事上转移了注意力,和夏油杰重新探讨起更重要的问题。
听着两人讨论那个他们不知道网址的咒术师专用暗网,萩元英姬用指甲抠挖着自己的拇指指腹。
她有些犹豫此时要不要站出来,毕竟这事和自己完全没关系,搞砸或是做得好都不会和她的月末工资挂钩。但她的两位前辈,似乎对一切尽在掌握,又什么都不清楚,区区一个网址都得请高专的技术人员帮忙即时搜索。
这种会对普通咒术师工作产生巨大影响的网站,难道不应该时刻在高层的监控下吗?
萩元踢开脚边的碎石子,还是鼓起勇气插了嘴:
“那个网站…对任务有帮助吗?”
五条悟想了想漫不经心地说:“也不算?反正不管来多少人,我们都不会输。”
萩元“啊?”了一声,尴尬地说原来如此、那没事了。
也是,像这二位的水平,拖飞机又算什么呢。
萩元英姬懊恼自己何必多管闲事,夏油杰看出她的表情不对,问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萩元:“应该是知道……但既然对任务没什么帮助,前辈们还是专注现在吧。”
“‘应该是知道’?”五条悟凑到萩元面前,剔透的蓝眼睛审视着她。
萩元被他突然的正经吓到了,连连解释自己只是以前工作上有过接触,现在并没有和诅咒师们保持联系。
“英姬以前的工作很特别嘛。”夏油杰阴险地补充。
萩元又慌张地对他解释只是普通的工作。
这下倒是五条悟把她解救出来。他忽然拉住萩元的手腕,拖着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走吧,有线索总比没有好。”
和学校的老师沟通过后,四人来到教学楼内的教室借用笔记本电脑。在三人的注视下,萩元英姬浑身发毛地打开了那个网站,在最新任务中找到了天内理子的那份悬赏。
悬赏照片上的天内理子穿着校服,显然对偷拍者毫无防备。
如此重要的星浆体,得到的保护措施却如此松散,能随意地被人偷拍正脸、被【Q】找到住所,萩元英姬对咒术界的行动方针大为震撼。
不过,就连自己这种才入学一个来月的人都能被卷入星浆体任务,获知相关消息。萩元转念一想,觉得可能是自己上一份工作的后遗症,导致了她对大家的智识水平有了错误的认知。
“你能找到发帖人的所在地吗?”五条悟盯着黑色的界面问。
萩元回过神:“可以是可以……就是需要点时间,如果有这方面异能的人帮助应该会更快。”
“大概要多久?”五条悟追问。
“半个小时吧,但是……前辈,是不是把天内小姐和黑井小姐先送到高专比较好?你们的任务应该不包括找到幕后主使吧?”萩元一边回复着,一边没有停下手上的任务,联系起了熟人。
站得稍靠后的夏油杰动作一顿,退后半步:“来不及了悟,那些喽啰来得比想象中快,得先去解决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