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撸起袖子正想干架,就见谢青山从车上跳下狂奔过来。
许清舟从后视镜看到人,也紧忙下车。脚刚落地人就被抱得死紧死紧的:“开这么快,我追都追不上。”
许清舟:……
薛远洲尬在原地,轻咳一声准备上车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薛远洲。”
卓脩贤的声音里多少带着点愠怒。
薛远洲止住脚步,垂着的双手猛地握紧,他一转身就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
卓脩贤勾起一个好看的假笑:“上车。”
薛远洲打开车门。
卓脩贤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他的手腕,“我说上我的车。”
薛远洲轻而易举地从他的手中抽出,挺直背脊皱眉不悦:“卓先生有事就说。”
两人之间的气压超低,就连站在旁边的许清舟和谢青山都被影响得情绪有些沉闷。
卓脩贤瞟了眼他们两个,又重将目光落在薛远洲的脸上,低声警告:“不走,是想让你弟弟看我怎么咬你的嘴吗?”
“你……”
“上车。”
卓脩贤以命令的口吻说完两个字后就转身往自己车的方向走过去。
薛远洲无奈,只能跟上。
许清舟想上去帮忙被谢青山拉住,“他俩的事情你别管。”
“可……”
“他俩你能说动谁?脾气都这么大,等会可别把自己搞成出气筒。”
许清舟犹疑了下最后还是没跟上去,不是因为害怕成为出气筒,而是他知道薛远洲并不想将他和卓脩贤的私事摊给他看。
谢青山循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车子,窗户关上又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下,谁也不知道车里的人到底怎么样了。他重重叹了一声,脱下外套披在清舟的身上,“想在外面待一会儿,还是直接回去?”
“不想回去。”许清舟转身往湖泊走去。
冬日的月光下,湖水泛着冷冷的光,风吹过,湖面涟漪一片,一片接着一片。跳动的湖水很快越过石块地沾湿了他的鞋尖,他低头看见湖水退怯的一幕,耳边就只剩下湖水的低吟还有他的呼吸。
“还记得在河滩喝酒的那个晚上吗?”许清舟凝视着地上那些石头,比起当时拍摄场地的小石子,这边的石头要大些。
谢青山其实也想到那个晚上:“记得。”他轻笑一声,“要是现在有酒就好了。”
“后备箱有。”
“嗯?”
“我也不知道他买酒干什么。”
谢青山挑眉,打开后备箱拎出一打酒。
两人席地而坐,中间摆着十二瓶酒。不同于三年前,这次的酒是小瓶的玻璃装,把瓶盖拧开就能喝。
许清舟喝了一口就拧紧眉心:“好烈。”他重又端详瓶子,才发现这特么是白兰地。
“靠。”许清舟忍不住爆粗,“薛远洲买这么多白兰地干什么!”
谢青山拿起一瓶仔细看过后从他手上抢过酒瓶:“那就别喝了。”
许清舟又抢过来:“为什么不喝,他又不缺钱,你也喝。”
谢青山轻笑:“我不喝,我要是醉了怎么开车回去。”
许清舟仰头又是一口烈火入喉,“不回去,这边风景好也没人打扰。”
谢青山只是笑,但始终没有碰酒。
白兰地是真的烈,许清舟喝了小半瓶就坐在那儿醉醺醺地发呆,谢青山把剩下的酒全数搬回车上再回去,这家伙已经躺在地上睡了。他蹲下身想把人扶起来,但是醉酒的人太重而且不听话,几次想搂住他都被拍开。
谢青山拍了拍他的脸:“清舟,醒醒,我们回车上睡。”
许清舟睁开朦胧的眼,嘟着嘴傻乎乎地笑了声:“谢老师,我,我站不起来。”
“我抱你起来,你搂着我。”
许清舟听话地搂住谢青山的脖子,谢老师刚要站起来,他小臂一用力就把人给拽了回去。
谢老师没留神,两人都一起摔在了地上。
谢青山还好,只是脑袋砸在了许清舟胸口,许清舟就惨了,实实在在地砸在了地上。
“疼吗?”谢青山心疼得要死。这比他自己的脸砸在石头上都疼。
许清舟另一只拿着酒瓶的手也绕过谢青山的脖子,“不疼,才一点点高,你别难受。”他说着就仰着脖子用沾满酒气的唇亲吻了他紧拧的眉心,“别难受。”
谢青山的心猛地燃烧起来。
他把人扶起坐在地上,手指轻轻抚摸他因为酒精而微红的脸颊。许清舟长得太精致就像一件巧夺天工的玻璃艺术品,完美得叫人想把他一辈子藏起来不被人看见。而喝过酒沾染上世俗的他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就是“暧昧”两字。他含着酒气的亲吻不是亲吻而是色气的邀请,邀请别人去碾碎他,狠狠地摧残他。
“看什么?”许清舟并不知道眼前的人,他的底下早就成为猛兽。
谢青山猛然吻住他温润的唇,唇上还沾着酒,他轻轻舔舐着过残留的酒渍便主动撬开许清舟的唇齿。
许清舟双臂挂在他的脖颈上,一心一意地和他激吻。他好像很喜欢他的吻,身体和自己一样也开始发热。
谢青山宽阔温暖的手掌在他的背脊上来回游走,他知道自己快要爆炸了。一开始只是因为许清舟的撩拨心跳加快发热,现在他全身都开始躁动起来,他想撕开他的衣服,咬住他的脖子吸光他的血液。
他觉得许清舟的味道比酒好,而喝过酒的许清舟是世界上最烈最美味最叫人疯狂迷恋的酒池。
谢青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开始漏空,他迫不及待地解开许清舟的衣服,握住他细长光滑的后颈重重的吮吸着独属于他的美味。
许是他力道重了些,许清舟拧着眉闷闷地哼了声。
然而这对谢青山来说无疑是更直白的邀请。
“我想要,谢青山,我想要你。”
谢青山受不了了,咬着他的脖子不想松口,天知道他忍得有多难受,他快爆炸了。
许清舟像突然清醒了般起身拉着谢青山冲到车上。
车内空间狭小但更隐秘。
一上车,许清舟就迫不及待地解开谢青山的腰带。谢青山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许清舟,他怔了下随即把人抱到腿上。两人身上都很热,手指一触就能感受到对方快要化为灰烬的体温,谢青山抱着他一路亲吻,手指轻巧又灵活地解开许清舟的裤子。
就在谢青山抓住他的时候,许清舟忽然拽住他活动的手腕,眼神清明又微冷地看着他。
谢青山粗喘着气息,“怎么了?”
“你要用手吗?”许清舟问。
谢青山疑惑的眼神立刻化为一潭温柔,“不喜欢的话,我用z……”
“你是嫌我脏吗?”
不等谢青山说完许清舟就打断他,他微怒的神情氤氲的眼眸叫谢青山不知所措:“什么?”
“因为六年前的事,你嫌我脏是不是。”
“当然没有。”
许清舟喉结一滚,微蹙的眉心难掩失落,“那你打算用一辈子的右手和嘴吗?”
“我……”
“我也嫌脏,但我没有性病,我每年都查的。”许清舟说完拽着他手的力道又重了些。
“许清舟,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要是忌讳这个,我死乞白赖的缠着你干什么?”谢青山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心,“我只是怕你疼,怕你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我怕……”他一顿有些担心地对上许清舟的漂亮又难过的眸子,“我怕你因为无法接受这种事离开我。”
“我不会。”许清舟眼底慢慢被希冀和坚定覆盖:“那件事对我来说是场噩梦。遇见你之前我也讨厌自己,讨厌自己这张脸像罂粟一样总吸引着恶魔。他们越喜欢,我就越讨厌它,病情严重的时候恨不得用刀划开撕烂。”许清舟一顿,“要不是你出现,我一定会继续讨厌着它,我很确定总有一天我会做出伤害自己事。”
“清舟……”
许清舟轻笑一声,低头亲吻谢青山的唇角,“是你的出现你的喜欢你的执着,让我明白我没有错。罂粟长在那儿,美好的人欣赏它的美愿意为它写诗作词,药师发现它的好用它的种子入药治病,只有恶魔看见的才是贪欲和邪恶。”
许清舟松开谢青山的手腕,垂眸看着两人凌乱不堪的衣服,“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对我有多重要,才傻到以为我爱的是一个角色。”
谢青山微张着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流连在他脸上的目光又开始变得炽热,他嗓子微干,低沉的声音略带乞求:“那你爱谁?”
“嗯?”许清舟愣了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粲然一笑,“我爱谢青山。”
“再说一遍。”
许清舟毫不犹豫地满足他的要求:“我爱你,谢青……”
名字都没说完,就被他用嘴给堵住了。许清舟接纳并回应着他粗暴又带着发泄的吻。他知道谢青山这几个月来一直惴惴不安,其实他也一样。三年的空白在他们之间拉开的距离远比想象得要长的多宽得多。源于三年前的爱意和三年里的想念而突然的告白和牵手,让他们的情侣关系像悬挂在云巅上的空中楼阁——美好但随时跌落。
三年的空白需要填补,用成倍的爱意或者更多相伴的时间。可能再过三年他们就不会惶惶不安,也可能过了三十年他们都放不下这被愚蠢和懊悔捉弄的三年。
但没关系了,因为也正是这三年,让他们更想握紧彼此的手,不让对方逃开。
绵长而热烈的吻终于结束,许清舟额头抵在谢青山的额上,微颤着喘息,他细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仅剩下的两个扣子,轻轻咬了一口谢青山的上唇。
谢青山两眼痴痴地盯着被他蹂躏到红肿的唇吞了吞口水,他凑到许清舟的耳边,轻咬一口他的耳尖,嘶哑着恳求:“我们试试。”
许清舟当然不会拒绝。
谢青山重又吻上他线条优美诱人的侧颈,低声又性感地呢喃,“不舒服就喊停,别顾忌我。”
“嗯。”
许清舟仰起脖颈,闭着眼享受着今晚最美妙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