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停在这,赵然将永恒蓝玫瑰放在了唇边,轻吻了一下。
第四年,国际所有拿过冠军的赛区国家联合商定后,决定将联盟赛季分为春秋两季。而在这项新规定出来后,赵然依然连续拿了春秋两个赛季的冠军,似乎这项规定对他来说——只是让他多拿一个奖杯而已。
无数粉丝为他欢呼着,庆祝他的胜利,就在全南国为他欢庆的同时,周陆晟在同一年毕业,以全泽安市第一的成绩去往了南国第一最高学府。毕业典礼当天,市长乘车赶到学校给周陆晟送来了他的礼物——听说市长当天摸了自己身上半天发现忘记带礼物了,尴尬的摸了会脑袋后,直接干脆的把自己刚买的崭新supernova手机送了出去。随后校长也跟着送了一台价值不菲的笔记本电脑。
毕业典礼结束后,周陆晟一出学校就直奔学校对面二楼的咖啡馆。咖啡馆和学校隔着一条街道,顺着咖啡馆的大玻璃窗往外面望去,可以一清二楚的看到从校门口涌出的学生。
周陆晟走上二楼,就看见棕发青年正在悠闲的喝着咖啡,他坐在窗户边的位置,靠着雅致的木椅,桌子上还放着几个还没吃的薯条。
赵然一眼就发现了他,于是向他挥手道:“小晟,恭喜你啊!”
周陆晟抬步往赵然的方向走去,脚下速度很快,走到桌子面前后,他猛然停住。
四年的时间让他的个子往上蹿了一小截,比起以前,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具有威慑力也更有魅力了。
而赵然像是一直没变,又像是变了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看不清楚。
周陆晟把肩上的黑书包扒下扔到了空椅子上,随即坐到了赵然的对面,他抱着手翘着腿,目光沉沉的看着棕发青年。
青年比起四年前更沉稳了一点点,虽然还是没心没肺到冷情的程度,但至少他懂得了控制自己的随心随性,不再只是顺着自己的心走,而是开始考虑一些其他的东西。
桌子上放了一个可爱的盆栽,里面的兰花正在茁壮成长。
兰花的两侧,棕发青年笑吟吟的撑着手,黑发青年一脸冷漠,烟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冷傲。
赵然道:“小晟,你想要什么毕业礼?”
周陆晟道:“什么都可以吗?”
赵然食指轻敲了下自己的脸,看上去像是思考了下,随后他道:“只要是你想要的,都可以。”
周陆晟默了下,随后,他没有说自己想要的毕业礼是什么,而是先道:“赵然,我毕业了、我成年了,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赵然愣了愣,随即默然了几秒,但马上他就失笑着附和道:“嗯,你不是小朋友了,小晟。”
周陆晟随后接着,一字一句,句句平淡:“我毕业了,你不用担心影响我的学业了。我成年了,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你也不需要觉得自己是在诱拐未成年了——”
赵然:“……”
周陆晟笑了下。
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视线和青年那暖褐色的眸子对上,他问道:“所以,我现在可以和你在一起吗?赵然。”
赵然瞳孔收缩,怔怔的看着周陆晟。他没有回答,在周陆晟越来越灰暗的目光下,他将侧边椅子上的盒子拿到了桌子上,道:“我给你买了球鞋当毕业礼,是你最近喜欢的那名球星的同款。”
周陆晟看了一眼盒子,他确实想要这个鞋子很久了。
周陆晟笑了两声,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伸手挥开桌子上的鞋盒子,起身抓起一侧椅子上的书包就想走。
“小晟。”
走了两步,周陆晟因为赵然的声音停住了脚步。
赵然起身站起来从咖啡桌后出来向周陆晟走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周陆晟眼睫毛轻颤着,他转过身,讥讽道:“你还想对我说什么?赵然?”
赵然没有回答,只是过来吻了他的眉间。
周陆晟:“……”他僵硬的站在原地。
赵然摸了摸脑袋,道:“我刚才想接着对你说我的回答啊,谁知道你直接跑了。”
周陆晟眼尾红了,但烟灰色的眼眸却亮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赵然,看着青年脸上略无语的细微表情,心中升腾起喜悦,随即这份喜悦越来越大。
赵然笑着道:“恭喜你长大,小晟。我——”
周陆晟一步上前堵住了赵然的嘴唇,同时也堵住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他们在咖啡馆静谧的空间中接吻,仔细感受着此刻“拥有对方”的感觉。
-
第四年末,周陆晟与赵然在一起的第二个月,周陆晟又与他的父亲打了一架,已经成长起来的周陆晟不再像从前那样招架不住父亲的拳打脚踢,而是两拳将揍掉了父亲的牙齿。
“好呀,你翅膀硬了,觉得老子现在制不了你了是不是?老子踏马是你老子!只要你血液里流着老子的血,我就踏马永远是你老子!!!你踏马永远是老子和那个女表子生出来的杂种!!!”酒鬼父亲瞪着眼睛用手指着自己,大声吼道。
周陆晟红着眼,瞳孔在细微的颤抖着,他的神情可怖:“我的父亲?———你也配?”
……
“嗷嗷嗷!!!快来看呐,儿子打老子了!儿子打老子了!!!”
“你个小杂种,和你娘一个货色,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直接掐死你,然后宰了你那个废物娘。”
“嗷,快来人呐!快来人呐!”
……
赵然赶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恢复了一片安静。
四散的酒瓶和昏暗充满酒味的房间,还有那个站在房间中央脸上满是鲜血的黑发少年。
“操。”赵然低骂了一句,跑到了少年身前:“小晟,我带你去包扎,我来了,已经没事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一动不动的周陆晟动了动,抬起了头,烟灰色的眸子像是装在了一整个灰色的世界,其中唯有赵然的倒映有着颜色。
周陆晟道:“带我走,赵然。”
赵然一手按着周陆晟的后脑袋将他拉向自己,他拥抱着周陆晟,低声在周陆晟耳侧道:“好。”
周陆晟闭上眼睛,侧头靠在了赵然身上。
在黑发少年的背面,这时从窗外射下了一道光,在光的映照下,棕发青年那双暖棕色的眼眸此刻变的冷厉的吓人,明明承载着温暖的光,却一丝一毫的温度也没有。
赵然带走了周陆晟,随后他和周陆晟稍微谈了一下,获得了周陆晟的同意后,赵然第二天去见了浑身骨折的周父,当然了,他是带着人去的。
随后,周陆晟再也没见过他的父亲。他只知道从那天赵然问他“你对你的父亲还有感情吗?”得到了他厌恶冷漠的否定后,赵然就让他的父亲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似乎是因为吸毒窝□□品进了监狱。后来,他偶然间得知他的监护人也从周父变成了一对陌生的夫妇。
自从被赵然从家里带走后,周陆晟就彻底住在了赵然的家里——他住的还是和赵然第一次见面时住的那个房间。
自从赵然连续夺冠、UK俱乐部一起声名大起后,UK俱乐部的大家手头一起宽裕起来后,赵然就拿着钱又将他卖掉的房子买回来了。
这天,周陆晟堵住了要去参加和别国的友谊比赛的赵然,靠在门旁边道:“我要进UK俱乐部打电竞。”
赵然正在穿鞋子,闻言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抬头,看着周陆晟,问道:“你认真的?”
“认真的。”
赵然上前两手将周陆晟的脑袋四处都摸了摸,边摸还边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这也没摔着脑袋啊?”
“赵然,你有病啊!”周陆晟被惹毛了,拍掉了赵然的手。
“嘶。”赵然摸了摸自己被拍的手,问道:“你的学不上了?”
“边上边打电竞。”
“……”赵然无语的看着周陆晟和被周陆晟一手挡住的门,他只得道:“听话,别闹,乖乖去上你的学。”
“我就要进UK。”周陆晟炸了:“你别给我一副敷衍的口气说话。”
“哥很忙的,没精力带孩子。”
“谁踏马是孩子,你特么再说一遍!”
“你不是孩子是什么?呵,难道说你更喜欢我叫你小朋友?”
“……”周陆晟深吸了口气,然后吼道:“赵然!!!”
“乖,想要糖自己去窗台上拿。”
“你特么有病啊!!!!”
“我没病,让开!”
周陆晟不仅没让开,还上前抓着赵然的肩膀将他推在了鞋柜上,直接用嘴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后舔舐着他的口腔,舔着舔着,本来只是气急的周陆晟忍不住情动了些,他开始细细的吻着。
“晚上行不行?我现在赶时间。”分开的间隙,赵然道。
“……”周陆晟再次堵住赵然的嘴,这次直接粗暴的撬开了赵然的嘴。
两人接吻唇舌触碰时候发出的啧啧水声响起,周陆晟吸食着赵然口中的液.体,卷着赵然的唇舌,从舌根向外舌忝,接着从外向内,来回.摩擦。
突然,赵然推开了周陆晟,神情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即从他的手指缝隙之间流下了几行血液。
周陆晟咬了他的舌头。
赵然痛到蹲在了地上,他一手捂着嘴,一手抓住周陆晟,断断续续道:“止…痛…药。”
无措的周陆晟马上去拿了止痛药过来。
一个小时后。
又晚点又受伤了的赵然看着周陆晟,呵呵道:“小晟,多谢你让我知道了咬舌自尽是个谎言,原来咬舌是死不了人的啊。”
周陆晟:“……”
赵然从冰箱里拿了个小冰块含在嘴里,出门走了。
这天的比赛,赵然打的特别的凶,差点把对手虐出了心理阴影,他之后还被有关部门叫去骂了顿,提醒他顾忌点国家之间的友谊。
第五年初,第四年秋季赛被查出部分人有违规行为,比赛全数作废,这一年全南国都在争吵不休。经过长达好几个月的协定,上层决定去年的秋季赛重新举办,今年的赛事推迟到下一年。
同时,所有人为了重办的秋季赛焦头烂耳的时候,赵然在新一批的练习生中见到了他的男朋友。
赵然:“……”
周陆晟神情有些得意,他对着赵然微微抬了抬头。
赵然不小心掐断了手中的烟:“……”
当晚。
“你真行啊,我的小朋友。”
“赵然,我踏马只比你小两岁!”
“行行行,那我不叫你小朋友了,叫你小男朋友行不行?”
“……”周陆晟:“你有病啊?!!!”
“没错,我有病。”看着周陆晟瞬间怔愣的神情,赵然轻笑着道:“等你医啊。”
“……”
周陆晟上前一口吻在赵然的锁骨上,然后舌忝着赵然的脖子——直到嘴唇。
赵然一手按在周陆晟的头上将他推开,微笑道:“我暂时不想和你接吻,小晟。”
周陆晟:“……”他神情有些委屈。
“那就不接吻。”周陆晟上前抱住赵然,然后一起倒在床上。
赵然看着安静抱着自己的周陆晟,起身一手放在他的身侧,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周陆晟看着身上的赵然,等赵然从自己的唇上离开后,才轻声开口道:“赵然,你喜欢我吗?”
随后他得到了青年的温柔回答。
“当然了,小晟。我喜欢你,你在我的人生中独一无二,无人能代替。”
“我也一样,我喜欢你,永远喜欢你。”周陆晟喃喃说道,他的声音太小,青年没有听的太真切,但青年听到了“喜欢你”这三个字,于是青年开心的笑了。
周陆晟伸出手伸向赵然。
赵然低身,拉上被子,拿过遥控器关了灯。
随即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
黑暗中,周陆晟一点点贴近赵然,随即和赵然完全相拥,随后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带上了微不可查的弧度,陷入了安心的浅眠。
年复一年,日复一年。
他爱着这个人。
除非这个人死去。
否则,他绝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