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任

虽来了沙漠有一阵子,但这炫王庙,白方古尚未去过。

炫王庙坐落在沙漠城的中央西北角,沙漠城的许多执事皆在此办公,炫王庙很大,前厅是庙堂。□□是几排办公的院落。院落之后便是规划有序的民居及店铺。

庙堂前的场地辽阔而宽广,像是一个大广场,又好似一个交易中心。人流密集又热闹。

霍先生带着整顿好的数十名将领走来时,惊得那街民呼啦一下便聚了上来,便是后院办公的执事们也都溜了出来。

听说沙漠城重要决策皆在此处。

这几日炫王军队已经与欧阳楼的军营逐步合并。相合而战,定有摩擦。霍先生日日晚间都会到炫王庙做一天工作的纪要。

这一刻霍先生一声不吭,带领众人,站在了白方古的背后。

祭拜台上,供着冷肉祭品,瓜果点心。

当那柱燃了的香递在白方古手里时,白方古眸子酸沉,他垂眸跪拜,没有片语。

本是大瀛将军魂,流落他乡受香尊。这是何等的讽刺!

白方古深深跪拜。起身便不留痕迹的离开。

庙堂之上,清朗无尘。却终究不如故里风沙台。让人看了涂添悲伤。

长青轻轻喊了声:“中意,既往已去,只看今朝!”

白方古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长青是提醒他莫要心伤毁身。

抬步离了庙堂,白方古轻笑:“将军百战死,故里无英魂,抬手拾白骨,垂首为安身。伤心已过,不过是触景生情,无碍!”

欧阳楼立在门外,不入也不拜,这并不奇怪,毕竟曾经是敌对关系。见他们出来,他提剑跟了上来,随他们直入庙堂场地之外的高台。

最近欧阳楼一直住在校场。白方古三人来时,欧阳楼竟然已经在那里等候。这到让白方古有些意外了。

见白方古看着他,他冷冷哼了声:“昨日不是说了吗,缺个城主。”

他看向长青,眸子依然冷的透着寒气:“他即来了,定然不会让这城主之位空着。”

白方古呵呵笑了两声,靠近他低声询问:“何不早说,在这等许久了?”

欧阳楼目光似微微一动:“一早上找不到你,便来了。”

白方古想了想自己一早上都干了什么了?这一早上在厨房待的时间比在卧房呆的时间要长,也难怪他找不到。白方古嗯了声:“那你是支持我了!”

欧阳楼冷笑:“你如此主动,我何必拒绝!”

长青的声音冷冷,眸光锐利张狂的有些惊人,他依然负手而立,唇角轻扯邪肆横生:“少主可真是自作多情,这城主之位,本就该炫王首领继承,你认不认可的,也是无所谓了。”

欧阳楼鲜红的衣袍轻轻一摆,荡出霞光一片:“殿下不必紧张,来日方长,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留不住,旧城主跑了,自然要有一个能为百姓某事的新城主。白公子恰到好处。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

白方古总觉得他们话里有话,但又各自不明。想一想觉得应该是长青对欧阳楼割肉太狠,欧阳楼目前又无还击之力,二人只能暗搓搓的较劲。

如此一想,白方古望方天珏,方天珏一脸懵逼,继而低头凑到白方古跟前笑:“我觉得他俩有打架的诱发因子,这大概就是相爱相杀吧。”

方天珏的声音虽低,吓得众位不由都晃了晃,白方古给他一个滚的眼神。

他很尊重白方古的眼神,立马跳开,继而又笑:“这是唯一能解释通的。”

阿珂小兔子一般抱上白方古的胳膊喊了声:“先生,我找了你许久了,怎么在这里,待会回去能不能讲故事?”

白方古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可以,但现在不是时候。”

欧阳楼却很不客气的垂眸子,看向阿珂:“去找小妖玩,这里有事。”

阿珂怒嘴,不愿离开,白方古拍了怕他的肩头:“就在这看着,做人跟做事一样,实践便是真理,你看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还有我们这些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要不出声便好。”

白方古的声音很低,但如烟花绚烂引来在场人的目光,长青眸子深沉,不辩喜乐,欧阳楼眸子似乎颤了颤,继而舒展。

方天珏敲着笛子赞了声:“高!”

这目光让白方古有些不适,却恬不知耻一笑:“我受不起众位的洗礼哈,目光收了收了,不要崇拜我。”

此刻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欧阳楼已经将那塘沽人绑了上来,那塘沽人跪在中间,众人的情绪极为高涨:“我们终于捉着一个了,这塘沽人真是坏透了。”

有人怒吼:“杀了他,若没有炫王军队,这些人早把我们抢光了。”

又有人喊:“他是怎么闯进来的?塘沽人从来没有走进来看过,杀了他,不能让他走出沙漠,不然还会有塘沽人入内。”

“杀了他没有用,你们城主已经携带沙漠地图投敌了。”长青那语气依然是云淡风轻。

他立在白方古的身侧,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到。

有人不信,呼喊:“胡说,我们城主向来和善,你是那里人?这等污蔑我们城主。”

众人对城主的爱戴自然不会因长青的只言片语抹灭,刹那间长青成了焦点,长青冷冷一笑:“问你们少主,他也在此守候多年了,不会说谎。”

欧阳楼一脚将那塘沽人踢到台子中心,冷冷回望台下:“铁证如山,让他说。”

人有时候很奇怪,身边的人对你实话实说,你未必信!别人说出时,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容易让人信服,当那塘沽人颤颤巍巍,一股脑倒出了所有时,众人唏嘘一片。

塘沽人回头看欧阳楼,欧阳楼眸子冷成冰溜,不语。

那塘沽人磕头作揖的又喊了声:“塘沽并不稀罕他,但他献出了部分沙漠地图。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走进来。”

众人瞬间有唏嘘变得骚动,继而疑惑:“城主为什么要投降?”

欧阳楼眸光略过台下:“这段时间沙漠屡屡遭袭。塘沽人有入侵之势头,我们沙漠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但我们的力量有限,所以与古戈联军。共击塘沽。因为城主乃古戈曾经的叛军,他知道我们要与古戈联军,便连夜投敌了,城主府的部分地图,已经被携带出去。追查此事的正是霍先生。欧阳楼推出了霍先生。”

众人有疑惑变成了窃窃私语,又有窃窃私语转而成了愤怒。

白方古暗自为欧阳楼敲了大母子,门牙堵上果然说话利索。

霍先生向众人摆了摆手,出面证实欧阳楼的言辞。

“少主保护了沙漠城这么久,定然是没错的!”

“对!我们信霍先生,信少主。”

台下哗然,呼声雷起,那塘沽人颤抖着,头扎在欧阳楼的脚下:“求少主放过我,我全都说了,我说的句句属实,便是你杀了我也无意,塘沽人已经得了部分地图。”

欧阳楼冷冷骂了句:“给塘沽人丢脸,带下去!”

霍先生望向台下:“打仗是要有后援保证的,咱们沙漠,向来贫瘠。既然没有城主,今日便定一个城主来为我们主持大局,为军队提供后援。”

白方古被霍先生请到台上时,心头正琢磨着说些什么,不想霍先生眸光扫去,望着台下又喊了声:“咱们沙漠,不城不国。也不能自封固守一辈子。沙漠城主暂且有白公子受领,他能为咱们沙漠做后缓。”

众人唏嘘:“他是谁?为什么他能做城主!”

白方古望着台下,皆是百姓,便是今日不在此公布,沙漠城主落在白方古肩头,也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但既然被推到了众人面前,白方古只能勉为其难的笑了笑:“白某来自古戈边城,也来自东皇费城,曾是炫王军队副将。这些年与炫王军队走散,至今才得以相聚。”

见众人唏嘘,白方古顿了顿一笑又喊道:“沙漠成是一个宝地,中间有沙漠天道,沙堆有沙漠火石,便是沙漠的两侧也有源河柳河相伴。但为什么沙漠城的百姓过得清贫如洗,虽称不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众位若与东皇的繁华,古戈的富足,比起来。是云泥之别。为什么如此?皆因固封不出。那为什么又不出那?是因为常有塘沽人骚扰入侵。作为老百姓,无非是吃好穿暖。而沙漠成的百姓,吃好穿暖是奢侈,享有更高层次的追求是奢望,所以,沙漠成要改变,就从开通沙漠天道,走出沙漠地域。痛击塘沽人开始,我能做的就是造福你们。”

白方古的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征服了台下的群众,也征服了台上的听众。

在加上霍先生的推波助澜,欧阳楼的鼎力相助,直说的台下群众欢呼。

沙漠城主,瞬间换了名字。

直到回到城主府,方天珏还在敲着掌心佩服:“白兄,没想到你这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本领这么厉害,我现在明白了,小花为什么那么多废话。”

长青眸子淡了淡,斜视方天珏:“跟聪明人说话,一点便透,跟这些人说话,可不得从头解释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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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投珠(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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