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随

传说古戈太子久卧床榻,药不离身。

但看长青,这一刻手中拿着一根枝条,一路悠悠荡荡,走路都是反正交替。

与白方古的四方八稳,小心翼翼相比,这长青跳脱跃动。似乎也不会好好走路。白方古很奇怪,下台阶他也能到着走,且到行稳健。

这让花灵不住抬手呜呜的指他:“他会摔跤的!”

长青竟看出花灵的手语:“放心,我不会,这路我很熟。”

白方古很奇怪,他竟然懂手语。见白方古看他,他一笑:“有人教过我。”

“长青还真是全才!”白方古笑。

长青到不谦虚,笑声邪肆:“一直都是,哈哈!”

白方古轻笑不语!

鉴于自己顶着百公的身份。鉴于一路上沙漠人与塘沽人这种纠缠不休的行径,白方古还是好奇的问了声:“长青,沙漠人为什么要抓百公?”

长青正前行,突然又转了身,沉思了片刻:“中意可听说过炫王军队隐入沙漠之事?”

白方古心头抽了抽:“听说过,不过是传说。”

长青倒是顿了一下:“未必是传说,他们劫持百公,要给什么重要人物解毒。而塘沽人那,是怕炫王军队的。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得逞了。”

白方古一愣:“重要人物?所以塘沽人不许他们解毒?要杀百公?”

长青点了点头:“或许是吧。”

白方古轻敲下颌,略有沉思:“如此说来,长青定然知道那少主是谁了!”

长青毫不避讳,回答干脆利索:“知道!”

见白方古望着他,他一笑,又转了身轻快抬步:“中意可听说过塘沽先太子遗孤之事?”

白方古突然便刹住了脚步,花灵轻轻扯了一把他,白方古这才慢步前行。

听说塘沽先太子死与内乱。被害!只知道他死的很惨,至于他的遗孤,白方古并没有听说过,如此说来:“那欧阳楼是塘沽先太子遗孤?”

长青回头,继而点头:塘沽人这些年一直在攻击沙漠,这也是原因之一。

听长青如此说,应该还有原因其二。白方古想问一问关于炫王军队之事,最终欲言又止。

见白方古不语,长青倒是顿了,似有隐语,片刻他回头笑了笑:“中意经常毒发吗?”

这话题转的突兀,让白方古有点不适,没有听到白方古的回应,他一回身笑:“中意不必多虑,百公是个医痴,他觉得你虽中毒,但不该是这样的羸弱。固你在他这里是疑难杂症,又是新发病例,不过……”

他顿了顿又轻快的笑:“他说,施针配药,或许会好,保不齐也能治愈。”

白方古心头苦笑了声:“治愈我到不指望了,走路轻快点便好。”

长青顿了,继而转过头去,倒退着沿阶而下:“这点要求,太简单了。若百公连这一点都做不好,那也称不上名医了。”

明珠见白方古带着一个年轻公子而来,他立在马车前微微一愣,继而神情有些僵硬的唤了声:“公子!”

白方古看他眉目,定然有事,抬头望他:“怎么了?”

公子自己上去看吧!明珠移开了身子。

白方古疑惑,抬脚拾阶而上,狐疑的一伸脖子:“哎呀!妈呀!”

哐啷一声,白方古差点从车梯上翻下来,好在长青眼疾手快。没让他一头栽在地上。

白方古整理衣衫,看长青也疑惑的望着自己,白方古不知该如何跟他说,只是吸了口气,语气同明珠:“你自己上去看吧!”

长青更疑,没来得及抬腿上去。那车链子突然先开,一双穿着黑靴子的小脚伸了出来,继而云中秋满目挂泪的探出头来,喊了声:“殿下!”

空气瞬间凝滞,长青面色清白一阵。眸子水静,无悲无喜。云中秋缩了缩脖子:“月儿也是无奈,殿下一直不见月儿,月儿只能,只能揣测出殿下的一些踪迹。”

长青不语,抬腿上车。回头却见白方古立在原地,他一点头:“上来!”

白方古咕咚咽口水:“那个!你们俩坐车,我、、、我骑马!”

白方古思忖着,毕竟人家是夫妻,自己若一上车,起不成了明晃晃的大月亮,太照人。

却不想长青叉腰一笑,抬腿下来了:“你们俩坐车,我骑马!”

他没有犹豫,直奔花灵而去

白方古在风中凌乱,这叫什么事。关键是云中秋突然哭了起来。此刻白方古不但尴尬,还干站着。

长青已经骑上了花灵的马,回头很淡然:“上车中意!”

明珠喊了声:“公子,上车吧!”

白方古心一横,还是直奔长青:“长青,你们许久未见、、、你还是。”

长青眉梢微微一挑:“中意,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不适合参与。”

白方古心头一愣,说得是呀,他与长青,真正见面,也不过今日。茫然之间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那也只是似曾相识。他还在梦里见过百公那,可百公不一样回怼他:梦见我的人多了.。

见白方古如此神情,长青只扶了他的肩头轻声喊了声:“中意,上车吧,没事,让这小孩陪你。”

长青望向花灵,给她做了个手语,花灵欢悦。

三人座在马车里,总归是比白方古一人面对云中秋好许多。

虽然花灵不能言语,但避免了尴尬。

云中秋一直在哭,白仿古手足无措,他很怕女人哭。僵持了半日,白方古终于忍不住了:“云姑娘,你别哭了,你这样,我、、我很难受。”

云中秋抬头望着他,他急忙又解释:“也不是很难受,就是很不舒服。我怎么说那!”

云中秋眸光点点:“那就不要说了.”

白方古觉得很是沉闷:“可我不想听你哭,更不想看着你哭、、、这显得我太没用。”

这话一出口,白方古顿然觉得错得离谱,急忙补充:“也不我太没用,就是我受不了人哭。”

云中秋闭上眼,捂着耳朵。满面泪痕。

“砰砰砰、、、”车厢被敲了几下。

长青的声音有些无奈:“中意,要不你下车,骑马吧!”

明珠“、、、”

车停了下来!

这会下车,白方古如获大赦。有些抱歉的望了望云中秋:“我骑马,你、、、别哭了、、真的。”

白方古刚先开帘子,长青伸来的手却又按了下来:“你这身体,还是算了吧!”

白仿古断然表态:“我可以,没问题。”

云中秋,呜呜的放声大哭。

白方古抬出的脚又缩了回来,自己这行为活脱脱的嫌弃。

这不更挫人心,他颓然又坐了回来,放大了声音:“我求你了,别哭了,眼睛都肿了,你这样,谁会喜欢,女人不能这样!”

车又走了,果然,云中秋不哭了,收了眼泪,巴巴的望着白方古:“你是男人,女人应该那样?”

白方古眨巴眨巴眼睛:“我……我也不知道呀!反正不能像你这样。哦!像我家碎玉一样,或者英姐,在不像花灵,他们都很好。”

云中秋愕然的看了看花灵:“像男人一样?”

白方古呵了声:“花灵是女孩子,不过是为了方便。”

云中秋似懂非懂:“英姐和碎玉是什么样的人?”

白方古思索着,很是欢悦:“他们,能干、自信、自立、自强。很泼辣、、、是男人都喜欢。”

白方古终究是不了解男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他说的那样喜欢泼辣能干的。

但云中秋听得认真:“你也喜欢他们。”

白方古呵了声,满是自豪:“当然,他们是我的家人。”

见她不在哭泣,白方古鼓励的一笑:“其实长青还是蛮在乎你的。”

云中秋擦了一把脸:“你怎么知道?”

白方古开始臆测加揣度的想了想:“你看,现在塘沽与沙漠都在围堵百公,我一个不着边际的人,阴差阳错的让他们误以为百公,他们都要不择手段的对我围堵,长青的身份,若是暴露了。你是不是很危险?”

云中秋点了点头:“貌似很有道理,你是怎么认识殿下的?”

白方古干干一笑:“这个说来话长,不打不相识。”

云中秋:“你们打过架?”

白方古:“我从来不打架,都是别人打我。”

说到此处,白方古有些不好意思。

见云中秋不信的望着他,白方古轻呵了一声:“是我被别人打,被你家殿下刚好遇上,救了我。”

白方古只简单的说了与长青的相遇。末了一笑:“今日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还没跟你见面的机会多。”

云中秋不哭了,一路上,白仿古也给她讲一些故事,云中秋竟也欢悦的笑了起来。白方古突然发现,这云中秋还真是有点像孩子,她跟英姐和碎玉还真不一样。

车里没有了哭声,顿然觉得安静了许多,车子摇晃,白方古他也摇晃。在加上费神劳力的给云中秋讲故事,疲惫袭身又不好在姑娘跟前就这么躺下,他只能靠着车厢。

见云秋盯着他,目不转睛,白方古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你脸色很难看,像死人!”云中秋抬眸。

白方古不以为意:“经常的事,一会就好了。要喝水吗?”

“要!”云中秋眸子乱了一下,看白方古面前只有一个杯子:“还有杯子吗?”

花灵已经睡醒了,手里握着一个,正啃得欢。因着云中秋在此,面前这杯子白方古也没好,递给他一笑:“这是我的,还没有用。你先喝。”

云中秋握着那杯子,在手中;转动,正待喝时,却突然一惊:“杯子上刻着你的名字?”

白方古尴尬了:“算是吧,小花淘气,刻上去了。”

“砰砰砰、、、”车窗浅浅的被敲了几下,却听长青的声音温和:“前面有一个茶馆,我们歇歇脚。”

毕竟是原野小道,茶馆稀稀落落坐着几个人。

几人检了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白方古刻意与云中秋保持距离,毕竟长青脸色很不好看。

路上,白方古与云中秋讲故事时,长青不知为何,咚咚咚的敲了几下窗户。白方古问他干什么,他竟然说:“太吵了!”

那一刻白方古以为自己声音确实大了,后来压低了声音将,长青又咚咚咚的敲车子。

白方古不解,问他怎么了,他愤愤:“声音大点,我也要听。”

白方古对他的这种行为很是不解。后来想了想原因,觉得长青意不在此。

想来长青是觉得我跟云中秋话多?这一刻看他脸色沉沉,倒是证明了白仿古的想法。

人家的媳妇,你哄得倒是起劲,如此一想,白方古有些尴尬,冲店家喊了声:“青萝丝!”

很没想到,长青也如此呼了一声。二人即刻便相视一笑。

这样的店家,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茶的。白方古干干咳嗽了两声:“有什么就来什么!”

老板得了信,欢快的离去。

几个人干干的坐着,明珠自然冷。花灵不能言,长青与云中秋似有矛盾。谁都不理谁。

旁边桌子上传来笑声:“听说最近那妖医又出世了,一出世就被人一路追杀。一追杀就轰动天下。传说那妖医出自天界山。当年天界山还是一派仙山,就因着那妖医。至今天界山还被封禁。众学士们无法修道,无法施法。天界山弟子,如今都与路人无疑。”

一人喝了口茶水,砸吧砸吧嘴:“不是说封禁天界山,是与一女子有关吗?怎么又因妖医封禁那?”

又一人道:“虽为女人,与那妖医脱不了干系。天界山原本是琴棋书画刀剑医药相聚一堂的仙门之地,因着数十年前那妖医重现。所以萧云辞炸那了神鈡。以至于天界山至今各派自立。那萧云辞至今闭关不出。”

白方古泯唇,呵了声:“世人真可笑,关于百公的传说还真艳丽,为什么没人关注他的医术。”

长青眸子调光:“所以世人皆蠢,除了中意!”他顿了顿一笑又道:“与他们看法不同。”

白方古尴尬一笑,见长青只端了茶杯泯了一口,便放下,并没有要喝的意思。眸子却望向了哪些人。

一人又道:“最近听说了吗?咱们东皇二皇子从大赢回来了。这费城一下便安定了不少。这塘沽人气焰也消下去了不少。”

一人感叹:“他一回来,咱边民小镇也安稳了许多。二皇子比大皇子强多了,听说那大皇子便是在天界山,也是日日眠花宿柳,身体都搞坏了,至今没有子嗣,咱们皇后还是医者那,尚没能治好他。”

一人突然低声惊呼:“这大皇子确实好色,咦!你们看、、、那不会是百公吧?听说他最近在佛陀山附近。”

“哎呀、、还真是。不对、、、据说百公美如冠玉,面若桃花,一眼望去,便叫人醉死在眸光里!”

“他对面那人,你看,看那人面色,应该是百公!”

又一人低声:“那人是好看,但、、总觉邪气太重,不像,看他身边那人,白得跟鬼似的。一看就是病秧子。”

“听说古戈太子就是个病秧子。百公常年跟在他身边,就是他们无疑!”

白方古一口茶没有咽下去,差点呛死自己。

凡夫俗子的脑回路很可怕,跟沙漠人一样离谱。长青眉梢轻挑,邪魅一笑。满面桃花映人眼。眉梢微扬漏杀机。

忽听有人又道:“那人美是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噗呲、、白方古一口茶吐了出来,这地方不能呆了。

便是长青与云中秋这一对,就足够炸眼了。几人上车上马,继续前行。离开时忽听背后传来一震哀嚎:“哎呀老板,桌子腿断了。”

“哎呀!我的牙磕掉了。”

“哎呀!你把我腿压断了。”

白方古掀开帘子,却见长青若无其事的收了收袖口,淡淡一笑:“祸从口出世人知,病从口入也得吃,没办法,这就是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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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投珠(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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