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动物,在中国古代,人们将龟、龙、麟、凤看成四大生灵,至今还有以龟为灵物的观念,见之必放生。像石洗龟这种深海巨龟,一定有什么特殊含义。
深邃曾经和自己提及:每个星球都有一个守护灵,它们是最忠实的报信者。上能够接连宇宙,和宇宙进行交流,下能够打通地心,与星球之母直接对话。
难道说地球的报信者就是石洗龟?
照这样推测的话,深邃取龟心,就是为了让它指路,找到最合适的能和宇宙对话的地方。
说这么说的话,这个地方就是——
深邃到此就失踪了,
——冰岛。
冰岛,位于北大西洋中的一个岛国。岛上多火山,以“极圈火岛”之名著称,共有火山200-300座,有40-50座活火山。
心怡沉声道:“一路跟到这居然失去了踪迹。他人呢?”
周围同样看不到人活动的踪迹。木窠怅然若失,注视着前方,深邃是他心上的一个疤,对于这位老朋友他十分了解:“他应该是发现我在身后,所以不知不觉地将我甩开了。”
心怡暗道:甩开,为什么要将他甩开?莫不是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嫌隙?
他看穿了她的疑惑,坦言:“我俩之所以不怎么见面,不是我不想去找他,主要是他一直在躲着我。他在恨我。”
“为什么?”
“陈年往事。我俩刚来地球的时候,因为我的固执倔强,并没有听他的话选择立刻回去。随着时间的流逝,回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终于有一天,他选择跟我分道扬镳,不再见面。”
心怡讶然,木窠脸上流露出些许后悔的神情,大概是想起这些让他觉得痛苦。
她不再深度追问下去:“下面该怎么办?”
“既然龟心指引来这,冰岛应该是有几分不同寻常之处。”
阴沉沉的天空,一道曲折的剪影占据了整幅画面,是山的轮廓线条。
周围漂浮着着些许的薄云,饱和度低的画面将她映衬得十分显眼,无数的电影从她脑海里穿过,心怡伸出双手想要触摸这静谧的土地:“好美的云,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他脸色一沉:“那不是云,是从火山口冒出来的烟雾。”
心怡收起双臂,背后打着寒颤:“这么恐怖。”
人类有句话说得很正确——美丽事物的背后总是藏着几分不可言的危险。这大片沉寂的恶魔,等到它们苏醒的时候,就是地球厄运来临时。
他们循着烟的轨迹来到一座火山口。口子三十米处。
他温柔地提醒着:“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再往下看。”
心怡放慢步伐,犹豫着向前:“哈?那我选择不看了。”
木窠知道她一定会上前看。
果不其然,她嘴上这么说,步伐却还在往前走。她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今天就算看到阎王爷子,也不会流露出一分惊惧之色!
往下一看,火山口的岩浆像一股冒泡的开水,在没有喷发的状态下蹿得老高,火浪一浪接着一浪,像饥饿的兽群一般涌上天空,如果不小心被溅到一丝,当场化为灰烬。它的活跃可以用猖狂来形容,部分岩浆溢出,像溪流一般从灰色火山口流到山体,流经之路寸草不生。
这旺盛、蓬勃待发的破坏力量,让人从内而外地震撼,无法用言语描述。
两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奇景。
心怡双腿被吓得发软:“这.....仿佛是藏在地表下的太阳。”
托夫是一座休眠火山,上一次爆发已经是4000年前的事情,连这种休眠上千年的超级火山也正在苏醒,背后一定有股神秘的力量在作妖。木窠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信息,妄图把一切谜团都串联起来。
他愁眉紧锁:“它们能摧毁一切文明。”
口哨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回事,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它现在像个催命亡符一般,响哪,哪里就要遭殃,谁都不想听到它发出声音。心怡不安道:“不会又来?”
木窠看着他手中的口哨,他有一种想要把它扔进火海的冲动,最后忍住了。冥冥之中他觉得这是深邃留给自己的东西。虽然两个人的友情已经崩了,但是自己两手空空来到地球,深邃是个研究学者,除了深邃没有人会有这么神奇的预警物品。
他猜两个人关系好的时候,深邃留下的。
(之前说过只要木窠离开某个大陆超过一个月没回去,记忆就会莫名其妙消失,一切从头开始。所以他脑海中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中间发生过的很多事情都被格式化了。这也是深邃干的吗?他不清楚,他能记得的就是两个人分开之前的经历,而分开之后能不能记得就全凭缘分,)
“还有时间。”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开始变形。
“你要做什么?”心怡道。
木窠道:“一座火山爆发规模有多大,主要是看它的岩浆室有多大。看这个状态应该快了,我要变作岩浆,下去岩浆室看看。”
“那我呢?”
“下面的温度高达七百多摄氏度,人类身躯一接近就会被融化。你就站在火山口等我。”
心怡一把拉住木窠的手,神情忧虑:“不行。太危险了,要是你上不来怎么办?”
木窠露出笑容,宽慰着她:“我不是会变形嘛。”
她却丝毫没有感到放松,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可是......”
木窠拍拍她的肩膀,神情肃穆:“相信我。”
他绝对不能让心怡下去,她一个人类之躯,下去完全是自寻死路。但是把她一个人留在上面也有风险,所以木窠心里早做了准备,他准备把她放在第二空间里:“在我没上来之前,你就一直待在第二空间里不要出去。如果我遇到危险也会立刻躲进来。不用害怕。”
听完这话,她的内心才稍稍松一口气:“好。”
心怡看着他化作的岩浆流入火山口,与其他的滚滚烈焰混合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来。内心十分惶恐,她并不是在质疑他的变形能力,但是真的没事吗?
无数思绪从脑海里飘过。
现在他化作一股岩浆,她已经分辨不出哪股岩浆是他了。
如果他化作一阵风,那么哪阵风是他呢?反过来,在千千万万的人群中找寻自己,他如何辨认?
难道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如此?因为太相似,因为可替代性太强,所以才有缘起缘落,分分合合,所以难以做到从一而终,是吗。
她不该想这些的,但是止不住内心流过一股不言而喻的悲伤:你一定要安全回来。不然丧生这无穷尽的火海中,我甚至无法找寻你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