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变形金刚还是差点儿，不过够拉风，能正常坐，来吧。”
江川拍了拍后座。
钟霁道：“那你的新坐骑是真不错。”
“咱们运气也是真不错，”江川说，“原本以为今天不会有什么情况。”
钟霁点了下头：“希望跟着老大，不拖后腿。”
短暂揶揄过后，无论是钟霁还是江川的神色都敛去了笑意。
这辆变形摩托和先前江川驾驶的并不是一辆，黑亮得像是一道奔腾的光。
倒是跟江川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像，如果说车随主人，这车是江川不用去亲子鉴定的亲生儿子。
摩托启动之后，不过短短四分钟，江川已经穿过数公里，来到了求救坐标点。
这是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要是往常定然人来人往，IFS也不至于沦落到窗扇破出数个洞口，人群作鸟兽散，少部分聚集在某一块区域里面嚎啕大哭，又惊慌失措地反复拨打求救热线。
步行街上还有四处乱窜的人，差点儿直接撞上江川已经减速的摩托车。
“老大，我到了，在IFS美食广场，”江川唤醒手机，里面冒出来一道沉稳的女声，“留在这儿的人大部分暂时被带到了底层一处安全通道，有些受伤的已经被带入了昭景寺划出的隔离室，这儿异化速度很快，刚刚控制住了三个，又出现了新的异化体。”
江川回应：“我马上到，你们那儿这么快就确定了？”
另一头的女声“呵呵”了一声：“老大，你到了就知道了，连检测都不需要，一看就是异化体。”
“知道了。”
江川摁灭了通话，钟霁也下了车。
眼前可以说一派狼藉，有跑车撞在一旁的商贸大厦大门，里面的司机刚刚被抬出来，已然人事不省。周围停靠了数辆特别联络委员会的公用车和不知道是不是公用车变成的黑身摩托。
隔离室是特别联络委员会单设的控制异化扩散的位置点，在IFS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长期占用某块地盘作为隔离室需要联络多方，最后委员会辗转良久，只能暂时用周边的寺庙。
不过短暂的几分钟时间，余下在街上四窜的人群已由赋能队指挥，分情况到了临时划分出的安全区和隔离区。
钟霁隐然听到了一点儿嗡鸣，同之前意外碰到植化人的区域全然不同，有种蓄势待发的劲头，仿佛下一刻就会孕育出尖锐的铮鸣，立即化成利刃擦过他的额发。
若是以前有别的什么人这么描述，他一定会觉得是什么魔幻玄幻，然而此时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念头，这样的感觉也彻底具象化。
但最怪异的并不在于乱糟糟的一片，而是从空中飘落下的一点儿泛着银光的东西。
仔细一看，飘落而下的是一片片盛着蓝光的片状物，银色只是其上一点碎光，随着片状的旋转而流转其上。
“到楼里去，走。”
江川将摩托停在一旁，对钟霁道。
匆匆跑入楼内，钟霁问：“那是什么？”
进入IFS大厦内，两人不再跑动，跟前也没有奇怪的蓝片状事物，只有特别联络委员会的医护人员和赋能队伍成员在频繁走动，江川对着几人匆忙打了招呼说：“不清楚，可能是什么新的玩意儿。”
“一起来？”江川回头说了一句，“充当一回免费劳动力。”
钟霁快步跟上，没有拒绝。
他们脚程很快，没过多久就抵达了地处负一层的美食广场，碰头的是位短发姑娘，穿着一身干练的皮质衣裙，戴着口罩，看到江川走过来，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递过去两个口罩说：“老大，你来了。”
“嗯。”江川说，“这一层没问题了？”
姑娘回答说：“暂时没问题了，不过还有大麻烦，等着老大你来一起解决。”
钟霁接过江川递来的一个口罩，发现和普通的口罩不同，拎在手上格外沉，贴面的时候还自动调整了大小，应该是动用了什么黑科技。
扫视了一圈周围，原本待在这个地方的顾客都被安排到了对应的位置，现场只剩下了零散摆放的五颜六色小吃，倒扣在地上的冰淇淋甜筒，以及瘫倒在一旁的招牌菜立式宣传海报，一盘藤椒鸡片正正在碗中扎出了一个大洞。
“这是钟霁，算是预备成员。”
江川朝着姑娘简单介绍了一下钟霁。
“付亚楠，赋能队第一小队队员。”
付亚楠对着钟霁点了下头，简单介绍了自己。
“大麻烦在哪儿呢？”
江川一问，付亚楠指了指高处：“在顶层，这里通道被封死，电梯也故障，刚刚上去的刘旭像是被困在里面了，两分钟前的通报说异化体尤其强大，多处出口被堵住了，然后消息一直没有更新。”
她一面说，一面把手机记录下的图像调了出来。
“能确认的是我们碰上的是一类的异化体，大家现在都将其称之为‘人鱼’，”付亚楠指着图片上散发着蓝光的异化体，“人鱼具有强大的杀伤力，脱落的鳞片同神经有所联系，在离开身体的两分钟内还能反重力飞旋，对赋能队发出攻击。”
“鳞片。”
江川和钟霁不约而同地重复了一遍。
付亚楠道：“是的，鳞片，怎么了？”
“没什么，鳞片在外面到处飞，看着确实是个大麻烦。”江川这么说，“走吧，上去看看。”
正如付亚楠所说，楼栋内的电梯几乎全部停行，越是通往上层，越是一派安静，抵达顶楼，也就是第七层楼的时候，隐约传来几道撕拉声，最后眼前再度晃过几星蓝色，蓝色之上泛着点儿银光，又是同刚才相似的“鳞片”。
察觉到第一枚鳞片出现的时候，第二三四枚也就一道出现，不过迈前两步，就像是无形中有一个超大鼓风机在作祟，立即开始东西南北地狂力飞转，形成了一道隔绝外物的强力屏障，不容许任何外物进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信号被中断了。”江川抬手朝前方简单比了比，在虚空中切出了一个小小的金边三角形，“我数三二一，一起进去。”
“三、二……”
“一！”
江川倒数至一，金色三角形忽然扩大了一倍，晃出了一道虚影，眼前被鳞片构织出的屏障忽然裂出了一个破口，一阵风扬过，江川率先跃入其中，付亚楠和钟霁紧随其后。
三角形随后在身后迅速收拢，回到了江川的手心，融成了一星光，又迅速被掐灭，裂开的破口也在此时收束，最后鳞片屏障复原，只不过此时不是在他们跟前，而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