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我若说我来墙头赏月,你信吗?”沈慈这话当然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谢览这厮明知她在府外,但却吩咐紧闭大门,分明便是给她难堪。

而他恰巧就站在府墙之下,好似就等着沈慈翻墙而入。

沈慈是率先爬上墙来的,吴雪站在底下自然是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吓得在墙角下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言。

怎么办?被将军逮了个正着,不会治他们罪吧?

“你觉得是本将军傻,还是你傻?”谢览跟着那个在墙头上的女人,感到无比愤怒。

在墙上赏月?这么胡扯的理由,也亏是她编得出来!

如果是府中其他人如此大胆,怕是早已被赶出府外,此生此世不得入内。

可眼前这个人,他却不舍得。

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人,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甚至是面对那些奇花异草的兴奋神情,还有刚刚那爬墙的姿势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呢?

他是不是因为太想念她了,所以才会产生诸多如此的幻觉?

“其实……”沈慈倒是早有准备,从怀中拿出一盘白玉棋子来,“其实是我等姐妹知晓将军酷爱下棋,所以这才出门去寻来了这上好的白玉棋子,未曾同将军报备,还望将军恕罪。”

沈慈一边说着,还一边暗中给底下的吴雪使眼色,让她附和着:“是啊将军,我同姐姐只是听闻七缘节热闹,有诸多奇珍异宝出售,这才想买个礼物送于将军……”

吴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这个人本来就不擅长于说谎,今日能够复合沈慈的瞎话,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所以说吴雪的这个谎话说的并不高明,但总算是让人挑不出错处,希望能够因此躲过一劫。

她们两个人口口声声说为了谢览,谢览明知是假的,只不过是敷衍的话,却还是假装信了,不再追究。

这种不想伤害甘霖的心思,就是来的这般莫名其妙,谢览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今夜爬墙出去的事算是蒙混过关了,之前说买了白玉棋子送给他这个谎,当然也要用实践去修补。

“姐姐,要我去同将军下棋,这……这我不行啊……”吴雪有些为难,她本就棋艺不精,而将军的棋艺乃是远近闻名的大家,她这样贸然而行,岂不是自讨无趣吗?

谢览酷爱棋,这一点可是在书院时,大家都知道的喜好。

当时的沈慈,什么都喜欢跟他争个高低,有一段时间特意研究他的棋路,在经历了多场失败之后,最终可是有胜过他一回的!

“放心,他下棋的招数无非也就是几种,古板的很,我来教你,必让谢览对你刮目相看,从而得到他的喜爱。”沈慈想利用吴雪接近谢览,最好是能够在明日拖住谢览一段时间。

经过前几日顶着要照顾花花草草的名头,沈慈发现这府中有一处守备森严,外面总是站着很多守卫,里面谁也不让进,只有谢览本人才有钥匙方可入内。

按照沈慈对谢览的了解,这里面定有问题,她一定要找机会潜入一探究竟。

想要得到谢览手中的钥匙,就必须要用些手段。她打算在谢览与吴雪对弈之时,以送茶的名义上前去,然后打翻茶杯,把水扑在他的身上,这才能有机会让他换衣服,然后沈慈便能借此用姜泥拓印钥匙模型,然后得到备用钥匙。

沈慈知道这个方法有些冒险,但往往如此简陋的方法,还是最好让谢览放松警惕的机会。

谢览这个人心思缜密,容易想的太多,自然瞧不上这些小把戏。

一切都按照沈慈的计划在走,交给吴雪的棋路,确实是让谢览上了几分心,越下眉头皱的越深,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将军,你们都已经下了一个时辰了,想必累了吧,不如先喝点茶?”沈慈带着固有的假笑来到他们身边,先是给吴雪面前放了一杯,然后又放在谢览面前……

这看似一切都正常,但在杯底即将要落在桌面的那一刻,沈慈微微倾斜手指,瞬间杯子的水倾落而出。

“哎呀,都怪我笨手笨脚的,让将军的衣衫湿了,我这就给将军你擦擦。”沈慈立即手忙脚乱的拿着自己那块绣着白梅的手绢往谢览身上擦。

谢览见惯了这些小手段,如何能不知沈慈乃故意为之?他没有立即动怒,不过是想看看这妮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谁知她竟然敢用手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来回抚摸!

可在见到那条绣有白梅的手帕时,那样瞬间爆发了怒意顿时收了回去。就凭着甘霖跟她有着同样的喜好,就足以让他无法对她下狠手。

“我看这是擦不干了,将军还是去换身衣裳,如何?”沈慈继续一脸惶恐的模样,提出自己的建议。

身上湿漉漉的,谢览的确不喜,倒也没有反驳,而是要自己走进屋子换衣裳。

那怎么行,如果不一同进入,如何能得到钥匙的模板?

“既然是我犯的错,不如就让我来伺候将军换衣,如何?”沈慈连忙追上前去,她可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落空。

沈慈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她这样急迫的态度,很难让人不怀疑她别有用心。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谢览并未戳破,而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行径。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这是来到将军府后沈慈第一是进入到谢览的里屋,左边摆着一排架子,架子上是那些奇珍异宝,看着价值不菲,有些连沈慈都叫不出是什么名字。

而右边呢是一个小型书架,上面摆着几本书,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灰尘。

这样的房间让人看着,倒更像是一个文臣而不是武将。

“还愣着做什么,更衣!”谢览的声音打断了沈慈的左顾右看。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沈慈都不曾被人如此使唤过,被谢览这一吼,脸色都不由的黑了几分。

要知道,她连自己未婚夫也就是太子盛云沧都没给伺候更衣过,眼前这谢览何德何能……

罢了,为了自己的目的,必须要忍住。

谢览很自然的展开双手,就等着沈慈伺候。

沈慈顿时整个视线都放在谢览的腰间,那里就有钥匙!

“等等,本将军自己来。”

沈慈刚要动手为他宽衣,手都几乎碰到了腰间那钥匙的位置,可谢览突然喝止,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计划难道就要失败了吗?

不过随后看到谢览随意的把衣服扔在一边,而且并没有要去拿钥匙的意思,又心头一喜。

只要趁着他不注意,就能拓印钥匙!

“怎么,你还想留在这里?”

谢览换衣裳的速度很快,快到让沈慈想不到什么别的借口靠近钥匙,只能是无功而返,跟着谢览出去。

可恶!又错失了一个绝佳机会!

越想越气,沈慈就拿路边上的石头出气,一边踢着一边行走,完全不顾他人的异样目光。

谢览的房间也是有人专门看守,她根本就没有理由混进去。

难道说她方才丢了首饰,现在要进去找找?

不不不,这也太明显了些,行不通。

还是说谢览忘记带东西,差她前去寻拿?

也不行,谢览身边有贴身侍从,向来进出拿东西都有专门的人,根本就不用不上她。

唉,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她郁闷时,竟是看到府上小厮手中拿着的正是谢览刚刚换下来的衣裳,而那钥匙正在其中,掉落下来摇摇晃晃的,很是醒目。

估计是小厮从房中拿衣服时并未发觉,这才让钥匙暴露在外。

果真是天助她也。

沈慈连忙上前欲要接过小厮手中衣物,却被小斯一个闪身躲过。

“我没别的意思,将军这身衣裳撕透,毕竟是因我而起,我只是想将功折罪,帮将军把这衣裳洗干净罢了……”沈慈那愧疚的情绪说来就来,把那小厮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要知道前几日这位甘霖小姐可是跟将军共处一室,府中众人皆知甘霖小姐与主子关系非凡,这要是得罪了甘霖小姐,那……

“那……那好吧。”

成功从小厮手中拿走了衣物,沈慈很是激动,只不过将军府中人多眼杂,她可不敢明目张胆的行动。只是偷偷的拿出姜泥,放在那钥匙上一摁,就已经拓印出模型来。

至于这身衣裳洗的干不干净,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是夜,沈慈拿着已经克制好的钥匙,一个人悄悄的来到那处守备森严之处。

似乎到了夜晚,他们守卫更多了,之前不过四五人,而现在却有十几人。

晚风习习吹动着周围的草木,沙沙的声音却并不能让他们产生异动。

沈慈捡起身披一块石头来,用尽力气往另一端扔去。

那边的声响很快的吸引了守卫注意,他们当中立即分散出去两人查看情况。只不过在一无所获后很快便回,用石头的动静分散他们,好像并不成功,只能另想他法……

有了。

沈慈悄悄离去,然后捡了一些柴火,就在那屋子不远处,打开火折子,扔了过去。

此时天干物燥的火势一下子蔓延开,火光肆虐,瞬间府中上下“热闹”非凡,就不信如此时刻,那些人还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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