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满不在乎坐在桌边嗑瓜子,“放心吧,死不了。再说也不是我让她们喝的,是她们非要喝,而且喝的还是谢览“送”的花茶,就算喝出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姐姐?”吴雪是真没想到沈慈能说出这话。
“他前些日子那么欺负你,给他找点麻烦怎么了?”沈慈这个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吴雪听了却面色一滞,似是想到什么,没再多待,只说了一句身子不适就回房了。
而孙小姐和刘小姐回府之后,还跟家人得意炫耀,跟自家姊妹吹嘘说谢览赠了她们外面买不到的花茶,还称早晚有一天她们会嫁进谢府。
这让两人的姊妹们欣羡不已,深宅大院里的女子,一生所求不过就是寻一良婿。可放眼整个京都,世家子弟多纨绔,皇子她们又高攀不上,这样一来,洁身自好又前途似锦的谢览就成了贵女们最想嫁的人选。
所以别看那些京都贵女表面瞧不上吴雪和沈慈的出身,实际心里嫉妒着呢,估计有的都恨不得自己也能有她俩那样的机会可以接近谢览。
刘小姐二人还没有得意多久,沈慈给谢览找的麻烦就来了。
二人用过午膳后回房休息,结果一刻钟后二人房间里均传来惨叫,两家的丫鬟跑进去查看,就看到自家小姐脸色青紫,脑袋肿成了猪头,奇丑无比。
她们赶紧去请郎中,郎中也查不出什么病症,最后询问二人都吃过什么。
一一查验过后,郎中将原因归结为花茶,他们倒是没查出花茶有哪里不对劲,便只说大概是花茶中某些花草与其他吃食相克,才会导致面部肿胀,若想消除,需得饮食清淡半月。
“半个月?!”刘小姐眼睛肿成一条缝,却也震惊得瞪大了些,“可七日后就是七缘节,我这样还怎么出门?!”
郎中慢悠悠摇头,“半月已是最快。”
两家的长辈也颇为担忧,询问过后得知二人喝的花茶是谢览所赠,均气愤不已。
刘小姐和孙小姐有些心虚,她俩没敢说茶是从沈慈那里抢的,只说是谢览送的。
可怜谢览莫名其妙背了个黑锅。
次日朝堂上刘小姐二人的父亲对谢览各种冷眼相待,弄得谢览一头雾水。
沈慈在府上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差点笑出声。
招惹谁不好偏偏来招惹她,真当她是软柿子呢?
“我怎么不记得我送过你花茶?”谢览又神出鬼没一般出现,吓得沈慈心突突了两下。
沈慈面上镇定,“管家说,将军准许我去花园采花,那不就是将花草赠予我?既是将军赠予的花草做的花茶,我这么说有何不妥吗?”
她说完,还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单纯。
谢览沉默,没想到这甘霖不止举止奇怪,还很会诡辩。
“罢了,这次看在你帮我摆脱她们的纠缠,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若再打着我的旗号惹祸,定不轻饶!”谢览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沈慈白了他的背影一眼,他还不轻饶?再过一段时间香包里的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看是谁不轻饶谁!
大夏国的七缘节,是年轻男女最喜爱的节日,这一天他们可以像喜爱之人表达爱意,每年的今日都会成全数不清的佳偶眷侣。
据说,当今皇帝最宠爱的淑妃,就是当年陛下在七缘节之时微服私访遇到的。
吴雪对这一天很期待,她特意向沈慈请教了如何缝制香包,调配香料,看样子是打算亲手缝一个送给谢览。
沈慈倾囊相授,手把手教她挑选香料。
七缘节当日,皇帝举办宫宴,正好顺便也为盛云海接个风。
谢览自然出席。
谢览对盛云海的态度跟对盛云沧截然不同,文武百官自然看出他的心思。
虽说盛云海被削了太子之衔,但他有谢览支持,最后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一些官员开始重新考虑站位,面对盛云海的时候态度也开始亲和。
这让盛云沧越发不满。
他这个太子就站在这里,那些瞎了眼的官员不来巴结他,反而去巴结一个废太子!将他置于何地?!
盛云沧阴冷的视线始终徘徊在谢览周围,仿若一条毒蛇,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盛云沧的贴身侍从跑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随后,盛云沧眼底浮现一抹阴狠,嘴角咧开狰狞笑意,“呵,终于被本宫找到了,这次看你要如何嚣张!”
他低声吩咐侍从,“派人盯住,待会儿本宫要亲手去抓!”
“是,殿下。”侍从躬身,悄然离开。
将军府。
“姐姐,这样真的行吗?”吴雪蹲在墙角,仰头紧张兮兮的看着墙头的沈慈,小声问她。
沈慈正在奋力爬墙,她以前也是有些功夫的,奈何这具身体以前是做奴婢的,常年吃不饱还要挨欺负干活,底子差得很,根本练不了功,连爬个墙都这般费劲。
她吭哧吭哧爬上墙头,气喘吁吁回头看吴雪,“怎么…不行?谢览不让咱们出府,咱们就真的在府里闷着?你看外面多热闹!”
其实这只是她的借口,她当初重生之后,曾回到被封了的将军府寻找父亲留下的信物,有了那个她就可以联系父亲曾经的旧部。
有了旧部的帮助,她以后行事会更方便,也安全些。
今晚是七缘节,一切的奇怪行动都有了合理的借口,她必须要出去!
吴雪看着比她高出两个头的墙头,咽了咽口水,到底还是扛不住外面灯红酒绿的诱惑,拉住了沈慈伸来的手。
于是等两个丫鬟端了鲜花饼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两个空荡荡的房间。
街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带着各式各样面具的年轻男女,有的孤身一人,有的呼朋结伴,好不热闹。
沈慈带着吴雪逛了一会儿,就借口刚才路过一个摊子,忘了买东西,让吴雪先往前溜达着,她一会儿来找她,然后便成功脱身。
沈慈随手买了一张狐狸面具,戴上后一路疾走,终于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这里几乎没人来,便成了之前沈将军同旧部联络的地点。
她拿出一块儿巴掌大的红色石块儿,在墙上画出线条奇特的图案,随后观望周围,见没人才准备往外走。
这是只有沈家人及其手下势力才知道的暗号,若是旧部们看到了就会按照图案上的指示找到沈慈。
沈慈正欲离开,巷子口忽然闪过几个黑色身影,速度奇快,转瞬即逝。
因为巷子里漆黑一片,他们没有注意到沈慈。
可沈慈却看到了最后一个黑衣人衣角上的图案,他们是盛云沧的暗势力!
盛云沧十分谨慎,若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动用这些势力。
沈慈顾不上多想,抬脚跟了上去。
她忘了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沈慈,下意识发动轻功,没成想这身体练武不行,对轻功倒是有一些天赋,虽然没什么根基,但也勉强能跟上那些暗势力。
沈慈一路尾随,直到跟着他们出了城,终于体力不支快要被甩掉。
就在沈慈心生退意之时,暗势力停下了。
前方是一个小村子,村头有间很不起眼的茅草屋,黑衣人们悄无声息靠近,将茅草屋团团围住。
沈慈本想继续偷看,却发现他们围住茅草屋后便没了动作,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于是她在躲在暗处等待。
大约三刻钟后,黑衣人们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沈慈定睛看去,神情微怔,那人竟是盛云沧!
今日不是宫宴吗?他这会儿不在宫里,怎么跑到城外来了?
莫非那茅草屋里住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沈慈脑子飞速运转,看着盛云沧,眼底情绪复杂。
盛云沧靠近茅草屋,抬手下令,黑衣人得了指示,一齐攻入屋内。
茅草屋里传出女子被惊吓到的声音,沈慈眼睛蓦地睁大。
随后她顾不上多想,拔脚冲向茅草屋。
盛云沧和黑衣人们忙着抓屋里的女子,没想到有人会闯进来,等他们发现沈慈的时候,沈慈已经看清了被抓女子的相貌。
姐姐?!
沈慈呼吸都凝滞了,呆怔的看着被两个黑衣人擒住的沈雪。
姐姐还没死?还就藏在京都城外的小村庄里?
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何人乱闯?杀了!”盛云沧恶狠狠瞪着面前这个戴狐狸面具的女子,吩咐黑衣人杀了她。
沈慈下意识躲开杀招,心里疯狂分析此时的情况。
盛云沧看上去来者不善,他不像是保护姐姐把她藏起来的人,看这样子倒像是他终于找到姐姐,要把她抓起来!
他为何这么做?难道他不该替她护着姐姐,保住沈家最后一丝血脉吗?
沈慈心里一团乱麻,最后索性不管那么多,先把姐姐带走再说!
她从怀里掏出纸包,抬手将药粉撒向黑衣人的眼睛,黑衣人瞬间倒了一大片。
随后她又趁乱偷袭其他几人,几个闪身就到了沈雪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跑。
沈雪虽不知救自己的是何人,但却莫名信任,十分配合跟着跑。
“给我抓住她们!”盛云沧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慈拉着沈雪奋力往前跑,前方忽然出现一批人马拦住她俩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