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救，”贺玎拒绝她。
“真的？”姜明棠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和藤藤道，“藤藤，他不要我救。”
“棠棠，贺玎必须要救，”藤藤道，“让他和我的神识相接，我来劝。”
姜明棠从未听过藤藤用这个语气说话，她觉得很奇怪可是并没说什么。
他人的神识相接姜明棠是听不见的，她并不知道藤藤和贺玎聊了什么。
神识断开连接，好半晌，贺玎才点头，“麻烦棠姐姐了。”
贺玎伸出手，“棠姐姐只需要把灵力注入我体内，其余的我会来做。”
正好她也不会。
姜明棠手掌放在离贺玎手心的上空，闭上眼，缓缓注入灵力。
熟悉的灵力传入贺玎的经脉，姜明棠的灵力他并不会排斥，反而很熟悉。
贺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明棠，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入脑海。
时隔多年，一切都变得和记忆里不一样了，她的模样却从未改变。
贺玎看着看着，眼角突然滑落一滴泪水。
要是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他一定不会离开她的身边。
待他把泪水擦干后，他开口，“棠姐姐，好了。”
姜明棠立马收回灵力，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你姐姐的忙我也帮了，我该走了。”
“棠姐姐，”贺玎抓住她的手腕。
掌心触到肌肤时，姜明棠眼前飞快闪过几个片段。
她还没有看清就消失了。
大脑一阵阵刺痛，姜明棠感觉有无数根针在神识里乱窜。
头好像快爆炸了。
神识世界里摇摇晃晃，极其地不稳定。
“主人！”藤藤着急之间一时顾不上称呼了。
“棠姐姐！”贺玎扶住姜明棠。
姜明棠腿发软，要不是贺玎扶着她都没力气站着了。
额头的青色火焰隐隐泛红，姜明棠的眼瞳也变成了红色。
“怎么办，主人是要恢复记忆了吗？”重墨着急道。
“应该不久了，”主人历经这么多次的悲惨命运，而这一世将是最后一次。
“主人会死吗？”
“大概会，”这是主人的命运，逃不掉。
“怎么会这样，”重墨弓身一直在抖，它太害怕了。
藤藤没有说话，这一日还是来了，只是来的竟这么突然。
室内凭空出现一个人，他站在不远处，看着贺玎扶着姜明棠的手，一缕鬼气直接攻击贺玎的手。
手掌被鬼气刺中，鲜血流出，贺玎也没有松开手。
“夙辞，此时你倒是来了，”贺玎面色嘲讽。
“松开她，”夙辞冷冷道。
“如果我说不呢？”贺玎态度强硬，“你会来抢？”
“你是在找死，”夙辞刚凝出鬼气，姜明棠就睁开眼。
他反应迅速地消失在原地。
姜明棠推开贺玎，“我好了，不用扶着了。”
她脸色也的确看起来好多了。
“棠姐姐怎么用完就丢啊，”贺玎捂住心口，“这让我的心备受打击啊。”
“有问题，”姜明棠不想理他。
“棠棠，你没事吧？”藤藤关切问道。
姜明棠没有理它。
“你手怎么了，”姜明棠神色莫测。
贺玎立马把手伸出去，面露委屈，“刚刚被你打了，好痛。”
“我打的？你确定？”姜明棠瞥了他手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贺玎心里有些害怕姜明棠这个样子。
以前每次棠姐姐露出这个表情就有事发生。
“我不确定，”贺玎收回手，小声道。
“刚刚的人是鬼王夙辞？”姜明棠问道。
棠姐姐怎么会知道！
贺玎此刻内心慌乱不已，他很想说不是，可是一对上棠姐姐冷漠的眸子，他就说不了谎。
他不想对着棠姐姐的眼睛说谎。
贺玎垂下头，尽量不去看她的眼睛，“不是。”
“真的吗？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姜明棠直视着他，清凌凌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子，一刀又一刀地扎在贺玎心上。
“真的，”贺玎说着，声音越发弱。
“贺玎，”姜明棠勾起了唇角，笑容诡异，“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这样子和她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无端令人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贺玎以为原来的她回来了。
贺玎低着头，不发一言。
看他这个样子，姜明棠就知道他不会说实话了。
可是她也不需要他说了。
“棠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藤藤试探问道。
姜明棠还是没有理它。
“棠棠，这是怎么了啊？”重墨也很担心，“要是哪里舒服就说啊。”
它也没有等到回应，姜明棠直接把神识联系切断了。
“你们都在骗我，”说这话时，姜明棠还是保持笑容的，只是她的笑越来越像记忆里的那个人。
贺玎猛的抬起头，极力辩解，“棠姐姐，我骗你不是有意的，真的，你信我。”
“凭什么要信你？”姜明棠微微偏头，“我不想听你说话了，这让我觉得恶心。”
话音落地，姜明棠消失在原地。
贺玎亲眼看着姜明棠离开，却什么都做不了。
下次见面她会恢复记忆吗？
恢复记忆的她怕是会恨死他了吧。
*
另一边，姜明棠只是瞬移到了门外，贺乔溪正站在门口。
看见姜明棠，她眼前一亮，“姜姑娘，小玎是好了吗？”
姜明棠点头，“给我驱除鬼气吧。”
“哎，好好好，”贺乔溪不停地往里面看去。
不过还是先给姜明棠驱除鬼气吧。
驱除鬼气不是很漫长，三两下就驱除干净了。
“姜姑娘要留下来住一晚吗？”贺乔溪热情地问道。
“不了，”姜明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那好吧，”贺乔溪也没有强留，“待会儿我送姜姑娘离开吧。”
说到离开，姜明棠忽然想到了什么，“城门的结界是你设的吗？”
“那个啊，”贺乔溪有些不好意思，“是，当时怕你走了，这才设结界的。”
在姜明棠进茶馆时她就撤了。
“为了留我，掌柜还真是……”姜明棠话没说完，接下来的她也不好说。
“天色不早了，我先离开了，”姜明棠起身。
“那姜姑娘慢走，下次来一定好好招待。”
可惜没有下次了，姜明棠再也不想来这儿了。
出了镇后，姜明棠御剑回了幻溪宫，到达幻溪宫时已是半夜，只不过雾山仍是灯火通明的。
姜明棠上了山后看见殿门前似乎坐着一个人，离得有些远，姜明棠没有认出来。
直到走近，姜明棠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人，迟疑道：“洛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