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雨神大笑，“区区一个凡人，妄想打败神灵？简直天方夜谭。”
“是不是要我提醒你，自上古之战后，世间已无真神？”姜明棠缓缓道。
世上已无真神，在修仙界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但在人间，一些百姓对神灵还是极其信仰的。
他们知道无神，但一旦出现神，他们会立马改变想法。
管他真神假神，能庇佑百姓就行。
“只是你愚昧无知，”雨神抬手，屋内的椅子飞起，“我会仙术，不是神是什么？”
“是吗？”姜明棠笑意渐深，她也抬手，椅子飞向她这边，“那我也会，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自己是神？”
若说会法术的就是神，那也太荒谬了。
“竟还是个修仙者？”雨神冷笑，“你是故意被抓来当祭品的？”
“不然你以为呢？我还真信仰你这莫须有的雨神？”她是脑子抽了才会信仰。
姜明棠放大重墨，纤细的手握着弓身。
她感觉自己不需要重墨，但是拿出来唬唬人还可以。
“这是……神器？”雨神眯着眼仔细确认。
弓身似乎有流光闪动，泛着圣洁的光。
“自然，”姜明棠道。
“你竟能降服神器？”
“怎么，不相信？”面对雨神的惊疑，姜明棠只是轻飘飘一句。
雨神仔细打量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长得很好看，一双杏眼，温婉大气，气质清冷，越看越熟悉。
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他记性不太好，加上见过的美人太多，一时想不起来这个气质卓绝的美人。
按理来说不会啊，他怎么可能忘掉这个长相。
面对雨神的打量，姜明棠翻了个白眼，“死之前还要记住你姑奶奶的样子？不会是想变成鬼后来找我索命吧？”
那她还挺期待的，毕竟没见过鬼魂。
“你好像挺期待我变成鬼？”雨神无语开口。
“咳，没有，”姜明棠收敛了那发光的眼神，“就算你变成鬼，也出不了鬼界大门啊。”
鬼界早已封闭，不让进也不让出。
唉，她这辈子怕是只有死后才能进去了。
“也对，我出不了鬼界啊，”雨神还真思考起来了他变成鬼之后的事。
“我可以溜出来啊，记载中不是说鬼界挺大的嘛，我一个凡鬼溜出来应该发现不了吧？”
“你是不是傻？”姜明棠为他的智商堪忧，“鬼界那么多凡鬼，要是能溜出来早出来了，还等到现在？”
人鬼王好歹是上古时期的人物，布个结界罩住整个鬼界的能力还是有的。
“要不这样，你变成鬼后就去鬼王身边侍奉，争取做鬼王身边的红人，”
“鬼王肯定会来外界采办东西吧，他肯定不会亲自来，到时候就会派你这个红人来啊，你正好可以来找我，让我也见识见识鬼长什么样子，”姜明棠为他出招。
“对啊，”雨神一拍脑袋，“我可以混在鬼王…”
他突然顿住，随后大叫一声，“啊！鬼王！”
姜明棠被吓了一跳，她一巴掌拍在雨神手上，“干什么，大惊小怪。”
吓死她了。
“对对对，”雨神根本没心思去计较姜明棠打他，“鬼王…等等。”
他看向姜明棠，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看见的东西。
“怎么，见过鬼王？”姜明棠挑眉，“长什么样？青面獠牙，有八条腿？”
一些野史中是这样记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是，没见过，”雨神立马否认，“我没听过鬼王大人的名号。”
“骗谁呢，”姜明棠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人怀疑，“说谎也不能这样说，你前一秒还在提，后一秒装不认识？”
“我真不认识，姑奶奶，真的，”雨神再次强调，“我没听过鬼王大人的名号。”
“哎，你这个人，欠打不是？”姜明棠想一弓拍死他。
“离我远点！”见姜明棠离他很近，想打他，雨神大声道，“三尺距离。”
姜明棠停下脚步，看着雨神离她越来越远，整个人往后挪，挪到了对面墙。
要不是那堵墙挡在那儿，他估计能挪出去。
“我会吃人？不就是问了你关于鬼王的事，至于嘛，”姜明棠更怀疑这人认识鬼王了。
鬼王又不在这儿，至于吓成这样嘛。
“小人碍于女侠的威严，自觉退下，女侠，姑奶奶，这祭品也不用你了，你走，你走好吗？”雨神双手合十，祈求着。
“凭什么？”姜明棠双手环胸，“这祭品我非当不可，你，我也非杀不可。”
既然听不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那就回归正事。
“别！女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消消气，别打打杀杀的，”雨神真想跪下来求她，“行行好，放过我吧。”
“你被上身了？”
怎么突然被吓成这样？
“我是被迷了心窍啊才会惹上您，我这就把雨停了，求女侠饶我一命，”雨神一挥手，雨立马停止。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可惜，这雨害了许多人，你必须偿命，”凡事讲究报应，不能忏悔了就抹去之前的过错。
人是要为过错付出代价的。
姜明棠将重墨变为长剑，刺向了雨神的心口。
奇怪的是，雨神并没有闪躲，任由长剑刺穿他。
姜明棠把长剑抽出，雨神吐了一大口血。
“为什么不躲？”姜明棠不解。
倒也不是对他的死感到惋惜，纯粹就是不解。
但雨神回答不了她。
他倒下，眼睛闭上的那一刻确是在心里回答了她一一因为不敢。
他不敢去碰眼前的人，碰了她一根汗毛，他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不知道来濛川的是她，见到了也没认出来，他还想杀了她。
不过大人知晓吗？知晓她会来吗？
在雨神死后，姜明棠叹了口气，“他死了，计划用不上了。”
真白费她布置的一切。
桑喻和白书染从屋外进来，桑喻看着雨神的尸体，皱眉，“他死得也太奇怪了。”
“对啊，”白书染附和，“怎么会有人坦然接受死亡？连博一把都不去试？”
“不知道，”姜明棠摇头。
所以说人心最难揣测，别人的想法根本就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