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祝青加班到十一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连续加班让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头昏脑胀的,身上也提不起力气。“请假,必须马上请假,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垮了。”
前段时间已经考虑备孕了,老公也把烟酒都戒了,就只等调养好了身体要个孩子,谁知道公司来了个大项目,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老板委托到她手中。
接手,成功了就是升职加薪,但也意味着要孩子的计划不得不延后。已经三十四岁的祝青只犹豫了一晚,征得老公谅解后毅然而然地投入了项目中。这一忙就是昏天暗地的三个月。如今手头的项目终于接近尾声了,她负责的部分也试运行效果不错,也是时候该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回家陪陪亲爱地老公了。
这个时间段路上已经不见行人,车辆也只有少少的几辆。在一盏红灯前停驻的时间,祝青拿出手机点进了请假页面。一通操作,很快,便提交了三日的假期,加上双休日,这次她会有五天的时间留在家中。
“滴滴,滴滴。”
祝青被身后的喇叭声惊到,抬头才看到指示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绿色。踩下油门,她透过后视镜看到身后是一辆红色的轿车。
一道灵活的身影从路口窜了出来,飞速穿过人行道。此时恰巧祝青的车启动,向前开了出去。轻微的颠簸感让祝青怀疑是不是压到了什么东西,但她透过后视镜,身后紧跟着那辆红色轿车,对方在十字路口中间才超车驶过。
或许只是较大一些石头之类的东西。祝青觉得没可能连续两辆车都压到了还发现不了,没见对方也没有停车嘛。不过她不放心地透过反光镜查看身后,朦胧的路灯下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自己多心了。不行,太累了,这几天要好好休息。打了个哈欠,她一脚油门开车飞速驶离。
*
祝青家在城南,离他们现在的位置有段距离。匆匆吃过早餐,谢明等四人便开着车向祝青家的方向驶去。
“根据孟云晖的情况推断,祝青遭遇到诡异事件应该也有段时间了,我们这次就不以警察的身份上门,假扮成道士之类的能人隐士吧。”这次谢明没有坐在副驾驶上,而是后座。他昨夜几乎整夜没睡,现在的状态不好,只想要歪一会。
“嗯。也行。不过她好忽悠,但她老公呢,恐怕我们还要想个合适的借口才能让她老公放下戒心。”都斯理侧头对后座的两人道。
“找到理由了。”李子恒举着手机兴奋地道。对于之前的任务目标他几乎没有出一点力,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但他仍旧觉得惴惴不安。这回能有所发现,便立马说了出来。“我在网上搜索近期发生的灵异事件,没想到搜到了这个,你们看。”
接过手机,谢明看了一眼,随即坐正了身体。“这次子恒帮了大忙了。”
将手机传递给都斯理,谢明想到帖子中的求助内容。帖子里提及帖主近期神经衰弱,已经不能能正常上班了。而家中的老公最近行为也非常奇怪,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不适。
楼下有人跟帖说是不是帖主老公出轨了,她发现了蛛丝马迹所以才会这样疑神疑鬼。然而帖子的主人却回复不可能,因为她的状态不太好,老公已经于两日前请假时刻陪在她身边,而且她相信她老公的人品。
虽然帖主一再否认她或者她丈夫之间有问题,又觉得不会是什么超自然因素,但在后面还是问了网友哪里有厉害的大师能推荐给她,而且居然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后面还有一大堆,但谢明没有在继续看下去。之所以能大概率确定这个发帖的人就是祝青,是因为帖子中许多细节及人物相关信息与她的几乎一致,且又是这个节骨眼。帖名虽不是实名制,也与祝青两字相关。最重要的是,留下的联系方式姓祝。
不管怎么样,他们上门的理由不是有了嘛。很快,车辆就进入了祝青家的小区。相比起孟云晖家,祝青家的小区门禁比后者严格多了。
在分来前,郑长森将他准备的一系列证件中的几个分给了他们,里面恰好有煤气修理工作证。经过系列盘问,终于将门卫忽悠过去放几人进入了小区。
叩叩叩,叩叩叩。
“谁?”门内响起了警惕的女音。
“您好,请问是祝青女士家吗?”四人对视一眼,都斯理出声。
“你是谁?”
“您好,我们是看到你在网上发的帖子,过来帮你解决问题的。”
都斯理的话说完,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房子里的光线透过门缝射了出来。一个眼下青黑没有神气的女人出现在门缝处,戒备地看向他们一行四人。
“方便进去聊吗?”站在最前方的都斯理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明显犹豫了一下,祝青才将这些人放进了家门。她知道这样放进陌生人进入家中是有风险的,还是四个成年男性,但现在的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帖子是她三天前发的,这三天家里发生了让她觉得更加诡异的事情。即便冒着这些人可能是骗子的危险,她还是愿意尝试一下。
“我们是专业处理诡秘事件的公司,这是我们公司的名片。”这一路谢明已经恢复了很多,状态比刚出酒店那会要好多了。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名片,递给祝青。
祝青只瞄了一眼,甚至没看清上面的字便将它放在桌角。她只想快点解决发生在身边的怪事,至于来得这些人是正规军还是野路子,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你们能帮我解决问题吗,要怎么做?”
“祝女士,您先别着急。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还需要您提供这段时间来您详细的经历,越具体越好。这样我们更容易找到症结所在,也方便为你解决问题。”仔细看祝青,谢明发现她的状态比他们透过门缝看到的更加憔悴惶惶,神思显然也不太能集中。在他说完后过了十几秒她才像是反应过来有人和她说话,略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谢明不得不耐着性子又说一次。像祝青目前的状态,他们除了温和以对,别无他法。幸而这次她集中精神,听进了他的话。
组织一番语言,祝青从头述说起她近十天的经历。“因手上的项目投入运行后基本畅通,我便和公司请了三天的假,好放松身体也能陪伴家人。但从第一天起便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我习惯将东西按大小或使用频率摆在固定的位置,我老公也尊重我这一习惯,从不去改变它们的顺序。但请假后第一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我惯用的杯子居然被移到了饭桌上。”说到这,祝青脸上露出了难以忍耐的表情。
这个女人有强迫症,谢明在心中默默想。
“这肯定不是我移动的。家里除了我就只有老公,不过在我起床前他已经出门了,我也不好因为这事打电话质问他。吃过早餐,我便去书房翻看之前未读完的书,但书页居然被折过一个大角。你们肯定难以想象我的惊讶,在我家,或者说我的所有书都是不允许有折痕的,但那本书就是有。”
说到这祝青的神情有些烦躁。“而更重要的是,那一页还不是我之前插上书签的位置。我当时想也可能是我之前三个月早出晚归,老公打法时间也读了这本书。但我已经坐不住了,起身从卧室起,一直查到厨房,好些东西都被移动了。”
“我当时再也忍受不了,给正在上班的丈夫打电话,问他家里的东西是不是他移动的。他当时肯定地告送我,他都是按照我的意思将物品摆在指定的位置,没有移动过。压下心中的不满,虽然这件事让我觉得很难受,但我不想因此而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在草草挂断电话后,我将所有移动过的物品又归回到了原位。”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到了第二天,那些被我归位的东西再次乱了。这个家里只有我和我老公,这两天也没有人来我们家,那么除了我老公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么做的机会。但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再次否认了。”
“我忍着怒意将那些东西再次归位,但在第三天东西又乱了。我当时也是在气头上,直接质问老公为何要将东西一次次移动,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么幼稚的事。后来我们两个吵了起来,没多久他就接到公司的电话,临时有任务要去加班。”
“等他离开后我又后悔了,原本请假就是想多陪他,接过还闹了不愉快。再等我被电话里铃声唤醒时,已经又是新的一天了。老公打电话过来,说他昨晚通宵加班,就要回来了,要不要给我带早餐。”
“你们肯定想象不到我接下来看到了什么。我之前两次归位的东西又一次移位了,我当时感到的不在是愤怒而是恐惧。要知道昨夜我老公彻夜都在公司加班,家里本该只有我一个人,而当时我睡着了,根本不可能去动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