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谢明开车去了好几处地方,苏钧终于找到了他理想中的装备,红外线摄像仪。再黑暗的环境也不影响视线,最重要的是可以远程在线观看。
往回开的途中,他们接到了郑长森的电话。“喂,有情况,你们赶紧先回来一趟。”
挂了电话,一脚油门,谢明加速往回开。在电话里郑长森并未细说,但他们都知道若不是重要信息他不会这么急着将他们召唤回去。
“有什么发现?”谢明问,回到酒店他们直奔郑长森的房间,其他人果然都在。
“等你们出门后没多久我和小都再次去了孟云晖家,他家只有老母亲在。因昨日上过门,也见过他妈,我们这次去被直接让了进去。打着调查案件的幌子我们问他妈关于孟云晖的情况。前面和我们了解的差不多,孟云晖确实在外欠了不少钱。当说到他的家庭和人际情况时,他妈居然说这里只住了她和儿子两人,她女儿半年前嫁去外地了。”
谢明瞪大了眼,孟云晖的妹妹他们昨晚可是亲眼见过的,而当时孟云晖表现出来的样子再正常不过了,还同他和苏钧解释说妹妹性格内向之类的。
“我们昨晚见过他妹妹了,孟云晖也没表现出异样。”原本吊儿郎当的苏钧也坐正了身子,朝着郑长森的方向微微前倾。
“我们当时也想到了苏哥你们昨晚所说的,就让孟云晖的妈妈给女儿打电话,虽然她看起来不太情愿,但还是按照我们的要求拨通了女儿的电话,电话铃声却是在中间那间紧闭的房间响起的。”都斯理补充道。要知道他听说孟云晖的妹妹这半年都没回来过心里顿时毛毛的,而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听到电话铃声着实吓了他一跳。
“他妈为什么要说谎?”蹙着眉头,谢明不解。
“他妈也不算说谎。”裴淑芬插了一句,他们已经听郑长森和都斯理说过一回了。
谢明疑惑地看向裴淑芬,又望了望郑长森和都斯理,这次依旧是都斯理先开口。“我们听到铃声后正打算去那间房查看,门口便想起了敲门声,门外是个年轻的女人,她就是孟云晖的妹妹。她说她忘记带手机和钥匙了,本来是要去超市采购的只得打倒回来一趟了。”
“她进来看到我们在眼神明显警惕起来,和她妈再三确认又看了我们的警官证才相信我们的身份。她先将她妈送回房,又问我们的来意。从她口中我们才得知,她妈有阿尔茨海默症,有时候分不清事实和臆想。”
“阿尔兹海默症是认知障碍不是癔症吧,还能凭空编造事实?”李子恒插话道。刚刚只有他和都斯理两人,他虽然有想法也没敢直接说出来。这回谢明和苏钧都回来了,他的胆子也大了些。
“我觉得子恒说的是对的。孟云晖妹妹回来后,他妈是什么反应?”谢明认同李子恒的看法,并问。
“郑哥当时也提出了疑问,但据孟云晖的妹妹说,她去年底确实已经谈婚论嫁了,只不过最后因为某些原因婚事告吹。”都斯理解释道。之前没人问,他们也就没说出这段。
到这里似乎一切又说得清了,母亲本来就有病,因女儿退婚病情加重,发病的时候以为女儿已经出嫁了,也说得通。谢明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和众人说起他们购买了红外摄像仪,下午就去孟云晖家安装,今晚他们就能看到发生在孟云晖身上的诡异了。
孟云晖怎么都没想到,谢明和苏钧所谓的装备居然是摄像头,这年头玄学接轨科学了吗?
一脸懵地看着两人将仪器安装好,他不确定地问。“两位小师父,就装个摄像头吗?”没有法器吗?在墙上贴符,门上悬个八卦镜,给他一把桃木剑镇着也行啊。
苏钧开口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就这些了,其他东西都不好使。我们现在是科学除秽,你要对我们的专业能力有信心。”
“那岂不是那个东西今晚还会来?”孟云晖哭丧着脸。他多么希望昨晚什么都没看到,无知无觉至少不会恐惧。
“没事,它今晚也不会伤害你的,最多像之前那样被压而已。”在一旁的谢明都觉得苏钧当着孟云晖说这种话有些欠揍。
处在恐慌中的孟云晖顾不得计较这些,忙问。“那小师父能不能让他今晚不要来?”
这肯定是做不到的。其实他们曾经想过方案二,将孟云晖带离家中。但这显然是不能杜绝鬼物的,还会增加他们与鬼物接触的机率。任务只说要改变特定人的死亡时间,并没说在此期间鬼物不会对他们发起攻击。相反,在他们阻止鬼物的杀戮时,他们恐怕就陷入了危险中。
而孟云晖的死亡时间还有一天多,他们对鬼物几乎还一无所知,贸然将他留在身边并非明智之举。这也是他们七个人默认的事。
“正是要阻止它伤害你,我们才更要掌握全面的信息。你如果害怕,晚上吃些助眠的东西。我们可以保证它今晚不会对你下手。但你今晚一定要留在家里,我们需要知道这个东西来找你的意图是什么才好破解。”孟云晖太过紧张,谢明担心他为了逃避鬼物会离开家里,那他们的努力就白费了,故而安慰道。
孟云晖心中正盘算着要不要去外面躲一晚,被谢明这么一说,又想到干瘪的口袋,最终只能丧气地放弃这个念头,朝着两人艰难地点头。
让孟云晖按照平常的习惯作息就好,两人和他聊了一阵后离开回到了酒店。回去的路上还要添置一台电脑的,用手机看监控虽然方便,但屏幕太小,恐怕有些细节会不明显。且他们有七个人,并不方便都凑在一起看个小小的手机。
吃过晚饭,众人测试一番,发现裴淑芬和袁仪的房间信号是最好,其他人都聚集在她们房间。
“软件已经安装了,直接点开就行。不用,酒店的网络不行,我们买了无限移动流量卡,用它。”谢明将电脑摆弄好,拒绝连上酒店的WIFI。那是几个楼层甚至整个酒店共用的,到时候视频突然卡顿,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
“行。对了,这里的电视机可以投屏,我们电脑、手机都开启吧。”裴淑芬建议。
一切准备就绪,现在时间还早,留下一个人看守屏幕,众人纷纷离开做些自己的事。
等到谢明洗过澡吹干头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慢慢走到裴淑芬她们的房间。房间内李子恒、郑长森和都斯理都到了。
与几人打过招呼,谢明找了个靠近电脑的位置坐下。视频里的房间只偶尔有孟云晖的身影进出,他总会时不时抬头看向镜头的方向。
“对了,下午我们问过孟云晖他妹妹和母亲的情况,确实和他妹妹说的一样,他妈妈有轻度阿尔兹海默症,有时候连他都记不得。半年前她妹妹也确实差点结婚,不过和新郎家有矛盾,最终没谈妥。”
几人点点头,这至少证明孟云晖的这个妹妹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的十一点,孟云晖终于打算睡觉了。他直接脱下外套躺在床上,手机早早放在一边,人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只要想到等他睡着会有个鬼东西爬到他身上,他就心神不宁。
烙饼一般翻来覆去,折腾了个把小时,在过了凌晨半小时后,他才终于安静了。
从孟云晖睡着后起,鬼物随时可能出现,七人都提了提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盯着暗淡的屏幕看久了,谢明觉得眼睛酸涩。他擦拭眼角分泌出来的泪珠,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这里就他和苏钧两人白天几乎没有休息过,苏钧比他能熬,他已经有点想睡的意思了。
起身走到洗漱间,谢明掬了一捧水抹在脸上,冰凉的温度赶走了困意,他又有些精神了。
回到座位,这回没让他等太久,屏幕的对面有动静了。和谢明一样,他们几个围坐在电脑或是电视机的人都下意识身体前倾,似乎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楚。
房间内响彻着孟云晖的呼噜声,翻来覆去的时候他以为今夜会要失眠了,只不知道那个东西在他清醒的时候会不会来。怀着这样的心思,终于在比平常晚个把小小时后才渐渐睡着。
紧闭的门被无声地打开,然而无论是从房间内还是视频里,除了那扇打开的门,看不到任何人的人或鬼物的影像。
“难道是们没有关紧?”第一次执行正式任务的李子恒门见门口后久久没有其他动静,将疑惑说出了口。
他一旁的都斯理用手肘推了推他,做了个保持安静的动作。他这才看向四周,发现大家都专注地盯着屏幕,略微露出不好意思地表情,目光也再次放在了电视屏幕上。
“来了,看孟云晖身上的被子。”最为细心的裴淑芬第一个发现覆盖在孟云晖身上的被子有轻微塌陷,像有某个无形的东西爬上他的身体。
经她的提醒,其他人也很快发现了异样,目光锁定被子上。这时孟云晖明显露出了不太舒适的表情,但透过屏幕他们依旧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