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半狂飙

两天后,各学院陆续开课,而这也是最可能爆发丧尸危机的时间。为了不错过可能出现的线索,肖何按着课表准时来到了上课的教室。

上课的教室在由旧城堡改造的教学楼里,教学楼整体呈U字型,共五层。北边是教室与大厅,南边与西边是打通的图书馆与公共学习区。

肖何习惯坐在离讲台不近不远的第五排最左侧。四人商议后决定平时两两行动,无论谁出门都不能落单。陪着来的戚锋坐在一旁,用手托着下巴走着神。

教室里统一的暖气烘得人昏昏欲睡,连着两节大课后,教授那斯文温吞抑扬顿挫的南方口音更显催眠。

正当戚锋困得直垂头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随后便是一阵骚乱。

肖何与戚锋对视一眼,立即套上外套蹿了起来。

教室后方有两扇门,右边向大厅,左边直通外面马路。戚锋正要踏上走廊台阶,忽地就被肖何一把抓住往下方讲台拉去,“这边!”

二人从还未弄清状况的教授眼皮子底下跑过,冲进了员工通道,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后,很快就冲出了大楼。

城堡傍山而建,有几条路直通山下。四人租的屋子在宿舍不远处的山坡上,要从教学楼到那儿得先下山,穿过广场与大教堂,再从小路上山。

二人冲出城堡时,外面还是一片繁忙的晨景。马路不出意料地堵住了,但司机们似乎还没发现出了什么状况,都好好坐在车上等着,只有鸣笛声响成一片。

就在他们冲进广场时,不少建筑物里都有人跑了出来,尤其是不远处的大教堂。肖何看人群拥攘到了一起后果断带着戚锋冲到侧面一间院前,“这边,Unlock!”

院里是一栋三层楼的小独栋,一个女人从窗户里神情惊恐地望着他们。肖何转身帮她把院门重新锁上,往里推了戚锋一把:“那边,顺着山往上爬一段就到了。”

院子的尽头,一堵石墙拦住前方,再上是一段固定山石的铁丝网,陡峭异常。

戚锋跑至墙边蹲下身,双掌朝上托在膝盖上,肖何踩在他手上被猛地向上一送,稳稳攀住石墙爬了上去。短短一段山路爬起来远比想象中难。远处的喧嚣声越演越烈,二人没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爬进了基地院子。

戚锋先去检查院门,在上好锁的栅栏大门上又拴上了一圈链条。肖何喘着气走进屋内,抬头往楼上喊道:“千树!千城!”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一片寂静。

窗外刺耳的警铃与撞击混杂着尖叫的嘈杂与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肖何一身的热汗似乎一瞬间就凉了下来。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急切地打开了茶几下的抽屉。他们准备好的五台对讲机全部安静地躺在抽屉中,一个不少。

肖何有些脸色发白地坐在沙发上,努力地思考着兄妹俩可能的去处。戚锋先是不信邪地找遍了屋里的每一个房间,又从阁楼翻上屋顶用望远镜观察四下观察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才回到了客厅。

斯塔亚特纬度偏北,此时不过下午三四点,屋外便几乎暗透了。

二人都没有开灯,戚锋颇焦躁地不断站起身又坐下,反复数次后终于没忍住说道:“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找找他们。”

“不,我们一起去。”

肖何拿起一个对讲机别在腰间,又拿起另一个丢给了戚锋。

“他们没拿上对讲机,那就是在丧尸爆发前出去的。现在还没回来的话要么是被困在了哪儿,要么就是就近去了宿舍。我们先去宿舍楼看看。”

戚锋再次检查了下没有信号的手机,有些懊恼地接住了对讲机。

他们都潜意识地认为从丧尸爆发到通信中断总会有段时间,却忘了这是按程序设定好的御异世界,以至于开局就陷入被动。

二人简单收拾了个背包便轻手轻脚溜出了门,避开大道从山林边缘一路向下,潜行到了山脚的一处大型超市后方。

戚锋四下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了超市紧闭的大门上,悄声说道:“等我会儿,马上就回来。”

没等肖何回答,他就已经屈膝一跳,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围栏,顺着墙根向超市侧面矮身走了过去。

天空边缘最后一抹浅粉色彻底褪去,路灯却未亮起,只有超市的广告灯牌与远处几点霓虹灯零星亮着。

肖何紧张地注视着戚锋离去的方向,直到一道火光远远地亮起,数息过后,惊雷般的声响陡然炸开。无数丧尸嘶吼着涌出,朝着那爆炸的远方跑去。

一道身影从围栏内翻出,落在了肖何身旁,按着他的肩膀便往侧面一带,躲在了一辆SUV后方。

肖何下意识地就握住了车门把手,“Unlock.”

车门应声而开,肖何诧异地抬头与戚锋对视了一眼,立刻就兴奋了起来:”上车,快!”

“不会吧,我们怎么早没想到......”戚锋钻进副驾驶关上了门,转头就见肖何抬手按住了方向盘右侧的启动键:“Unlock!”

引擎的轰鸣声陡然响起,仪表盘与车灯同时被点亮。肖何抬头对上戚锋震惊的目光,哈哈笑了出来:“记住,以后买车别买一键启动的。”

说着,他猛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二人同时向后一倒,汽车便对着路上几只被吸引来的丧尸直直撞了过去。

“坐稳了!系好安全带。”

“砰”地一声,丧尸应声而飞,肖何握住方向盘猛地向左一打,驾驶着车开上了主路。

主道因为白天的骚乱已经被或遗弃或撞毁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但肖何根本没指望开上马路,车速十秒内便提到了八十,直接撞开了停车场的围栏。

戚锋一脚踏住前车后座勉强没有被放倒,大吼道:“你开慢点!你有驾照么?!”

“有,不过这重要么?!”肖何又是一脚油门撞开了挡在路上的丧尸,然而前往宿舍楼的路已然堵死,主教楼的城堡在远处隐约可见,“计划有变,准备下车了!”

肖何一脚踩死油门同时猛打方向盘,戚锋整个人被甩到了座位另一边,前车灯在前方扫过一圈,照亮了一片循声围拢而来的丧尸。

肖何将副驾驶侧面往墙上一撞将车停了下来,接着迅速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快!”

戚锋一脚将车门踹开,肖何已经顺着车顶爬上了房檐,“这片房子是连一起的,直接从房顶过去!”

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将寂静的夜空彻底绞碎,紧贴墙面尚未熄火的汽车迅速被丧尸淹没。密集的丧尸群如同浪潮一般涌向屋顶,紧追着跑在前方的男生们。

“不对劲,这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肖何狂奔着从一个屋顶越至另一个,戚锋跟在他身后,二人接连翻过五栋楼后来到了主教楼前的马路旁,肖何猛地停下脚步,却被后方的戚锋揽着从屋顶跳了下去。

二人从空中坠落,戚锋就着揽着人的动作把肖何往自己身前一带,猩红的光芒带起一道微弱的尾焰,落在院中主人支起的遮阳篷上停滞了一瞬,接着将遮阳棚下精致的木质桌椅砸了个粉碎。

戚锋背朝下率先落地,翻了个身将人放在座椅残骸旁,他从肖何身上撑起身,汗水从额前发梢不住坠下。

二人在湿润的草地上大口喘息着,剧烈奔跑后心脏如击鼓般震响。肖何呼吸间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抬手按住戚锋的肩膀,“伤哪儿了?”

对方直直地注视了他片刻,这才握住撑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将人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先走,快。”

“有问题。”肖何环顾了一圈,带着人翻过横木护栏踩上马路,“那栋楼只有一个阶梯教室,剩下的全是教职工办公室,不可能聚集那么多人。”

戚锋抹了一把手臂上的血迹,“待会儿再说,从哪儿进去?”

主教楼侧门就在眼前,狭小的木门被几具横在地上的尸体卡住,敞着一半,里面是望不见尽头的黑暗。

“这层是负二楼,从这里进去直走是咖啡厅,走廊和楼道都很窄……不行,走这边太危险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二人猛地转过头,跟着他们的丧尸已经陆续从屋顶摔了下来。肖何果断带着戚锋向侧方跑去。

沿着城堡墙壁拐过弯,另一条大路出现在二人面前,然而这条路上同样有着十余只正游荡着的丧尸,在听见声响后一齐转过头望向他们。

肖何下意识停下脚步,而他身旁的戚锋却加快步伐冲了上去,猩红色的微光在他身后带起一道人形的残影。

只见他双膝微屈弹跳而起,揪住两只丧尸的头发猛地往中一撞,接着落地重踏一步,直接拖着那两只满身肌肉的丧尸往前甩了出去。

肖何跟在后方看得头皮一麻,尤其是戚锋又是一脚踏在落地丧尸头上时,他几乎听到了颅骨碎裂的清脆声响。

戚锋一路悍然前行,很快就到达了入口的小楼梯前,却直直越过了它。

“戚锋,这边!”肖何上前按住戚锋的肩膀,却猝不及防间被人直接掼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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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世界
连载中周行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