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见已经控制住了对方,便开口说道“你我本无冤无仇,没必要生死相搏,今日既有缘,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愚蠢”黑衣女子收起窄刀,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九柄如绣花针大小的短刀。她指成剑型迅速拂过所有短刀,短刀便尽数从盒子里飞射而出,在飞向九思的同时,不断变大变快。
眼看就要接近眼前,九思面前的黄沙犹如有思想一般,自动集结变成一块盾牌挡在身前,短刀击在盾牌之上发出铿锵之声,而后四散开来。
只听黑衣女子一声大喝“九塵!破!”四散的短刀从四面八方击射而来。
九思看着再次飞来的短刀,御剑?不!御刀飞行!真武双修!还来不及细想,九思不得不全力抵抗,本来使出第二式就有点勉强,看着眼前一层层掉落的沙盾,她只得咬牙坚持。
可是九塵最终还是破了九思的第二式,她飞退出去,直到撞倒一颗碗口大的树才停了下来。断裂的树皮擦破了九思的后背,体内乱串的真气也随着她的一口鲜血停了下来。
望过两人之间隔着的黄沙,九思看见黑衣女子情况也并不乐观,她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窄刀,一把擦干嘴角的鲜血,眼神里已不负之前的冷漠,更多的是耐人寻味的神色。
此刻的白猿早就已经不见了身影,九思也从对方的眼神中知道,对方已经放弃了杀她的心。她瘫坐在地上,背上火辣辣的疼让九思皱紧了眉头。
黑衣女子休息了片刻便起身朝着来的方向返回去,九思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马儿也不知道惊到了哪里去了,九思只得徒步跟在女子后面。
两人刚走没多久,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便来到两人刚刚打斗过的地方,他蹲下身抓起一把脚下的黄沙,手一松,黄沙便从指缝溜了出来四散飘落。
男子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能够如此随心所欲的掌握一草一物,他不记得江湖上有人用过这样的招式。
来人提起剑,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神深邃,若是九思在此,定会发现,此人正是她这次要找的牟山袁航,却没想到两人竟然阴差阳错的错过。
袁航并没有跟随两人而去,作为修武之人,追求至高无上的武道是他们毕生的梦想,可是他现在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压抑住心中想要一探究竟的情绪,转身向着反方向而去。
牟山山巅之上,一个须发丛生的老者,负手而立,山风吹得他长袍猎猎作响,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山阴之处的一块空地之上。身后的侍童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师傅,师傅,那个人来了。”
袁天罡转过身,刚好看见袁航上来,侍童见主人没有搭话,便知道袁航是主人叫过来的,也就识趣的离开。
“当年你阿母为了一个外人叛出袁家,结果却落得被人抛弃的下场,带着你,只能在后山随意找个地方落脚。好在你还算精进,让你阿母晚年不至于太过凄惨,可她到死都不能瞑目,心心念念想要和家人团聚,回归袁家祠堂。
前几日有两位大人上山,需要有人去一趟江西,寻一样东西,若是能寻得这件东西,我可以让你认祖归宗,你阿母自然也能如愿以偿。”
“好”袁航毫不犹豫的答应,也没有询问到底危不危险。
另一边,九思鬼使神差的跟着黑衣女子走了很久,在一处断崖下看着对方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她站在崖上,脚底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几只飞鸟在云雾里穿梭,可到底是现代人的思想,即便现在身手不凡,心里也难免有点发怵。
犹豫再三,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修仙的,虽然不能御剑飞行,总也不会就摔死了。
她刚一跳下,耳旁刚猎的山风呜呜作响,脑海里不由的闪现了当初被推下飞机的画面,心中一慌,一口冷气灌进了肺里,差点没把她窒息的晕了过去。
慌乱之际突然瞥见崖壁上挂着条条藤蔓,便赶紧伸手抓住,挂在了崖壁上。
再向下望去,黑衣女子早就已经不见了身影,就在九思犹豫是否上去时,就看见右下角的崖壁上有一块凸起的山石,于是便想跳过去看看。
刚落脚才发现这是一个崖洞的入口,难道黑衣女子是进了这个山洞?
山洞里没有亮光,黑糊糊一片,浓烈的血腥味直往外噗,九思眉头直皱,不自觉的拔出了手里的剑。
她小心翼翼的往里走,眼睛慢慢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影影绰绰勉强能够看见。突然脚下一骨碌,也不知道踢翻了什么东西,她蹲下身子摸了摸,拿起来一看顿时吓得甩了出去,心脏猛烈收缩,惊叫出声“啊!”
随着她的叫声,一簇火把轰的燃了起来,洞中的景象也在火把的光亮下,尽收九思眼底。
只见洞里到处都是血迹,墙上,地上,仿佛每一团都代表了一个生命。
地上是随处可见的,散落的骸骨,有完整的,残缺的,全都是被某种野兽撕咬过的痕迹。而九思刚刚甩出去的正是一个人的头骨,在她的脚边不远处,还有一摊散发着恶臭的腐肉,成群的苍蝇正在上面啃食。
九思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尖叫,她冲到洞外,趴在崖壁上不停地呕吐,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来,虚弱的坐在凸起的山石上。
“它叫厌灵,是凶兽朱厌遗留在人间的血脉,喜食孩童,以孩童生魂修炼,每食一孩童血脉便觉醒一分,观这洞中尸骸数量,厌灵血脉已觉醒大半,待到它觉醒完成,功力大增,又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黑衣女子清冷的声音传出洞外,一字一句落在九思心坎上“而你!却放了它。”
“不!不!我…我…”我不知道,这苍白无力的辩解,被九思艰难的吞了下去,她不知道,她的无心之举,居然会酿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黑衣女子抱着一个浑身是血,大概七八岁的孩童走了出来,孩童粗布麻衣,一看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一只手臂被齐齐扯断,断裂的衣布条还在空中打转。
“我来的时候厌灵正准备吃他,我第一时间出手,还是没能保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