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司司长办公室，方北和古思南低着头站在吕雉办公桌前，对方阴森的视线不断往她们身上飘。
方北感觉自己的大腿根大臂关节都在幻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做成人彘。
“我不是和你说了要换一双鞋吗？”吕雉的语气其实很冷静，但是方北总觉得后背凉飕飕。
“抱歉，我的工作失误。”方北硬着头皮回道，她知道现在不是找借口的时候。
“万宁已经找到被藏起来的毒./品，你弄丢的毒./贩你去追。”吕雉起身，“我和你一起。”
古思南想说什么，吕雉看了她一眼，“你和万宁去清点毒品。”
古思南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
年糕公寓现场早就被万宁拉了警戒条，并且他知道这一块的安保情况，还下了结界封印，以免杂七杂八的人破坏现场。
方北很快收拾好心情，搜查公寓是个大活，贩./毒的很难避免吸/.毒，都吸.,毒了居住环境自然也不可能太好。
方北进门直冲枕头里面、被单里面、床垫底下这些放重要文件的地方搜，吕雉则站在书桌边查看逃犯的物件。
方北搬开床垫的时候吕雉正拿着一朵半干的被压扁的花。
她有些生气，说是过来一起调查，怎么在那赏花。
切，皇室。
切，权贵。
切，人彘……这个不切，方北不想变成人彘。
“去万水区，宁静村内部。”吕雉放下干花，“他往那边逃了。”
“哈？吕司长你确定吗？”
“确定，开我的车子去，你的摩托车太扎眼了。”
方北会开摩托车，四个轮子的确实没怎么开过，因此是吕雉开车。
万水区位于戈林市边缘，距离机场很近，鬼口密集得不行，房子几乎要贴到一起，万宁说在现代这种地方叫城中村。
因此她们直接把车子停在街道旁边也不会有鬼多看一眼，因为肉眼可见的全是鬼鬼鬼鬼鬼鬼。
好处是方便潜伏，坏处是很难找到目标。
“吕司长，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毒贩就在这一块的？”方北实在好奇，就算有走神错过目标的风险，她还是想问一句。
“书桌上的花有很浓的香甜气味，你工作了这么多年，不用我解释那是什么东西吧？”吕雉笑了一下，“和万宁找到的那些鸦/.片不同，花多了一些辣味，而且有白色的粉末，鸦片不可能呈现那种质地。
调来第五司前我是三十二司的副司长，负责一个毒./.品制作案，那桩案子和这桩一样，毒贩跑了，并且现场留下一朵复色系小□□的橘色三色堇，整个戈林市只有万水区的街道用这个绿植。
方北，抓到人我们两个就能同时立两个功。”
吕雉转过头，眼中跳跃得全是野心，“你不想立功升职涨工资吗？”
方北当然想，傻子才不想，但是对地府的体系她持悲观态度。
还是那句话，她生前是一个进宫就殉葬的妃子，拿什么去和大将军大文豪大皇帝争。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街道上的人慢慢少了，大部分小贩也收摊了，方北打个大大的哈欠，她都有些困了。
吕雉……三十二司……可/.卡/.因案件……
方北瞪大眼睛，“吕司长，我看过那个案子的卷宗，你在所有人都质疑的情况下独自抓到了制/.毒地点，带了两个人抓获四十个毒/.贩，其中一个还是有两百年修为的妖怪！为什么你才是个分部的司长？你完全可以进总司工作了。”
“因为我是个女的。”吕雉面无表情道，“汉朝就算了，有点本事还可以出头，越往后对女人的限制就越多，他们生怕出现下一个武则天，以至于到了清朝，大把死掉的女人叫秦氏，张氏，吴氏，她们连名字都没了。
而我是一个出名的毒妇，需要我和你解释一下人彘吗？”
吕雉转过头，视线和语气一样平静，她一直是这副平静的模样。
区别是方北这次不觉得阴气森森了。
“权力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其他人下手未必比我轻，他们的政./治/.能力未必有我好，偏偏我被记住的只有人彘一件事，我不服。”
吕雉眯起眼睛，“生前的事就算了，死后我要登上最高点，我要有自己的团队，现在我已经做到了，我绝对不会搞砸。”
她的眼中再次跳跃着野心与**的火焰，“方北，我看过你的卷宗，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强悍，你有前途，你会成为我团队里的核心。”
“但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争不过那些男人，那又如何？我在地府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东西不是争来的？不争就会好了吗？不争只会被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
方北终于意识到吕雉一直是个野心家，生前死后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