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敬合作愉快

两人领证前来这里看了一回,除了选了布置婚房的卧室,两人还一人选了一间自己的卧室。

确切的说,两人各自选了一层楼作为自己的活动区域,林一游选了三楼,陆屿矜选了二楼。这两层楼都是按他们各自的喜好布置的。

她走进电梯后,陆屿矜也跟了上来,两人各自站在电梯两侧,完全没了刚才在众人面前旁若无人的亲密感,许是有些累了,他按着额头,低声道:“我也回去换衣服。”

陆屿矜鬼使神差地绕进二楼作为“新房”的卧室,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巨大的床,床单似火如霞,金线绣制的龙凤呈祥盘踞中央,他不由自主地摸上这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的真丝绸缎,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

待他回到自己卧室,迅速冲了个澡换了衣服下来,发现早就下来的林一游在啃一根胡萝卜。

看样子她只是卸了妆换了衣服就下来觅食了,应该是太饿了,连头发上的发胶都没洗。

她扒拉着手机,嘴里嚼着胡萝卜,见他下来,她说:“冰箱里只有几个土豆、一颗鸡蛋、面条和一些调料,哦,还有我手里这根胡萝卜,要吃饭我们只能点外卖了,不过这里太偏了,点外卖最快估计也要一小时,你可以忍吧?”

陆屿矜看着她因为嚼胡萝卜而鼓起来的腮帮子,莫名想到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白兔。

林一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便问:“给你掰一半?你不是说胡萝卜是笨蛋不爱吃吗?”

陆屿矜怔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自己吃吧。”

“要不我去下个面条吧,这样能快点吃到嘴,我一天没吃了”林一游补了一句:“不过只能保熟,味道不一定好吃。”

陆屿矜道:“还是我来吧。”

林一游问:“你会做饭?”

“当然了”,陆屿矜挽起袖子,直奔冰箱,回道:“我在B国留的学,那的白人饭根本吃不惯。”

他找齐工具,穿好围裙后,就开始洗土豆,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林一游问:“需不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他削起了土豆皮,轻声道:“你就回去洗头洗澡好了,洗好下来正好吃饭。”

二十分钟后,林一游穿着睡衣下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没来得及吹,半干不干的,偶尔有水珠顺着发丝滑下来。

陆屿矜做好的两碗面条已经摆在桌子上了,旁边还泡了壶茶,他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下来?”

林一游眼睛盯着面条,头也不抬地回:“我习惯晾一会再吹。”

她顺势坐下,这汤面没半片菜叶,连点肉渣都看不见,却仍然香气扑鼻,她拿起汤勺喝了口汤,夸赞道:“好香啊。”

语气里满是惊喜。

陆屿矜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压制不住笑意,他也低头吃起面来。

肉啊青菜啊这些配菜都没有,他便先做了个酱土豆条,然后才开始煮面的,面条和软烂的土豆组合起来,是他的独家秘方。

她这碗面吃了一半,才发现唯一的那颗鸡蛋卧在碗底,一颗鸡蛋没必要推来让去的,怪矫情的。

她夹着这颗荷包蛋,道:“谢啦!”

林一游平时吃饭虽然看上去很香但总是细嚼慢咽的,今天倒是比平时快了一些,脸埋在直径比她头还大的碗里闷头苦吃,看样子真是饿急了。

她一碗都吃光了,碎掉的土豆条都被她用勺蒯起来吃了,陆屿矜才慢悠悠地吃完一多半,他看了看自己的碗,犹豫要不要分她点,但又害怕对方嫌弃。

最后还是怕她饿着,便问:“要不要再分你一点?”

“不要啊”,林一游给自己倒了碗茶,又把陆屿矜的茶碗倒满了,回道:“撑死了,你下次少给我分点。”

陆屿矜觉得好笑,回道:“吃不了就剩下啊。”

林一游咽了口茶,嘴里都是温润甘冽的茶香,她一本正经地说:“浪费粮食可耻。”

陆屿矜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剩下的面,一看她的茶水都喝了半壶了,见他吃完,她立刻站起身来准备把面碗端下去扔进洗碗机里。

陆屿矜却挡住了她的手,自顾自收拾起了残局,林一游道:“你做饭我捡碗很公平啊。”

他心里嘀咕:“谁要跟你玩什么狗屁公平。”

嘴上却十分官方地说:“就两个碗用不上你,你坐下喝茶吧。”

陆屿矜收拾完餐具,洗了手,重新坐在她面前,也拿过茶碗喝茶。

两人吃饱了就开始放空,半晌无话,林一游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她准备回房。

陆屿矜却在这时举起茶杯,道:“以茶代酒,敬合作愉快!”

林一游跟他碰了下杯,也道:“敬合作愉快。”

翌日一早。

陆家的司机早早等在楼下,林一游和陆屿矜今天要回陆家老宅。

林一游妆没化完,一坐上车就拿着小镜子涂口红,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刺绣绸缎旗袍,头发用一根素钗盘住,素雅低调,跟平日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她这般鲜亮的眉眼举手投足之间竟也有了点温婉的味道。

美人果然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衩口随着车动微微开合,陆屿矜目视前方,一不留神余光就扫到她衩间漏出的春光。

这一路真是难捱,好不容易到了老宅,俩人又是敬茶又是叩拜,所有繁琐的环节都做了一遍,直接可以吃午饭了。

新媳妇过门,陆家所有的长辈都到齐了,他们两个不停地敬酒,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下午。

午宴结束几小时后,陆屿矜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有事,好在长辈们陆续回去了,只有自己家里人,林一游完全应付得来,于是他挂了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林一游又陪陆家人用了晚饭,饭后和长辈聊了一会天,便回了她和陆屿矜的房间。

陆家的老宅真的跟电视里那种“古董房”差不多,他俩这房间到了夜晚光线昏暗,大红色的床单双喜字连绵缠绕,上面还放着花生桂圆红枣之类的东西。

林一游站在床边,只觉得这间屋子很能体现中式恐怖,分分钟被《鬼新娘》剧组借过去当拍摄场地。

她脱掉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底板红得吓人,她一只腿垫在床上,一只腿站在地上,对着正对门口的穿衣镜解旗袍的扣子。

她扣子解了一半,旗袍也褪了一半,陆屿矜进来时,刚好跟镜子里的她对视,他脑子里“嗡”地一声,猛地转过身去。

林一游赶紧抓着睡衣躲进了浴室里,迅速给门落了锁,她如遭雷击,脸上的裂痕用水泥都抹不平。

这人不是说后半夜回来吗?

缓了一分钟,她赶紧褪下旗袍把睡衣换上了,这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跑进来的,而且洗漱包也没带进来。

她定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推门出去,陆屿矜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划着手机,听到林一游出来的动静他抬起了头。

他站起身,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我应该敲门进来的。”

林一游道:“无心之失,不必道歉了。”

他弱弱地补了句:“而且,我近视,今天没戴眼镜。”

言下之意是他没看清,林一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接什么。

陆屿矜见她光着脚,便低下身把拖鞋放在她脚下,本想说句“光脚容易着凉”,但转念一想两人现在的氛围这么尴尬,怕她听了多想,就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林一游踩在拖鞋上,说了句“我先用浴室”就拿着洗漱包进了浴室。

心里油然而生的一股紧迫感催使着她,卸妆、冲澡、护肤、吹头发一气呵成,这浴室她总共也就用了二十多分钟。

床单上的红枣什么的都被陆屿矜收起来了,连她刚刚弄乱凹陷的床面也被他抚平了。

等到他洗完澡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林一游竟然已经躺在床上了,只露出个头,头发掀在枕面上像黑色的绸缎。

陆屿矜站在床前看了半天,林一游才悠悠睁开眼睛,她闷声道:“你不困吗?”

她心里吐槽:“这陆屿矜不动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看着,跟鬼似的。”

陆屿矜道:“是有点累了,但不好不经你同意就擅自……”

他突然噤了声,竟一时想不到“爬床”的替代词。

林一游闭上眼睛,回道:“我同意了,你上来睡吧。”

陆屿矜翻身上床,两人中间隔着一条东非大裂谷,被子中间直漏风,好在现在是夏末,天气还热着,就算夜里会凉也不至于一晚上过去两人都肩周炎。

今晚有风,吹得外面的树叶“沙沙”地响,太安静的环境,连呼吸也觉得吵。

林一游尽量保持一个姿势,可这真丝长袖的睡衣热得她出了点汗,没几分钟,她就整个人从被子里挪了出来,只留了一点被角盖肚子,另一边的陆屿矜也没好到哪去,全身是汗却不敢动,见她动了他才把被子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身上没了被子,他连喘气都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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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稳固
连载中茶山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