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你了呗，想整死我。”
周向南嘴里嘲讽着，屁股却又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从兜里刚掏出烟，立刻有服务生过来制止。
“那人从我进来就盯了我好久，比狗仔还烦人。”周向南一脸嫌弃的看着离开的服务生，把烟夹在耳朵上，正色对卫叶川说：“那些你情我愿的，哪怕一开始不愿意后来自甘堕落的，肯定是不能管。”
“你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就算闹到退圈也得被人拉出来鞭尸知道吗？而且这种事都是十八流的狗仔去蹲，我是懒得去拍破落户的。你们得亏遇上我，日行一善，苦口婆心劝你消灾。”
卫叶川沉静的凝视着周向南嘴边的“杂草”，不由疑惑：此人脸皮这么厚，胡子是怎么长出来的？
“你确定不干？”洛莳定定问。
“没戏，不用再跟我提了。”周向南看着卫叶川刷码点的咖啡，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说：“不过，你那白眼狼徒弟最近碰上的事，我呢……可以给你透露点消息。”
见面前两人眼睛亮起，周向南得意道：“‘王导’确有其人，确实在拍烂网剧，真没什么人看。我干私人侦探的朋友曾受人委托去查老婆出轨，蹲过点见过这号人，是个圈内撺局的，在很多高中低档小区都有点，房子用别人的身份登记短租几个月，开派对，试戏考核，什么戏剧研讨会都有，至于实际干什么……”
他以一个猥琐的眼神结束这段话。
卫叶川和洛莳对望，他们原来以为‘王导’是为了方便办事扯的假名，没想到真有这号人物。
“不对。”洛莳提出疑点：“这类人最怕暴露，怎么可能单为了这个，把自己举报给警察？”
“是挺奇怪。” 周向南摸着下巴说：“如果是他撺掇设局的，绝对不可能把自己暴露，你要说他跟高晓光合谋就为了陷害小小的一个十八线艺人，代价太大。说高晓光连他一起坑害更不可能，王导家里上一辈有些背景，高晓光从商不与之为敌。”
周向南把一杯咖啡喝到底，打了个嗝，继续说：“你们要真觉得事情是BK干的，想找他们麻烦，我再跟你们提个醒，‘王导’本人还有点癖好，有特殊途径招揽人，一般在社交软件上‘捕猎’，可以顺这条线去找到他，不过最近他肯定不敢露面，有时间不如先把那个女的好好查下。”
洛莳张嘴欲语，周向南抬手一拦：“先说明，我只是个对大明星出轨，约炮，**这些破事感兴趣的无良狗仔。”
洛莳跟赵小燕交锋过，知道普通人很难从她嘴里套出什么，周向南估计也不行，她一笑：“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我不白提供。”周向南瞥眼自己的手机：“行啦，我工作室忙得很，没事时间跟你们唠嗑。”
“对了，你刚说……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他问卫叶川。
回答他的是洛莳，洛莳直接翻了个白眼：“因为你一面唾弃我给的钱不够多，一面还能写出‘只为真相’这么诚恳的话，我觉得你很适合干不要脸的活。”
“夸得好！” 周向南哈哈大笑，一副受用的样子，边说边慢悠悠举起手机，忽然，对准两个人“咔嚓”拍了个照，如脱兔飞快跑出咖啡厅。
卫叶川和洛莳疑惑的互相对视一眼。
“王八蛋！”洛莳反应过来，拉起卫叶川就冲出咖啡厅。
很快，雪树咖啡店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包围。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悄然路过这家店，依旧有很多人围在店门口，和服务生聊着话。
就在二十分钟前，@八卦神搜 更新wb附图文。
【刚碰见卫叶川，相谈甚欢，还请我喝咖啡，他经纪人直夸我不要脸。】
放的是张高清近照，洛莳的脸因拍摄角度问题被头发遮住半边，仅露出鼻子和嘴唇下巴，卫叶川则正面对着，戴着黑色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镜头。
很呆萌。
身后的店内装饰和玻璃墙外的街景一览无余。
评论区瞬间被攻占：
兄弟，你被人打了吗？我在附近这就赶过去给你搭把手。
给个地址，我现在打的过去。
哦，这家咖啡厅啊，我知道在哪里，xx区xx街，xxx路,在十字路口拐角那里，不谢！
呸，这个贱人还敢出现，居然还有心情喝咖啡！
天呐我‘八神’和被扒者的世纪会面啊！
骂了他一周，看照片莫名怜爱了，难怪能把唐景迷得神魂颠倒。
走在回家路上的周向南，握着手机，看着数据蹭蹭涨，乐得直咧嘴，这时候手机忽然进来条陌生人的短信。
——我就在你身后，来聊两句。
莫名的一股凉意从脚底蹿到头顶，他猛然转身，就看到路边停着辆黑色劳斯莱斯，前车门缓缓打开条缝。
车玻璃防窥，周向南好奇的靠近，他故意弯下腰，就想透过缝隙去看车里的人。
他看到一根手指从缝隙里探出来，骨节纤细，明显是女人的手。
那根手指朝他勾了勾。
豪车，美人。
周向南眼睛一亮，凑近前去，刚要说话，车门猝然打开，里头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薅住他的头发。
周向南嗷都没来得及嗷叫一声，半个身子就被拽进去，脸被死死按在皮垫上气全出不来，食指被反向掰起来，疼得他想叫都叫不出来。
妈的，夜路走多真的会碰见鬼！
*
蒋煜的事情在网上热度早已消退。
从“嫖|娼吸毒”到派出所出通告澄清，前后一周时间，关注度比李大伟预期的还要萎靡。
最高峰才到热五，前四要么是唐景的近期动态，要么是《梦之声》买的热搜，要么是《爆红》的宣传，要么是卫叶川没动静。
对，连#卫叶川还没动静#都能上前四。
蒋煜这一年演了几部烂戏，出的歌都比较扑街，刚开始还能上“难听”榜，后面就没有这种待遇。
许多曾经看《不一样的声音》和《新星唱作人》粉上他的人渐渐索然离去，这一年倒是攒了不少黑子，每次评论里都有一半是黑评。
娱乐圈有太多太多新鲜事物，优秀的新人层出不穷，观众关注时间有限，如果不是这次“嫖|娼吸毒”四个字太吸引目光，还真没有多少人会点进去看。
就连讨论他，都是些和卫叶川相关的话题。
“不愧是卫叶川的徒弟，全都是毒瘤”“活该，和卫叶川一样都不是好鸟！”“蒋煜是谁？是个明星吗？啊，居然是卫叶川的徒弟，果然是他教出来的，青出于蓝。”“就那个演戏烂，唱歌难听的？快关起来吧！别出来吓人啦！卫叶川真心水平不咋地，能教谁啊！”
而随着卫叶川账号的沉寂，“三叶草”越来越不敢说话。
蒋煜那件事的辟谣通报出来时，吃瓜网友只觉得前面被虚晃一枪，话题都不想点进去，这件事如同昙花一现，很快消散。
卫叶川才发现，自己的担忧有点过头，“糊”竟然是明星最好的保护色。
而他被萧晓曦公布的录音打脸打得彻底，连王小沫这个“蜜獾”都有大有大义灭亲的架势，给他发了很多条谴责的信息。
卫叶川把信息删除，手机一关，望向车窗外唐景那副硕大的广告牌。
“什么原因我就不问你了，你肯定是在钻牛角尖。”洛莳经历过这段时间和卫叶川无数次沟通失败，快把自己活活气死之后，心态已经相当佛系。
只是终究见不得他成天把自己锁在屋里，于是找了个事情把人带出来散心。
谁知道，一不小心又搞出动静来。
洛莳边开车边叹气：“哎，最近邻居老以为我瞒着老张，偷偷在家里藏了个男人，老张说他每次下电梯的时候，左邻右舍老头老太太总是盯着他头顶，欲言又止，不停摇头叹气。”
“你在赶我走？”卫叶川目光从窗外抽回，扭过头瞪着她。
“你快回去吧，我有点顶不住。”洛莳苦笑：“唐景一周找我好几次，周向南这一整，下次我就没词了。”
卫叶川把手搭在车窗边，轻轻敲打，思考着办法，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跟唐景解释。
他怕见唐景。
“有什么活吗？最近。”
洛莳愕然：“……你不是吧……都这时候还想着努力？”
“家底都花光，想给孩子攒点。”卫叶川眉梢一低。
洛莳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苦笑道：“得亏这段时间准备给你放假，不然就得赔掉裤|裆。现在《梦之声》你是不能再去了，演出有几个口头答应，还没签约，对方这周纷纷很不委婉的口头解约了，《爆红》那边首映日都没发邀请函给我们。”
“老卫，你还是先消停吧，等避过这阵子，热度降下来，咱再一点点翻盘。”
“我恐怕翻不了盘了。”
洛莳差点蹭到别人的车子，急急把住方向盘：“你突然来这么句吓死我了。我是段时间骂你骂的狠了，你别当真，这就芝麻粒的小事，你一没犯法违纪，二没出轨劈腿，严重也就个人作风问题，说实话，哪怕诬陷你的那些都是真的，又怎么样？谁不是在想尽办法努力往上爬？他们是嫉妒。”
“我说老卫，我们迟早能翻盘，我已经有计划了，这一战，咱一定能赢得漂漂亮亮的，知道吗？”
洛莳说完半天听不见卫叶川回答，正好到红绿灯路口停，便朝他看过去。
卫叶川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窗没有完全打开，夜幕降临，车窗上倒映着一双不停眨巴的眸子。
“老卫你怎么了？”
60秒的绿灯过去，等不到回答，洛莳没有再问，递过去张纸巾，继续向前开车。
绕过开满桃粉色风雨兰的花圃，前面就是她熟悉的停车位。
但那里，已经被一辆车霸占住。
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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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