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66
如果说全力对战蝙蝠时，我还尚存着一丝理智，那么此刻，这一丝理智已经随着满腔的恨意烟消云散了。血液只消一瞬，便沸腾至最高点。没什么好说的，秦朔必须死，而且死得越快越好。在这个念头浮现的同时，我已经直指秦朔的长命穴。
秦朔蹙眉，勉强躲闪过去，但我这一下来得突然，他的侧脸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出一道血痕。
“疯了？”
男人阴鸷地盯着我，果断还手。他目露寒光，招招致命，分明是起了杀心，可嘴上却还虚情假意地说道：“席琳啊席琳，我费尽心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你回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我想，秦朔是认错了人，以为我身体里的是席琳。
又或者，他在试探，他想要弄清楚此刻存在于这副躯壳里的灵魂，究竟是哪一个。
席琳听到秦朔喊了自己的名字，语气骤冷，于意识之中对我道：“张以岚，虽然我很想说，直接弄死，别听他废话。但你要么还是先缓缓！这个人不是秦朔，最起码，此刻在说话的这个不是。”
听到这话，我的第一反应是席琳反悔了。因为她所谓的“最起码，此刻在说话的这个不是”恰恰说明这具身体就是秦朔无疑。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杀死秦朔即为她复仇的最终目的，那么秦朔肉身的死亡对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她其实没有任何理由开口阻止我杀人。
除非，她临时变卦，不想要秦朔的命了。
但我与席琳意识共存，知道她并没有说谎。虽然不明白她提醒我的动机是什么，但我确实不想杀错人。于是，依她所言，我渐渐将致命的攻势转化为防御，与此同时马上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秦朔被附身了？”
“……”席琳没有立即回答我，我感觉到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半晌，席琳自言自语般地说道：“看他的状态，的确像是附身。可是，这怎么可能？……秦朔在巫术方面的造诣虽然比不上你我，但也不是什么等闲，附身术所需的条件苛刻，没有人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附他的身。更何况他的身上常年佩戴着我亲制的神巫族护符……”
“护符？很厉害吗。”我问道。
“基本没有巫术能够在护符的加持下对他产生影响。”
“基本？”我揪住话头，反问道，“也就是说，存在例外。”
席琳默了一瞬，否认道：“不，这个例外对秦朔来说并没有影响。”
“说说看。”
“护符在一些特殊羁绊的情况下是无效的。”席琳笃定道：“但秦朔没有那种东西。”
“是什么样的羁绊？”
“例如，拥有至亲血脉的亲缘。”席琳顿了顿，道：“可据我所知，秦朔的亲缘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