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十六岁，正是猫嫌狗憎人人嫌弃的年纪。
当然，她倒是没这么离谱，她只不过是选择在互联网上嚯嚯别人而已。
这么一想，还真的是很久远的回忆了。
那会儿正是古风圈盛行的时候，在当时有一个叫做xsing的原创音乐平台。它可以说得上是古风圈的一个重要“阵地”，里面的很多古风歌曲直到现在都还有很多人将其加入到循环的歌单里。
xsing在当时汇聚了大量原创音乐人和作品，许多原创歌曲、翻唱作品、伴奏与电台内容在上面如一颗颗细碎的星子点缀了整个灿烂的天空。
用户们可以在平台上传作品并与全球的音乐爱好者互动，形成了“创作-分享-交流”的闭环生态。
在这个平台上有专业的音乐人也有自娱自乐的爱好者，在那个互联网还没有如今这么发达的时候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原创交流平台。
沈歌就属于自娱自乐的那种，因为她五音不全，做不到专业=。=
说起来她接触这个平台还是因为当时在大眼上刷到一个妹妹推荐的古风歌曲，从小就爱看穿越小说的她自然会去品一品。
那首歌可以说是她打开新世界的启蒙之作。
她在听到这首歌之前只会选择听一些很出名的歌手的作品，也正是因为这首歌，她才知道了原来还有“原创、同人歌曲”的存在。
“原来为爱发电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当时小小的她在心中感慨。
她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也想在这个平台上发一些自己喜欢的歌曲翻唱，说词作唱她不懂，但翻唱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她自信地注册了账号发表了自己的第一首翻唱。
直到现在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看到上传成功那一瞬间心中所漾起的成就感与快乐。
虽然这份快乐很快就随着她打开了歌曲而破碎，因为她跑调了。
录歌的时候她很是沉浸，压根没想过自己居然能跑调跑得这么离谱。
她还呆呆地想着：这不应该啊。
但是录都录了，家里也都鼓励她大大方方地展示，于是乎她就直接放到了平台上。
她感觉应该没人会闲到听一个“小萌新”唱的跑调小曲，她怕自己被骂，所以在传上去后她有一阵子老老实实拔掉网线搞学习。
逃避，如此简单。
直到一次月考后放假，她突然想起了被她扔到犄角旮旯里的跑调小曲。
于是时隔多日，她再一次登录上了自己的账号。
那时的人们攻击性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她看着自己小调的评论区虽然寥寥无几，但大多还是鼓励她多多练习多发曲的。
虽然其中也有那么一两条落井下石的，被她下意识忽略过去了。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毕竟她知道自己是个啥水平。
于是她也听了建议，每隔个十天半月就放一首自己新录的小曲上去，不得不说，沈歌那时候在高压学习下每天其实都很疲惫，能放开嗓子唱两首小曲对于她来说还是很解压的。
因为她稳定“高产”的更新，她也拥有了一批“小粉丝”，放到现在她估计高低也是个鬼畜区大up了。
她的小粉丝们鼓励居多，但是偶尔也会来一部分凑热闹的阴阳怪气就连她这样也能有粉丝的人。
说实话，看着那些恶评她本来都有些想放弃了。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伤感太久，就被她的小粉丝头子震撼到了。
虽然唱歌跑调，但她也是有粉丝头子的人。
她一直觉得她的小粉丝头子是个寡言安静的高冷姐姐，因为TA是最初就鼓励她的人。
TA说自己唱的歌虽然跑调，但是给了TA一种温暖的感觉，希望她能坚持下去。
沈歌记得当时自己可感动了，还傻兮兮地加了人好友。
偶尔也会跟TA吐槽学校生活和学习好难，这人虽然不常回她，但是却也会和她说如果有不懂的题可以来问TA。
他们交谈其实并不多，基本只有沈歌每次在传新歌时她才会戳一下这个人代表自己有在干活。
有时候沈歌也会故意发些难题过去，等她下次再看手机时就会发现已经写好答案的纸张出现在图片里。
沈歌研究过TA的字迹，清秀遒劲，很是好看。
她们就这样偶尔互相发两句消息，彼此也不过问现实中的事情。
只不过沈歌那会傻乎乎的，人家什么都没问呢自己就把老底给交代出去了。
沈歌记得在隔了差不多两周后录了新歌戳TA，这人直接甩了个链接过来。
她点开后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那个链接居然是一个关于她的粉丝网站，她颤颤巍巍地问道：“...你做的？”
“嗯”对面的回复很是简单，符合一贯人设。
“不至于吧...我这跑调跑的...”她都要怀疑这人耳朵是不是不正常了，其实她也找朋友听过自己翻唱的小曲，但毫无意外地收获了一致认为跑调建议她毕业去上个专业课的建议。
“。”
发来一个句号，然后难得的解释了一句：“做这个其实是方便我自己听，不过你也可以把链接挂在你的主页。”
就这样，这个人变成了她身边的粉丝头子，沈歌每隔几周录出来的新demo都会在先发给TA之后才会上传到网站。
她凭借着独一无二的跑调小曲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很多人这样在她的主页下评论：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首翻唱没一句在调上，但是居然也不难听。”
“omg，虽然跑调但是还怪可爱的....”
“能火起来果然是有原因的。”
……
这些鼓励其实给当时还小的沈歌带来很大的震撼，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飘起来就被一些看不惯她的人组团跑来刷差评打击到了。
俗话说得好，人红是非多。
虽然她感觉自己也没红到哪里去，不得不承认，这些刷屏的差评其实给当时的她还是带来了一些打击。
她从小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活到十六岁遇到的最大挫折可能就是在这些小喷子身上了。
沈歌在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时正在抹眼泪打算去寻求爸爸妈妈安慰时，她看到她高冷的粉丝头子在评论区舌战群儒大战小喷子。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粉丝头子那么能喷人，她那会儿看得目瞪口呆。
有了头子的率先加入，很快也来了许多经常听她歌的活跃账户。
一场说大不大的风波就这样消弭。
沈歌很感谢TA，她叽里呱啦发了一大堆道谢的小作文只得到了一句“冷冰冰”的回复：“你还是小孩子，不要太在意这些，好好学习。”
像是怕她被自己的态度吓到，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尽力帮你。”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沈歌跟爸爸妈妈和哥哥说起这事时还一脸骄傲，自己交到好“朋友”了。
尽管从未说出来，但是在当时小小的沈歌心里，他们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很好的“朋友”了。
只是没见过面而已。
家人听到她说起这件事自然很担心，他们本来想着孩子自娱自乐的开心就好，没想到自家女儿的“能耐”已经大到有了粉丝群和小黑子。
他们本来担心这样会影响女儿成绩，但是在看到她之后的成绩还是如之前那般稳定便也就放心了。
对于她口中的这位连性别都没有明说的“朋友”，他们心中也明白这是女儿的小**，在和女儿讲明了虚拟交友的利弊后就也随她去了。
他们相信自己的女儿有判断是非的能力，除了她的哥哥沈之景。
沈之景从小就是妹控，在知道妹妹有了关系紧密的网友后他自然免不了一番旁敲侧击，在被不耐烦的妹妹推出房间后还试图闯进去再打听详情=。=
不过直到很久之后，在发现妹妹压根还不知道这个人是男是女后他也就慢慢放下了心来。
沈歌就这样和她的粉丝头子保持了三年的联系，甚至在高考考完最后一科跑出校门后也是第一个跟TA分享了这个消息。
经常沈歌上午发消息后晚上才会回复的这人难得的秒回：“恭喜，马上就是大人了。”
仿佛在手机屏幕前等了很久她的消息一样。
高考完后的她像刚出笼的小鸟，感觉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在当时很流行yy歌会，每隔一阵子就会有许多音乐人喊上几个主持一起在yy举办小型歌会和粉丝们一起互动。
沈歌自然在很早之前就受到了邀请，但她一直忙于学业基本没有关注过。
这一下子松懈下来，她感觉自己又行了。
于是她和粉丝头子小声嘀咕自己也想去歌会，但是又担心人太多，她害怕。
结果粉丝头子冷酷无情地表示她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学会自己做决定。
纠结一天的沈歌在咨询了父母的意见后放下心来，因为他们说大不了就是在互联网上社死一下，正好还能锻炼一下她的小胆子。
沈之景也说她一跟生人说话就容易害羞脸红，正好多练练，练多了就是传说中的厚脸皮。
此话一出自然挨揍。
沈歌就这样去了，虽然自己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唱过，但她还是有yy账号偶尔会去旁听一下的。
这件事她也没跟任何小粉丝说，除了她的头子。
而那个yy账号在家里出事后就被她搁置了下来，直到在游戏里建了小号后被生灭喊来一起打本才时隔几年重新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