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要中午了。
“今天的理论课先上到这里。”沈静廷对方彻和穆亦冬说，“准备到午餐时间了，一会儿我带你们去学校的食堂吃午饭，怎么样？”
方彻兴奋地说：“好欸！”
穆亦冬点了点头。
于是，沈静廷就带他们来到了瓦西连科军事学院的学校食堂。
食堂宽敞明亮、干净整洁，地面光滑如明镜。墙上镶着一些标语，标语的字是立体的，颜色也红得鲜艳耀眼。
这里已经来了一些人，有学生，有老师，也有教官。无论正在做什么，人们都是安安静静的。
食堂内的服务员基本都是机器人，没有真人服务员。
在这里，点餐的方式分为好几种：可以去自助餐区自行取餐，在终端上用软件点餐，也可以用每一个座位上都配备的一个电子菜单来点餐，还可以把机器人叫过来为你服务。
随便找了位置坐下来以后，沈静廷问二人：“你们地星是不是没有把智能机器人大规模投入到日常生活中去使用？”
方彻道：“是的。
“对于地星社会来说，智能机器人造价太高，平民买不起；买得起的贵族又只喜欢高高在上地使唤平民，智能机器人给不了他们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他们不喜欢。
“所以，智能机器人在地星根本没有市场，也就没有公司愿意去研发。因此，你在地星是看不到智能机器人的。
“不单单是智能机器人，在地星，就连不那么智能的自律机器人都很少有机会见到。”
“原来如此。”沈静廷若有所思，随后，他提议，“既然这样，那待会要不要叫机器人过来帮你们点餐，体验一下星联邦的智能机器人的服务？”
“好啊。”方彻答应得十分爽快。
穆亦冬也没有意见。
然后，沈静廷转过身，叫住了一个路过的机器人服务员：“您好。”
机器人服务员立即停下脚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中午好，我亲爱的同志，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和其他民用机器人一样，这个机器人服务员也是由复合材料制成的，为人形，高约一米九，通体呈银灰色，表面光滑无棱角，脸部是平滑的，没有立体的五官，有的只是电子简笔画表情。
沈静廷向它示意方彻和穆亦冬：“他们是地星来的留学生，想体验一下星联邦的智能机器人的服务，所以麻烦帮他们点个餐。”
“噢，原来是这样。”机器人服务员转而面向二人，调侃道，“那你们可能要失望了，因为我们星联邦的智能机器人的服务跟真人的服务基本没有区别，没什么新奇的。”
方彻：啊？
星联邦的智能机器人的服务能做到跟真人的服务基本没有区别……如此高的拟真度，这也叫没什么新奇的？这是在炫耀吗？！
机器人服务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张开手掌，露出了掌心的投影镜头，向餐桌的桌面上投影出了一张菜单：“这便是今日的菜单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吧，两位地星来的小同学。”
沈静廷给二人示范操作，他将手悬在投影出来的菜单上，隔空左右滑动界面：“像这样做，可以控制菜单翻页。”
方彻顿时来了兴趣，有样学样地进行操作，控制菜单反复翻页，饶有兴致地玩了起来。
然而，穆亦冬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菜单。
过了一会儿，他问：“为什么这上面的菜都没标价？”
“什么？”方彻闻言，疑惑地停了下来，认真地看了看菜单。
确实如穆亦冬所说的那样，菜单上的菜无一例外的，全都没有标价。
“啊，难道这里的饭菜都是免费的吗？”方彻下意识问。
机器人服务员回答：“是的，全部都是免费的。”
方彻追问：“为什么？”
“一般情况下，在星联邦吃饭什么都不需要支付。”沈静廷说，“之后上课我会详细解释其中的具体原因，现在暂时不告诉你们，你们先自己回去查一下资料，就当是锻炼自学能力了。”
“得嘞。”方彻答应了。
他还挺喜欢这种自己慢慢去探索事情的真相的过程的。
之后，三人让机器人服务员帮忙点了餐。
不到一分钟，他们点的餐就被机器人服务员给端了上桌。
“星联邦的智能机器人的服务果然跟真人的服务没什么区别啊。”方彻感慨，随后，他问，“不过这里的机器人那么智能，你们星联邦人就不担心会爆发什么智械危机吗？”
“确实有部分星联邦人存在这样的焦虑。”沈静廷承认，“所以星联邦有不少探讨机械伦理的文娱作品。”
方彻点头：“嗯，我看过蛮多这种题材的星联邦电影的。”
“不过，智械危机爆发的前提，首先是机械真的有‘智’——即真的具备自我意识。”沈静廷指出，“但星联邦的智能机器人的一切语言行为，都完全依赖于它配备的模型对其中的大量现有数据进行组合模拟。实际上，星联邦的智能机器人并没有创新能力，只要将这些数据全部剔除掉，它们就做不到如此智能了。
“也就是说，星联邦的智能机器人是不具备自我意识的，说白了，严格意义上讲，它们根本就不是‘智械’。
“所以，星联邦并不存在爆发智械危机的前提和可能性。”
方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
饭后，沈静廷跟方彻和穆亦冬一起，在学校里散了会儿步，然后再把两人带到了学生宿舍楼前。
“中午你们好好休息。”沈静廷说，“下午的实战课就不在我的负责范围内了，会有别的教官来教你们的，到时候你们记得准时去训练室-K上课就行了。”
方彻：“好，谢谢沈教授，您也好好休息。”
而后，沈静廷离开了。
瓦西连科军事学院给方彻和穆亦冬各安排了一间单人宿舍，供他们睡觉休息。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不出意外地……跑到了同一间宿舍的同一张床上一起午睡了。
……
下午起床以后，方彻和穆亦冬准时来到了训练室-K。
这个训练室现在也是专属于他们二人上实战课的地方，也会有专门的教官来这里单独教导他们，不会让他们跟着别的学生一起上课。
训练室里已经来了两个人，方彻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穿着瓦西连科军事学院教官制服的康斯坦丁和路希尔站在里面！
“康斯坦丁·克列洛夫，路希尔·谢德林？！”方彻惊道。
路希尔微微点头：“你们好，方彻、穆亦冬，我们是负责给你们上实战课的教官。”
方彻：？
尽管之前尼科季姆已经提前给他和穆亦冬打过预防针了，说，负责给他们上实战课的教官的身份特别顶。
方彻不禁猜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得到尼科季姆如此评价，没想到居然会是……康斯坦丁和路希尔？！
方彻：超级大国的俩战功赫赫的顶级英雄，亲自下凡来给我和亦冬上课，那确实顶
以后他的简历上一定要写下这样一条——
曾与星联邦元帅康斯坦丁·爱德华多维奇·克列洛夫、星联邦上将路希尔·伊西多罗维奇·谢德林二人一同进行过长期学术交流。
听到路希尔的话，穆亦冬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方彻，穆亦冬。”康斯坦丁走上前。
方彻立马立正敬礼：“到！”
穆亦冬也跟着他一起敬了礼。
见状，康斯坦丁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你们……不用对我这么拘礼。
“因为——方彻，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尼科季姆的师父。”
方彻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康斯坦丁和尼科季姆之间居然还存在着这样一层联系，顿时觉得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的人际关系就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剪不断理还乱。
康斯坦丁：“所以以后跟我相处时，把我当家人就……”
“奥希波维奇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您是奥希波维奇的师父……”方彻碎碎念，接着，他得出结论——
“我懂了，您是我的师祖！”
康斯坦丁：……
但方彻转念一想：“不对。
“师祖是师父的师父。虽然奥希波维奇是我的亲生父亲，您是奥希波维奇的师父；但现在，您同时也是我的老师，所以您不能算是我的师祖。也就是说……
“我和我亲爹是师兄弟啊！”
康斯坦丁：…………
这是什么神奇又诡异的逻辑。
路希尔绷不住嘴角上扬了好几个像素点。
“等等！”而后，酒红色头发的青年才反应过来，问康斯坦丁，“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是的。”路希尔说，“我和科……爱德华多维奇知道。
“不管是方彻是用星联邦送给地星的时空机器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却因为时空震荡的关系跟别人交换了身体，还是穆亦冬是莫名其妙从未来重生回来的，我们都知道。这是尼科季姆和我们的总统雷申科告诉我们的。”
方彻笑了笑：“噢，这样啊。”
他总感觉，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知道自己和穆亦冬穿越和重生的事了。
四人聊了一会儿，很快就开始上课了。
今天下午的实战课的主要内容，是对方彻和穆亦冬进行一次综合实力的全面摸底测试，然后复盘，看看他们还需要再学些什么。
康斯坦丁和路希尔这俩由超级大国的国家机器大力培养出来的顶尖军事人才果然恐怖如斯，出题刁钻、揍人还疼，方彻和穆亦冬被他俩整出来的各种试炼捶得怀疑人生。
经过一个下午的高强度测试，方彻累得直接往地面一躺，一脸痴呆地望着天花板；穆亦冬则是靠着墙坐在地板上，双目紧闭，累得连眼皮都不想睁开。
一旁的路希尔问康斯坦丁：“你觉得他们两个的综合实力怎么样？”
康斯坦丁想了想，评价道：“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方彻：……
高情商，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低情商，菜。
“好了，今天的实战课就先上到这里，可以回家了。”路希尔伸出手，把方彻从地上拉了起来，“今天情况比较特殊，需要进行综合实力的全面摸底测试，所以会累一点，辛苦了，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的课程就没有那么累了。”
方彻疲惫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