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听酒看着脚下禁制，思索道，如果一会儿应霁尘回来，把她带走，迟早会发现她就是鬼曈，到时候铁定小命不保。
“哎……”慕听酒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换。”
晨光微明，天际露出淡淡灰色。
一道剑光亮起，应霁尘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包点心。
红色禁制之内，空无一人。
他眸光淡淡的垂下，看不出情绪。
清晨，慕听酒走在街道上，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又预支了20积分，将那一身显眼黑袍换成一身青色襦裙，实在是不敢再预支积分了。
“狗剩子，麻溜儿去东街，刘大善人又搁那舍粥咧！”
“好咧。”
慕听酒耳尖地听到两个小乞丐对话，眼睛一亮。“去东街。”
东街小巷，慈眉善目的老人站在两口大锅前，和蔼道：“慢点儿慢点儿，乡亲们，吃完了过来再续。”
慕听酒要了碗粥，找了个墙角，拍拍灰，大大咧咧的坐下来。
她看着慈眉善目，大腹翩翩的老人，轻声问道：“系统，如果我害他，算作恶吗？”
“当然。”
慕听酒轻笑了声，将稀如清水的粥一口饮尽。
想到老人刚才趁着打粥，捏了一下自己小手，慕听酒皱了皱眉，找了个水池洗手。
清澈的水从手中流过，慕听酒掬水洗了把脸，总算放松了下来。
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超出她的认知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慕听酒向声音源头看去，只见一个满头脏兮兮的小乞丐，大口大口的喝着水，肚子时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慕听酒好心提醒：“小弟弟，东街有人派粥，你饿的话可以……”
“呸！”小乞丐直接打断她，气愤道：“刘从才害死俺哥，俺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他一口粮！”
慕听酒疑惑：“害死你哥？”
小乞丐双目通红，恨恨道：“俺娘生病了，要不中了。俺哥听说那刘从是个大善人，求他施唔点药。不知咋的，就被他打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慕听酒摸摸男孩头，没说话，重新回到东街。
两位彪形大汉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姐，我们家老爷邀您一叙。”
慕听酒轻勾了勾嘴角，
“好呀～”
慕听酒被大汉带到一座宽宏阔大的院落，院里粉墙绿柳，极尽奢华。刘从正坐在花梨石案上，喝着闲茶。
见慕听酒过来，□□着湊上去，拉住她的手：“这么美的美人，怎么天天喝粥呢，你以后就在我府上住下，保管你吃穿不愁。”
慕听酒倒也不躲，柔柔弱弱道：“老爷怜惜妾身，妾感激不尽。”
刘从拉着她到一处屋子，急匆匆把门带上，桌上尽是美食佳肴，慕听酒忍不住咽咽口水。
“美人，你想吃什么，尽管吃，跟了我以后天天都有。”刘从色眯眯看着她。
慕听酒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轻过身不去看他，玉手轻轻勾起散落在耳边的鬓发：“哎～～，妾身如今享了山珍海味，可妾身那弟弟妹妹还吃着米糠，实在过意不去啊～～”
刘从搓搓手，在她耳边殷切说道：“美人你跟了我，你弟弟妹妹都可以来府上帮佣，来，亲一个。”
“好呀～～”慕听酒转过头，盈盈立在床榻边，青色薄纱下，曲线若隐若现。
刘从急切的湊了上来，对上一双泛紫的妖瞳。
“你……”刘从的双目开始一点一点涣散。
他甩了甩头，目光缓缓清明，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的跑了起来。
低头，刘从看见自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破烂的麻布，蓬头垢面。
他不停地跑，最后，停在了一顶奢华的轿子前。
轿子被拦住，轿中人缓缓拉开手帘，露出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来。
刘从惊的尿都要出来了，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跪下。
这回他反应过来了，心中不断衰求：“别……别求他。”
可他还是听见身体发出少年声音：“刘大善人，恁行行好，俺娘不中了，赏俺几文钱买药吧。”
轿中的“刘从”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议论纷纷。
“好可怜地娃啊！”
“他爹摔没了，娘也病了，两兄弟讨饭长大得，真是苦命人。”
“刘从”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假笑了声，吩咐车夫：“拿点碎银给他。”
从车夫手中接过银子，少年不断磕头，汗血从他额头渗出，疼的刘从直冒汗。
“以后俺做牛做马报答凭……”
“刘从”摆了摆手，轿子缓缓离去。
刘从又感到身体跑了起来，去了济善堂。
片刻后，提了几副中药出来，往家里赶。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小巷，刘从汗水一点一点落下，越发绝望。
不要……不要，不要往那里走。
“呃！”
一记闷棍打在少年头上，身体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接着就一个麻袋套上。
他听见“刘从”嘲讽的声音：“一个臭乞丐，也敢拦我的轿子，当着这么多人把我架起来问我要钱？”
“打死他。”
无数木棍落在身上，刘从痛的全身发颤，不停惨叫，鼻孔，眼睛都开始渗血。
可木棍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刘从在极端的痛苦中渐渐没了生息，木棍却没有停下，少年的身体，慢慢被打成了肉泥。
“收起来，明天给那群贱民开开荤。”
“啊！！”刘从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水粘了他满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是原来的，
总算收了口气。
是做梦么？可梦中的痛苦太真了。
“刘大善人，恁行行好，俺娘不中了，赏俺几文钱买药吧。”
少年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刘从吓的丢了魂。
他缓缓的揭开车帘，伸出头瞄了一眼。
发现那乞讨的少年正跪在地上磕头。
“啊啊啊一一”
刘从吓得惨叫出声，车夫揭开车帘，疑惑道：“怎么了老爷？”
刘从把怀里所有的银票，车里所有值钱的物什都掏了出来，凄厉的喊道：“给他，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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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听酒半椅在榻上，看着刘从将金银票全都拿了出来，掩嘴一笑，将东西全都收了去。
她紫瞳再次一闪，刘从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水池边，小乞丐坐在一旁，痴痴的盯着水面。
他和哥哥是同卵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每次他想哥哥时，都会坐在水边，看着自己。
可他也是最痛苦的。
“喏～”一只洁白莹润的手伸了过来，手上拿了一包烧鸡。
小乞丐愣了一下，立刻抓起烧鸡，大口大口吞咽。
“呜～呜呜呜呜呜。”小乞丐边吃边哭。
慕听酒笑着看他：“怎么？好吃哭了？”
“不是。”小乞丐抹了把眼泪，“以前俺爹还在时，做的烧鸡最好吃了，俺哥每次都会把腿留给俺……”
慕听酒摸了摸小乞丐的头，温柔道：“逝者已矣，你要好好活着，别辜负你哥哥。”
“呜呜，好，呜呜”
慕听酒笑了笑，往小乞丐袋子里偷偷塞了张银票。
刘家。
十八姨太炖了点鸡汤，带着丫鬟敲了敲刘从别院的门。
半晌，都没人开门。
十八姨太甩着帕子娇声道，“老爷，兰儿了给您炖了鸡汤，您用了再歇下吧。”
鸡汤的香味从丫鬟手中炖盅飘了出来，十分诱人。
“哼哼，哼哼哼。”
奇怪的声音从院里传了出来。
十八姨太有些犯怵：“什…什么东西。”
下一秒，院门突然被撞开。刘从光着身子，四脚着地，哼哧哼哧的跑了出来。
直直撞倒丫鬟。
鸡汤撒在地上，刘从哼哧哼哧的舔舐。
十八姨太吓得直抖，轻声唤道：“老爷……你……”
“主子。”被撞倒的丫鬟挣扎的爬起来，躲到十八姨太旁边，“主子，奴卑看老爷怎么有点像……有点像……”
“像什么？”
丫鬟咬咬牙，低声道：“像猪……”
刘从，将地上的鸡汤食尽，鼻子嗅了嗅，向院外跑去。
十八姨太犹豫了半天，却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小跑，她发现自己跟到了猪圈。
十八姨太听见猪圈里面传来哼唧哼唧的声音。
犹豫了半天，最终她巍巍颤颤的看了过去。
只见刘从光着身子，在一头母猪身上不断乘骑，面上发出骇人的傻笑。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慕听酒走在街上，揉了揉耳朵。
“系统，我这波能有多少积分？”
系统沉默了很久，没有出声。
“喂，”慕听酒眨了眨眼，嘟囔道，“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过了好一会儿，慕听酒快等得不耐烦，正要发作，听见系统的声音传来。
“本次任务结算：残害乐善好施的汝州大善人刘从，获得积分400。”
慕听酒盈盈一笑：“不错，至少把债都还清了。”
“但是，由于帮助小乞丐，给予吃食和银钱，行善违反恶语人设，扣除积分100。”
慕听酒倒叹口气，生气道：“有没有搞错啊？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
系统声音冷漠无情：“鉴于新手保护期，如果宿主现在特银票取回来，可以取消惩罚。”
慕听酒嘟嘟嘴，无奈道：“算了。”
慕听酒念了个法诀，回到了天魔宫。
天魔残害百姓，吃人肉，喝人血，以人类恶念助长自身，为仙盟所不容。
凡堕天魔者，皆会失去人性，嗜杀残忍。
不过慕听酒是穿越来的，当然不算啦。
虽然不喜欢这吓人的天魔宫，但慕听酒得去取几件鬼瞳的法器。
慕听酒到天魔宫时，天空乌云滚滚，无数翼天魔在空中巡视。
“怎么了？”慕听酒随口一问。
门口驻守的天魔朝她行了个礼。
“鬼瞳大人，那仙盟盟主应霁尘，潜进天魔宫了。”
母猪：“有没有人为我发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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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