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白虎营的武斗会分为三轮。
第一轮以擂台的形式来进行海选,只要是报名参赛的人都需要通过打擂的方式来选出强者。
第二轮则是强者之间的单人对抗赛,可自选武器比拼也可在双方协商下肉搏。
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只有第二轮获胜的强者才能来到第三轮。
而第三轮则不是单纯的比武,还需要从驯马还有射箭这两方面来选出最终的优胜者。
邓承州见李润兮将茶点好后,就忙给纳兰泱和都珩端了两杯去,又看着一旁眼巴巴看着茶盏的玄如烈,于心不忍下又去端了一杯过来。
邓承州见二人正专心致志的看场内比武,不由得倚着桌子发问道:“洵亦兄,这第一轮已经开始了,你不上去比试比试?”
纳兰泱居高临下地伸手弹了邓承州一个脑瓜崩,“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这洵亦要是去打了第一轮,那还需要第二轮第三轮吗?今日这武斗会不就结束了吗?那还有什么看头?”
“好像是这么回事…那这武斗会可就变成了你夫君一个人的表演了。咦,我才不想看。”邓承州一脸嫌弃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儿,然后将其中一个茶杯盖揭开,“不过表哥,这茶好了,你和洵亦兄还有玄世子先品品,看看味道如何!是不是比日照雪青要好一些?”
“别急别急。”纳兰泱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眼睛一亮,不由得感叹道:“这茶柔而有骨,香而有韵。饮至尾水,雪梨的清冽甜柔不减,确实是好茶!”
这佛手茶的妙处就在于雪梨的甜香在口腔内绽放,灵动、清新、干净的味道包裹住整个舌尖,顺滑细腻的茶汤,似久炖的雪梨甜汤。
都珩放下茶盏,一向不爱品茶的他也对此赞不绝口,“嗯…这茶带着微微甜味儿,回尾喉韵幽长。难怪景翊会喜欢,毕竟他没办法拒绝带甜的茶水。日照雪青确实是涩味重了些。”
玄如烈虽然知晓这是上等佛手茶,但不懂品茶,勉强能尝出这茶的特别之处来,于是也装模作样的赞叹道:“好茶好茶,怕也只有邓公子才能有如此名品来给我们品尝了。”
听到夸奖,邓承州满意得小跑去给李润兮报喜,活脱脱的一只小猴子。
而演武场上战况无比激烈。
尤其是演武场北边一半的海选赛正在两两比拼,对决的新人们都锋芒毕露。
纳兰泱往嘴里塞了块都珩从王府带来的蜜饯,指着场上那个麻布短衫的少年,问道:“那个孩子看着有些眼熟…是昨日村里的?”
“嗯,他叫南箬,父母双亡,我昨天将他托付给了图家兄弟。”都珩将手中茶盏放下,“我打算将他培养成我在白虎营的心腹,于是便让图家兄弟也带他来露个脸。”
“这个小狼崽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纳兰泱连吃两口蜜饯,腻得喝了口茶,“武斗会是个好机会,让他在白虎营将士跟前露露脸也是好的,免得日后你将他带在身边会有人说闲话。”
演武场上的擂台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南箬也未让都珩失望,连胜九人,那弯刀用得极好,刀刀刺人弱点。
“他这一招一式真是无比狠辣。”玄如烈目不转睛地盯着南箬手里的玄铁弯刀,“不愧是被漠北养大的孩子,这出招还真是颇得我十三部的真传。”
“不过防守差了些。”纳兰泱意味深长地回道:“你们漠北人的刀法确实狠辣强悍,着重进攻却少了防守,一旦一击不能杀敌,便只能被压着打。”
“景翊说得不错。”都珩指着场上的南箬,他正被一个用枪的男子打得节节败退,“你仔细看,刀的攻击范围虽广,但是下盘始终虚浮,只要猛攻下盘便会站不住脚,一旦脚步错乱,便离输不远了。”
幽云骑的先锋骑兵队正是抓住了漠北骑兵队的这一弱点,于是幽云骑先锋队全员都是长枪配盾,兼顾攻防。
场上的南箬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男子,他仍不断地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心里虽不惧,但脚下还是得不断的向后撤,躲避那密如雨点的突刺,整个人逐渐变得吃力的起来。
南箬不停躲闪,但男子却并不想放过他,攻势变得更加猛烈起来,他往后瞟了一眼,发现自己就快退到演武场边缘,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凌空一跃躲过了男子蓄力刺出的一枪。
南箬用尽全力挥动手里的大刀,向男子面门砍去,这一刀颇有破釜沉舟之势。
用枪的男子面不改色的将枪身横在自己面前,硬生生接住了南箬这必杀的一刀,但还是被力道震得后退了好几步,枪身也从正中裂开被劈成两段。
南箬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握刀的右手无力的垂下,手腕一阵酸麻感,他看着身后的台阶,想着自己方才只差一步便退出演武场,不由得心生后怕。
站在他对面的男子嘴角上扬,喃喃道:“你输了。”他找准时机,拾起自己掉落在地的半截长枪,几个快步就向南箬的胸口刺去。
南箬根本来不及反应,刚才那一刀已将他全部力气用尽。
好在男子并无杀心,只是一掌将南箬推下演武场,这场比武算是他胜。
南箬虽然败北,但是他的表现还是赢得场下人的一众叫好,也达成了他的目的,也并没有给都珩丢脸,输了便输了。
“这人是谁?是哪家的公子?”都珩疑惑问道:“他不仅反应果断而且枪法流畅,攻防兼备,简直是个习武的好料子,日后在军营里多多磨炼,定会有所成就。”
“我也未曾见过他。”纳兰泱心思却未在那用枪的男子身上,“不过南箬表现得极好,有机会我再指点一二他的刀法,想来定是会有更大的进步。”
伍德将军从远处走来,脸上带笑,恭敬行礼道:“洵王殿下!太尉大人!你们二位好啊!伍某有失远迎,对不住对不住。”
“不碍事的,伍德将军。”纳兰泱也拱手回礼道:“本身今日武斗会你的事情本就繁琐,你去忙你的,不用在意我和洵亦。”
伍德将军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爽朗笑道:“哈哈哈,那便多谢王爷体谅了。”
都珩伸手指着演武场上刚才那与南箬比武,身着玄色劲装用枪的男子问道:“伍德将军可知那人是谁?”
伍德将军顺着都珩手指的方向看去,“您说他啊,他叫陈舟,我才到这白虎营不过也对他有所耳闻。听说只是白虎营的一个火头兵,去年连这第一轮都没进去,他今年势头很猛呐,已经连胜十五场了。再赢五场无败绩便能直接入围第三轮了。”
都珩连忙追问道:“他实力如此强横,为何只在白虎营任职一个火头兵?”
“我自打回京来,在这白虎营待了得有半月了,才发现这里同幽云骑不太一样。”伍德将军叹了口气惋惜道,“这里几乎全是世家子弟,都是些绣花枕头,真正有能力的人少之又少。而寒门出身,参加过武术选拔的人,都被安排在炊事处这等后勤打杂,这个陈舟便是其中一个。”
伍德将军眺望着远处,接着说道:“太尉,日后您定要想想办法,这白虎营若是想真正拾起来,成为国都的最后一层屏障,那必定要打破现状。”
若想改变如今的白虎营,定要打破世家独大的局面,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连一个小小的白虎营都深受世家荼毒,那朝堂之上呢?
大朔自建国以来便是世家独树一帜,想要打压世家,簇拥寒门上位,与世家平分秋色,犹如登天。
寒门在世家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若想有所改变,都珩就一定要先从白虎营开始慢慢着手。
“我定会尽心尽力的。”都珩下定决心肯定说道,“而且这个陈舟,我很欣赏他,待武斗会结束后,我便让他来议事厅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