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济是最后几个出来的,她迎面看到了皇太极和德格类走过来,便是礼貌的行礼。
皇太极脸色明显不对,他并没有注意到莽古济,径直朝前走去。而德格类却是特意停下,对莽古济说:“额涅昨天回来之后,就说来这里做不习惯,一晚上没睡着,劳烦你去陪陪她。”
莽古济捂嘴笑道:“才几天就住不习惯了?”确实,只要是在基地待过的任何地方都不想去。谁不会说她们基地好?
德格类也没辩解:“过些天再让姐姐接她过去。”
莽古济点点头:“好,贝勒一定很开心。”
德格类:“行了,我要进去了。你快去吧。”
莽古济:“知道了。”
说完两个人就道了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去往衮代住的院子的路上,莽古济看到阿巴亥一个人在背对着人,时不时的用帕子在脸上擦拭,估计是听到了动静。阿巴亥便回头,这让莽古济看到了一张哭花了妆容的脸。
莽古济疑惑的说:“福晋,您这是怎么了?”
阿巴亥连忙起身:“没,没什么。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莽古济:“德格类阿哥让我去陪陪衮代福晋,说是她昨天才搬回来,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阿巴亥:“我也随你去吧,多少也能做点事。”
莽古济疑惑:“这……这种事怎么能让您来做呢?”
阿巴亥:“我为什么不能做?”
莽古济:“……”因为你是新晋媳妇,会让衮代福晋看得窝火。衮代好不容易出去散散心,心情刚好一点,要是看到你病情复发了怎么办?但是这种话又怎么说出口?该死!莽古济好狠自己的口才连叶欢一半都不到,要是她在这里,应该会很轻松就能应付这样的事吧?
这边,叶欢看到兄弟们陆陆续续进来,便也是做好准备开会了。
当门被关上的时候,努尔哈赤就直接说:“你们两个站出来吧。”
两个?谁?
叶欢一看,这个时候代善和皇太极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最中间。
努尔哈赤看着他们,说:“褚英,你妹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来说。”
褚英也站起来,但只是站在原地,他对着努尔哈赤抱拳,然后转过来面向其他人,说:“前几日贝勒府上发生了一起投毒事件,有人给阿巴亥福晋投毒,幸好发现的及时,这才没有酿成大错。不过我们不能因为事情没有成功就放过这个人。经过我多方调查,得出的结论是在代善,皇太极送给阿巴亥福晋的物品里掺有剧毒。阿玛,我介绍完毕。”
原来莽古济说得是这么回事?代善每天只过来一会儿就走,原来是成嫌疑犯了。
努尔哈赤点头:“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莽古济,你可知悉了?”
叶欢站起来:“是,阿玛,我已知悉。”
努尔哈赤看向那两人:“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代善和皇太极矢口否认:“阿玛,我们是冤枉的,阿巴亥福晋的毒不是我们下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努尔哈赤:“褚英。”
褚英:“你们不承认也没用,我们已在你们的房中发现了剩下的毒药,还想抵赖吗?”
皇太极:“大哥,试问我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毒害阿巴亥福晋?”
褚英:“那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是嫉妒阿玛宠爱阿巴亥福晋,看不惯才想出这样的狠招来。”
皇太极:“那二哥也是这样吗?”
褚英:“你自己承认就好,管别人的做什么?”
代善:“我一点也不嫉妒,天地良心,对阿玛所有福晋都不嫉妒。皇太极,你自己有想法不要算在我头上!我是冤枉的!”他对努尔哈赤说,“阿玛,请您明鉴,我和大哥的额涅早就没了,阿玛您娶多少位福晋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至于冒这么大的险去做这样的事吗?”他又看向皇太极,并用手指着皇太极,“倒是你,你一直很想你的额涅当上大福晋,大哥说得对,你是嫉妒,赶紧承认吧,不要连累我了。”
皇太极:“二哥,你真糊涂,这种事你我都没干系,是被人硬生生拉下水的。这背后的人是想害死我们,而你却分不清主次,竟然在这里和我内斗,这不正要如那背后之人的意吗?”
代善皱眉:“你,你不要这么说!还是那句话,我只知道我什么也没做,至于你,我不知道!”
皇太极:“我也没有,我也相信你没有。所以我们要将那人揪出来!那才是我们的敌人!”
努尔哈赤:“说够了没?”
代善和皇太极这才安静。
努尔哈赤:“莽古济,你来说。”
叶欢:“阿玛,这种事我没有参与,就不发表意见了。”
努尔哈赤:“你做为旁观者更客观,有什么尽管问。”
叶欢:“老实说这个案子我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给阿巴亥福晋送礼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中间都有哪些人送了,他们的物品和家中是否都检查了?还有这种毒是要人命的还是其他,这样也能从中分析出作案人的动机。”
褚英:“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这几个人。”他看了看代善,皇太极,还有莽古尔泰,“还加一个阿敏。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竟然在背后议论起阿巴亥福晋。阿玛一直都和我们说要一家和睦,可他们一个个的都不长记性,非要生出事端来。阿玛不想事态严重下去,让阿巴亥福晋没法在这个家待下去,就让这几个人给阿巴亥福晋送礼物,希望能化解双方的矛盾。可谁知道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想害死人家。”
叶欢:“阿敏和莽古尔泰的家中检查过了吗?”
褚英:“他俩没送。”
叶欢:“为何?”
褚英:“阿敏是叔叔不同意。莽古尔泰……你让他自己说吧。”
叶欢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莽古尔泰身上,说:“怎么回事?”
莽古尔泰:“我哪知道送什么礼啊,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个好的,还想着等你回来再给我支招呢,结果就发生了这么个事。”他挠挠头,本以为自己会挨骂,结果却因祸得福,忍不住笑起来。
努尔哈赤:“老五,收起你刚才的嘴脸,这很好笑吗?”不好,还是被家长发现了。
莽古尔泰连忙说:“不,阿玛,不好笑,不好笑,是我错了。”
努尔哈赤:“你不要以为没你事我就不会罚你。你们几个口无遮拦,这笔帐还得另外再和你们好好算!”
莽古尔泰抱拳:“是,阿玛教训的是。”老老实实,再也不敢有动静了。
叶欢皱眉:“……意思是最后送礼的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而且已经在你们各自居住的地方发现了证据。”
褚英:“是。”
叶欢:“排除是有人陷害栽赃吗?”
褚英:“审讯了他们身边所有人,有人可以作证他们的确是有拿一个什么药瓶回来。”
叶欢:“拿药瓶就是装毒药的工具?”
褚英:“嗯。”
代善见叶欢和褚英说到这里了,急忙说:“不是,我什么时候拿了药瓶回来?你倒是说说这话是谁说的?”
皇太极:“我们真要下毒,又怎么会让人看见?大哥不要诬陷我们,天在做天在看。就我姐姐的查案技术,我们是不会逃过她的法眼的。既然如此,我们真没必要和阿巴亥两命换两命。阿玛,姐姐,你们更应该好好查查这种毒药到底是出自谁手,竟然出现在贝勒府。我担心这个幕后真凶不是要对阿巴亥下手,而是对阿玛。福晋能碰到的,阿玛难道就不会碰到吗?请阿玛明鉴。”
真大胆,竟然说出这样的猜想。
代善急得汗都冒出来了,感觉这时候已经被皇太极带着玩了好几趟过山车,心扑腾扑腾在跳!
吓死他了。
……
莽古济这会儿还在纠结要怎么拒绝阿巴亥,不想阿巴亥直接看出了她的心思。
“刚才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就不和你一起去了。”阿巴亥脸上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
莽古济愣在那里,就看到阿巴亥已经转身。她仿佛看到一个孤独的身影,所以忍不住说了句:“你还好吗?”
因为下毒之事被努尔哈赤严格封锁起来,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其余人包括在基地的人事不知道的。莽古济完全是看到阿巴亥这样对她产生了怜惜。
阿巴亥听到这么说立马就撅起了嘴。她鼻子发酸,又哭了。不过她用帕子挡住脸:“我不想把自己的丑态暴露出来!”
莽古济退后了几步:“对不起。”
阿巴亥:“我好不好,重要吗?”她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我可是一个讨厌的人呢。”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我回去了,你就当没看到我。”
莽古济:“是。”
可是阿巴亥没走两步就摔倒了地上。莽古济去扶,阿巴亥甩开她说:”放开我,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