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就当真没有什么能令你感兴趣的事了？”
“不知。”
慕渊头上戴着束发鎏金龙纹银冠，眼睛细长，眼尾看上去优雅而上翘，不笑似笑的样子，就是这么一双本该有点笑眯眯的瑞凤眼，却是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连说出口的话亦是淡然无味。
慕渊就跟那提线木偶一般，像是没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该学什么就学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学少学多也不会做少做多，无论什么都是刚刚好，而学业与俊哲和蔚阳仅差之毫厘。
以初在观察了慕渊一个月后，发现他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都是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她几乎确认在这世上没有能让慕渊感兴趣的事了，慕渊唯一表现出有点兴趣，好像就是对着俊哲的时候。
“你觉得俊哲如何？”
“俊哲在学业修习这方面是手不释卷，人才出众，而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就是一丝不苟，待人和善。”
果然是一说到俊哲，慕渊的眼睛就有光流转起来，虽然只是说的那一瞬间，等一说完又恢复回原样，但是，这也算是难得一见了，就好比那昙花一现般。
看来俊哲还真是挺招人喜欢的，就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慕渊，在说到俊哲也能变得有点人样了。
而且俊哲在慕渊这里评价还是蛮高的嘛，噢不对，应该说要是让他们也来讲俊哲是如何的，他们肯定也是如慕渊此时说的一样。
虽然她不知道俊哲在其他地方受欢迎程度是怎样的，但是俊哲在鸿德书院受欢迎程度，那可是能到人见人爱的地步了，这么受欢迎的俊哲想评价不高都难。
“嗯，俊哲确实如此。那你可知道你平日里是怎么样的？”
“不想知道。”
“既然你说不想知道，那我便当你想知道，我学一遍给你看吧。”
嘿！还不想知道，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吧？瞧她学一遍给慕渊好好看看他平时那副样！
“慕渊，迷烟术前面施错了，应该是这样……”
以初站在左边扮演她看到，慕渊施错术纠正他的样子。
“是，小初先生。”
以初走到右边扮演起，慕渊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回答。
“慕渊，迷烟术最后一个动作施错了，按你第一次施的……”
以初又站回左边扮演她看到，慕渊本来是对的动作给施错纠正他的样子。
“是，小初先生。”
以初又走回右边扮演起，慕渊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回答。
“嗯，这次施对了，再施展一次迷烟术我看看。”
以初又回到左边扮演她看到，慕渊施对了让他再施一次的样子。
“是，小初先生。”
以初又走来右边扮演起，慕渊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回答。
“嗯，看来你已经能记住迷烟术施展的动作了。”
以初又回来左边扮演她看到，慕渊记住施展迷烟术有点满意的样子。
“是，小初先生。”
以初又来到右边扮演起，慕渊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回答。
……
以初寝房里，慕渊端坐在椅子上，瞪大了那双瑞凤眼看着分饰两角的以初。
原来小初先生还有这样的一面吗？
因为小初先生在他的眼里是博学多才，诲人不倦，但又令人敬畏，仰慕不已，所以慕渊发现小初先生露出和平日里大相径庭的一面，不由得大吃一惊。
以初把在授业室、术法场、炼丹房、符篆房、灵植地、炼器房、阵法场这些地方，各抽了一个场景表演出来给慕渊看。
“这就是你平日里的样子，我想知道你看完了有什么想法。”
慕渊还是维持着瞪大双眼的样子不动，像是没有听到以初说的，他也确实是没有从看到以初这特别的一面反应过来。
诶？不说话？呆住了？是她表演得太好，让慕渊终于意识到，他自己平时有多像个提线木偶了？
以初凑到慕渊面前，伸手捏住慕渊白嫩的两边脸颊往上扯，想着这样把慕渊扯回过神来。
慕渊那原本闭着的嘴角被以初这么往上扯，顿时夸张的咧开，再加上慕渊因为震惊瞪得大大的眼睛，所以慕渊此时的样子，真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哈哈哈……”
以初被慕渊这副模样逗笑了。
哇……
原来小初先生还会笑的？
小初先生笑起来好好看啊……
现在的小初先生看起来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完全没有半点平日里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小初先生会不会是表面严厉实际上是很亲和的？
慕渊这样想着觉得越想越对，突然意识到他发现了小初先生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心里居然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向来不会被情绪左右的他还从没有这样过，这种感觉陌生又新奇。
慕渊被捏住脸颊往上扯和听到小初先生的笑声，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小初先生在那笑的不能自已，慕渊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难得的一笑。
以初感觉到了慕渊的目光瞬间收起了笑容。
啊！她在干嘛？她威严的形象呀！像慕渊这样的看到应该也会当没看到吧？嗯！没错！是这样！一定会的！
“你刚才也看完了我表演出你平日里是怎样的，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看完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
“……”
“小初先生是觉得我这样像一个提线木偶？”
“嗯。”
“我倒不这么认为，这里确实没有什么能让我提起兴趣的事，我会把该做的做好，其他的自然是按我的想法如何自在如何来。”
“罢了，你说的也对，回去吧。”
“是，小初先生。”
啊！原来是她搞错了，看慕渊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就觉得慕渊像提线木偶没有思想，殊不知慕渊倒是很有自己的主见。
之所以让学什么做什么都照做不误，这些都只不过是按他自己想法来做的，并不是没有主见任人摆布才如此。
真是的，没想到这次瞎操心还操错了心，而且她干嘛要亲自给慕渊表演“分饰两角”这种事？是情景回放术不好用了？还是她戏瘾犯了？
完了见慕渊呆住还扯人脸把自己给逗笑，让慕渊看到她那副没有威严的样子，好在是慕渊不是别的，要是被他们看到还得了。
以初不知道因为这次的事，本来慕渊对她敬畏多过仰慕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