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解药

唐弋雪将药房和施针的方法塞进宋明月的手中,“这是药方。”

“林照呢?”

“在房间里等你。”

唐弋雪一听便连忙跟着宋明月往里面走。

林照听见唐弋雪来了便不慌了,坐在凳子上绕有兴致的想看着唐弋雪这出戏要怎么继续演下去。

正想着便瞧见人来了,“找我有事。”

唐弋雪没那么多时间和他废话“李志陆与吉野一郎商量好了新的作战计划。”

“吉野一郎有一个人叫做山口原田,当时为了之后作战便于隐藏,负责在全国境内买孩子从小培养成为卧底,此次跟随着李志陆去了昌宁。”

“你们要的卧底名单他手中有一部分,你们要回去盯着他的动作。”

“还有一份额外的名单在吉野的手中。”

“我会尽力拿到送到你们手中。”

“现在最要紧的是,你们要派人去盯上山口原田。”

“有照片吗?”此事事关重大,林照坐直了身子连问道。

“没有,他一直暗藏在吉野身边,我鲜少见到,此次刚暗中被派出去,正因如此你们一定盯紧李志陆的动作。”

“好。”

“还有秦锣巷子往里走十步,有一个楼梯,如果外面挂了一件白横条纹衣衫,就去摸楼梯上摆的缺口砖块,里面会有我放的密信,如果挂了一条红色的衣物就代表我已经暴露,速逃,不要取信。”

说完唐弋雪便转身走出了房门,见着宋明月道“宋明月,现在送我回去。”

“好。”

因着前些日子在城中炸毁日军送毒的车辆一事,满城内人心惶惶,随处可见到各处的警察搜查抓可疑人员。

那日爆炸引起的残余毒菌剂的散播,城中不少人出现了不少的症状,引起民怨,为此无隐市警察厅专门划出来封锁区。

这也是唐弋雪教大夫针法的原因。

“伯母她还好吗?”宋明月出声问道。

唐弋雪摇头:“我和她不在一处,仅仅远远的看过几次,不清楚她怎样了。”

如果说整件事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便是她从没想过她娘会牵扯进来。

边说着唐弋雪才想起自己怀中的信,空气中传来信纸的撕裂声。

唐弋雪将指尖探入信纸间,将信纸抽了出来。

宋明月抬头看了一眼道“谁写的信?”

“顾识欢。”

语调轻转带上几分好奇,“写的什么?”

“我还没看呢、”信纸展开。

原带着笑意的嘴角,慢慢变的平直,眼神也复归平淡,含上三分嘲讽。

若是顾识欢在这大抵她会将这封信扔到她的身上,质问她的真假的。

“怎么了?”宋明月看不清她的神色,出声问道。

唐弋雪看着那封信的最后一句,忽而笑了,“没事。”

从口袋中掏出来一个打火机,“蹭”的一声火苗跳跃,点燃了那封信。

摇曳的火光印射在她的瞳孔之中。

灰屑摇摆坠落,剩下最后一丝的纸角,零星的火星在弹指饶了一圈后被指尖捻灭。

到了地方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徒留下一个背影。

顾识欢转醒之时已是第二日深夜。

因着坤叔外出还没回来,林照和宋明月又各自有要事,所以只留了花婆婆和大夫照顾着她,此刻他们也都已经睡下。

顾识欢动了动身子,摸黑靠着床坐起。

摸着心口的跳动,无神的眼中稍垂落,“还没死、”

她以为她早该死了呢。

手刚要拿下来时才发觉了不对来。

怀表呢?信呢?

慌乱间顾识欢连忙伸手去摸,却落了空。

黑暗之中,抚着床沿从床上爬起,却因着腿上未好,落脚踩空跌倒在地上。

黑暗之中,疼痛的感官被放大,顾识欢面色惨白,忍痛摸索着撑起了身体坐在地上。

伸手去扶旁边的桌角撑着站起。

闻声而来的花婆婆连忙从外间走了进来。

伸手去扶她。

顾识欢打掉了她的手,迟疑的问道“你是谁?”

“谁换我的衣服了?!”

“我的东西去哪了!”

花婆婆本就口哑顾识欢又听不见,只得强硬的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去。

触及皮肤的褶皱感,顾识欢一滞“是花婆婆吗?”

问完才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自己本就听不见,问了也是白问。

说来奇怪,这么些日子,竟还能说出话来。

顾识欢摇了摇头“花婆婆,你扶我到平常坐的桌子上坐一会。”

花婆婆扶着她照做,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转身走出去想要把大夫喊进来。

顾识欢伸手去摸桌子上的纸笔,才发觉落了空。

她的位置有人动过。

看不见时,她叮嘱过周立文不要让别人动了她的纸笔,就是方便她自己坐下来还能摸到。

可今天并没有能在原位上摸到。

落在地面的脚底传来不平的颤动,“花婆婆你怎么又回来了。”

被喊醒的大夫,见她精神尚好笑意都合不拢,连忙将温着的药递到她的面前。

顾识欢触及温热的药碗,拒绝道“不用了,治不好还吃它干什么。”

“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的怀表呢?怀表哪里去了?”

“啪”花婆婆拍了她一巴掌。

大夫也横起眉,将她的手扯出来,在掌心写下有用两字。

“有什么用,不是治不好。”说完顾识欢脑中闪过一丝怀疑,问了句“是不是她过来了?”

不然她的病情怎么会没加重?还好端端的活着?笔纸还都换了位置?怀表又都没了?还有信,信呢?!

大夫和花婆婆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顾识欢说的她到底是谁,花婆婆只得又拍了她一巴掌将药端到她的嘴边。

逼她喝药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顾识欢一时心急想要问清楚,便被花婆婆灌进了一嘴的药。

索性她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只是被呛了两声。

见药灌下去,花婆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咽下最后一口药,“周立文呢?他去哪了?让他过来。”

大夫只得又写下三字“出去了。”

顾识欢沉默坐在位置上,说了几句话,脑袋之中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又袭来。

忧心自己又睡了过去顾识欢只得求助他们“花婆婆,你帮我找找看,房间里有没有一块怀表和两封信。”

花婆婆四下翻了一圈,最后在她原本躺的枕边瞧见了那块怀表,连忙递到她的手心里去。

熟悉的触感传来顾识欢松下一口气“信呢,信去哪了?”

“没有”花婆婆并不会写字,大夫只好再代劳。

“怎么会没有呢?!”

“没有和怀表放在一起吗!??”举步维艰时顾识欢也只能暗暗着急。

“没有”大夫写下又对和花婆婆道,“将她扶到床上躺着,喂些吃的给她。”

“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应该没事了。”

周立文是第二日上午回来的,彼时顾识欢已经又昏睡了过去,听大夫说起顾识欢问信。

便以为说的是寄给赵思危的那封信。

“下次她再醒过来你就告诉她,已经寄出去了就行。”

那日他进去看见那封信,只当是顾识欢要寄给赵思危的,当下便将信寄了出去。

顾识欢再次醒来之时知道寄了出去,只能压下怒意与心急,等着周立文回来问个清楚。

可总赶不上时机找周立文问个清楚。

随着醒来的次数变多,一直不曾恶化,顾识欢也寻的几分不对来,可心中猜出不对又有何用。

听不到也看不见,连让花婆婆告诉她外面的消息也做不到。

秋意渐浓时,落了一场秋雨,林照瞧见了秦锣巷子挂起的条纹衣,化作路边的行人撑伞寻到松动的砖块后,拿出了东西。

是三小剂药和信纸。

揣到怀里便匆匆跑回了家中。

“周立文!宋明月!解药!解药来了!”

这一声喊,房间内的人除了顾识欢脸上都带上了喜意。

大概是知道自己听不到也看不见的缘故,顾识欢最初还会脸上带上烦躁最后便变得平和,每日被扶着坐着晒晒太阳。

可周立文他们几个每日瞧着她这般总是心中不好受极了。

如今有了解药,喜上眉梢,“她送的解药?!”

“是!”林照点点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来解药。

宋明月看着那解药问道“她呢?你看见她了吗?”

“她怎么样了?”

“上次她不是说还会再过来吗?”

“可能是比较忙吧,不管了先把解药给她喝去。”

“纸上说这药一剂喝一次,一共三天就好了。”

“快拿去给她喝啊!”宋明月本想抢了药去给顾识欢又担心弄掉了这来之不易的药,只好催促道。

“就去!就去!”

顾识欢拿着不同于平日的药剂,虽是看不见,却在手中摇了一瞬,带着秋雨的湿意,心中便已经清楚这是哪里来的。

周立文原本还怕顾识欢问哪里来的,不好解释,见顾识欢没问反倒是松下一口气。

见她药喝完。

宋明月乐道,“好了,好了,接着来等着她恢复就好了!”

顾识欢完全恢复那天是凌晨她被惊醒,发觉自己能看见了。

无尽的黑暗之中,忽而清明过来却有着几分的不适应。

伸手将怀表摸在手里,看着那张笑颜抚了抚。

心中却忧心着唐弋雪的身体。

这几日她坐在楼下总是想着若是有研制好的解药,怕是早几日就送了过来,偏偏拖上了许多时日,这药怕是刚刚才成功研制出来。

小的时候常常听家中的怀特先生用自己试药,那她喝的药呢?

捏着怀表的手忽而握紧,潜伏其中,本是难事,又要救她,那她呢?

她是否因她以身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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