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裕两眼一黑，差点被吓死！
他眼皮要合不合直颤抖。
缓了一会，才说：“你怎么来了？不是在试镜吗？”
于清畅往前凑了凑，仔细打量，“你，被我吓到了？”
郑裕那颤抖的眼皮，也许晚一秒能给他翻个白眼，那样不好，很不雅，他正常闭合眼皮，在睁眼正常了。
他退开了一点：“有点。”
于清畅换上了歉意的笑容：“抱歉抱歉，我没想吓你，听说你来了我有点高兴。”
“没没，”郑裕说，“没什么，我刚听人说你在这我就来了。”
“这说明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于清畅还自夸上了，透着股莫名的骄傲。
郑裕：？
郑裕：？？？
这回答也是万万没想到！
怎么会有人突然夸奖自己？
他眼神里透露着不可思议，写着这对吗？
于清畅：“噗——”
“你能来我是蛮惊喜的，真的，”于清畅说得很诚恳。
他让人嘱咐，也要真有人问起，他的嘱咐才有意义，不然就白准备了。
但，真来了，说明他的预感很准，不是吗？
不然为什么他在那个时候偏偏留下了这句话？
其实，于清畅做好了郑裕没来的准备，他也没有百分百把握确定对方一定会来看，只是如果对方提前出来了，让人见机转告。
只是才认识不久的人，没有义务一定要来探望。
可郑裕真的来了，于清畅卸妆的时候听到有人说，眼睛亮了起来，他让人赶紧卸掉试镜的妆容。
他想见一见刚认识的朋友。
他刚刚认定的朋友。
于清畅推开门的动作轻快，扬起了笑容。
*
“因为你让人告诉我了，”郑裕没想太多，如实说。
于清畅嘿嘿：“那还不是因为你问起我。”
郑裕莫名：“我们好歹还一起进来试镜，问一句很正常吧。”
于清畅只是笑。
正常吗？
不见得。
有些人面上笑嘻嘻、热情洋溢，背地里怎么说都不一定，更别提做这点面子功夫。
于清畅都没说，只是问：“结果怎么样？”
郑裕：“估计没戏。”
没戏？
于清畅问：“怎么没戏？”
郑裕如实说：“对手都是很强的人，都很有演技，我觉得我比不上人家。”
“如果你对我入选有期望，我希望不要太高，万一没中，就是空欢喜一场。”
郑裕说：“还是平常心好一点，我已经想好了后面要去哪里继续找角色演了。”
于清畅赞叹他心态好，郑裕说这是历练出来的，得不到角色是常态，因为这样心理失衡可不好，得不到就得不到，再找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清畅看他已经一副完全放弃的姿态，好奇他试镜的细节，但没问，想着回去问导演拿片段来看看就知道了。
于清畅：“我见你感觉好相处，觉得我们会是好朋友，这样，我请你吃顿饭，就当做是结交了。”
郑裕不擅长拒绝，停顿了一下下，同意了。
行吧。
一起吃个饭也行。
对方抱着善意来的，他何必拒绝。
*
张导试镜完主要角色，差不多确定了人选。
毛导发来贺电：【怎么样？】
张导心说你还挺关心这小子，也没想瞒着，都多少年交情了，不在乎这个。
【成。】
一个字，毛导悟了：【妥了。】
张导：【妥。】
毛导问起了细节：【怎么说？】
张导：【坦白说，一开始有好奇，但期待值不算高。】
【但是，我该怎么说，这小子透着股邪性。】
【他演得不错。】张导先是肯定了郑裕的演绎，【如果说惊艳，那确实没到那个份上，这也是我说这小子有点邪性的地方，因为他很神奇的适配角色。】
【嘿！你说奇怪不奇怪！】
【在场演得还可以乃至不错的演员不是没有，但是论适配度这块，我还是得选他，无可异议。】
【他演了海妖，你在看其他人就感觉到不一样了。】
张导把他认为不错的试镜片段，发给了毛导：【你瞅瞅。】
毛导没管一个视频多大内存，一个个点开来看，看完后也不得不认同张导的话：【是挺邪性。】
【要论角色适配度，没话说。】
【甚至于，他的颜值也不是缺陷，有谁规定神明一定是盛世美颜，他演出来的角色足以服众。】
【就是观众预期上，怕是……】
张导：【我也这么想，不过有争议都不算什么，等戏一拍完上映，不就知道了嘛，一点小小争议而已，演员总要有点争议。】
【还是说，我先透露一下，让他有点准备？】
张导考虑到了郑裕的过往，那确实是没太多热度和水花，一下惹了非议，心理承受能力这块上是个未知。
毛导：【我看那小子心理承受能力没这么弱，不过，你到时候透一下好。】
张导：【成，等我都选完。】
*
张导找上他的时候，郑裕还在看剧，看不同的角色，并且在脑海里模拟演绎，在镜子里试图演一演，看看自己和那些演员有哪里不同。
他还有点纳闷。
张导找他干什么？
【你好，请问是有什么事？】
张导：【郑裕，你可能要有个心理准备。】
郑裕想了一会才想起张导是《进击吧！小姐！》剧组的导演，也想起了他去试镜的事。
莫非是没选中来安慰他？
这样看，毛导的朋友人怪好嘞！
郑裕没想太多：【好的，不过是什么？】
张导一看他这回答也放松了：【哦，没什么，只是通知你一下，海妖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不过，你不是观众心理预期的角色，估计会有点议论，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郑裕：嗯？
不是来安慰他的吗？
不，虽然也是，但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
郑裕从沙发上垂死病中惊坐起，cos了一下柯南，若有所思中。
张导竟然是来告诉他入选的……事？！
嗯？！！
他的脑子终于转过来了！
郑裕对着这条消息看了又看，确定没看错，他真被选中了！
芜湖~
他拉开张阔的聊天框：【阔哥阔哥！我被选中了！就是那个张导的剧组！！！！】
【他刚才！来跟我说了！！】
张阔同样也垂死病中惊坐起！
【！！！！】
【哇！那个海妖吗？兄弟，你中了哇？】
【哇——】
【恭喜恭喜啊！】
郑裕表达完激动，重新回到了张导的界面：【好，没事，有议论很正常，我能接受。】
张导诧异，郑裕竟然这么平静，看来是风浪经历得多了，沉稳得很。
这样也好，不怕争议就好。
张导放下心来，转头跟毛导说：【这小子心态看起来可以，我已经跟他说了，他表现得很云淡风轻。】
他发了张【我的肯定】表情包。
毛导发了个【哈哈哈哈哈】表情包：【这小子在剧组里就挺稳的，一看就不是容易激动的人。】
【他既然不怕争议，那就没问题了。】
张导这才跟郑裕说：【行，我跟老毛还怕你受不了，看你这个心态就行了。】
郑裕诧异：【毛导？】
张导几句话讲了毛导的推荐和同样的担心，既然郑裕都通过了，这些事告诉他也无妨，总不能真让老毛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吧，老毛可以接受，他不能看着老毛白付出，不说别的，记个恩总行吧。
郑裕才知道，他被推荐给张导后面还有这个缘故，毛导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而是把他的资料和cut都推给张导看了，并且要了一个机会。
他心底触动。
向毛导发了一句谢谢，还有一段感谢的话，他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感觉合适了，才发出去了。
感谢的话，不同于平时的聊天，要郑重些，要三思。
毛导突然接收到了一大段发自肺腑的感谢发言，后知后觉老张告诉郑裕了，哭笑不得：【别别，受不起，我就觉得你合适，才推荐的你，没别的意思。】
【倒也不用这么郑重。】
【我是跟老张说过，不过也是看在这份上，你被选中可不是我的面子，是你打动了老张，他那个人很有原则的，不行的就是不要。】
【你真要感谢就谢他。】
他转头就跟张导说：【你跟他说那些干什么，看这一大段一本正经的感谢发言。】
【截图】
张导一看：【那不挺好，记着你点，反正你也不要别的，让人记着你点不好吗。】
毛导：【我不要这些东西。】
张导挺了解好友了：【这是一码事，他记不记得是另一码事。】
下一秒，张导也收到了同样郑重的感谢。
张导：“……”
这小子，怪正经的。
他笑了一下，行吧。
【得了得了，我也有了。】
【截图】
【好了好了，咱俩都不用拿这个说事了。】
郑裕算是绞尽脑汁写了一大段感谢发言，天知道他也不擅长这个，可是不写真的好像不太好，没有别的，总要有点表示吧。
为了显得不像是敷衍的感谢，他很努力写了，希望张导看得出来。
他真的没有敷衍。
只是他给了毛导发了那么多，给张导发少一段似乎不太好。
郑裕努力凑了个整，才发给了张导。
应该，没有大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