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啊。”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
一下课，宋宸晞就提着包大步向外走。
啧。今天白讨一节心理课上。他心想。
果然以后不能随便进课堂，一进去就不太好跑出来。
他手中的手机传来振动。
【你人呢？】
是贺逸望的消息。
【三楼。】他回复道。
【今天晚课上完去齐臻那儿？】
宋宸晞跑上四楼去，卡点到教室。
【嗯。】
他发完信息，就收起手机。
清吧。
齐臻随手找了件老头衫穿，看着杂乱无章的房间，烟灰缸几乎已经被烟蒂塞满，他决定好好收拾收拾。
收拾完已经将近下午了，他坐在阳台上的懒人沙发上休息。
整个清吧只有他一个人。
他下楼倒了杯水喝，坐在吧台前随意翻看娱乐新闻打发时间。
他摸摸身上，才后知后觉没带打火机。他拉开吧台里面的柜子，里面有个烟灰缸，还有几盒火柴。
嚓——
火焰在木条的一端燃起，他点了支烟，甩甩火柴。
这时，门外来了个客人。
这人穿着极其严肃的正装，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多岁。他的头发已有些斑白。
“你怎么来了。”齐臻把烟在唇齿间，不禁咬紧牙关。
那人进来就开始打量，这个酒店规模不小但也不算很大。他又走到吧台处，仔细看柜子上摆着的酒。
“别看了。”齐臻转过椅子面对着他，右手叩着木桌。
他闷了好久，才缓缓吐出烟来。
“家里有酒吧。你要是想要，我就交给你。”
齐臻扯着嘴角，低头用烟头触碰烟灰缸。就在它快要熄灭的时候，齐臻又停下手上的动作。
“爸。何必呢？”他说。
“还打算混下去？”男人伸手从他指尖拿走烟，随即掐灭。“抓紧回家。”
“我家就在这儿。”齐臻压着脾气。
“齐臻。”
这句话威慑力不大，齐臻也就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
“回家。”他父亲又说。
“我说了，我家就在这儿。”齐臻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他还是有所妥协，音量小了点说，“我还回哪去。”
他这一吼，齐振海没再说话。
“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齐振海哑声说道，“但是老子真的看不惯你堕落下去。”
齐臻指尖掐着掌心，越来越用力。
“你快回去吧。”齐臻松开手，捡起齐振海放在桌上的烟蒂扔进烟灰缸里。“你儿子还等着你。”
他挺直腰板，手揣进裤兜里上楼。
好像在证明他没有错，并没有对父亲的话有所感触。
齐振海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垂着头走出清吧。
门外的女人问他怎么样，齐振海摇摇头。
女人牵着小孩儿，安慰着齐振海，“慢慢来。”
“找哥哥。”小孩儿拉着齐振海的衣摆软糯糯地说。
“我们回家。下次带你见哥哥。”齐振海摸摸他的头。
小家伙不肯，直接拉开妈妈的手，跑进去。
齐振海正要拉住小家伙，被女人拉住，“就让小至找他玩几天吧。”
齐振海考虑一会儿，还是不太放心。
“哥哥。”齐至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在整个酒吧里逛了一圈，都没找到齐臻。
嘴里还不停地喊他。
齐臻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乱跑进来了。
“喂。小朋友。”
齐臻走近他，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
“哥哥。”小家伙走过去，两只手抱着齐臻。
“……”齐臻没有人情味似的拉开他，蹲下来有些无奈地问她，“你这小孩谁家的？”
“哥哥。”小家伙根本没回答他的话，反而一个劲叫他。
齐臻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问，“你叫什么名字？”
“至至。齐……至。”
“……”原来是齐振海家的。
“你爸呢？”齐臻单手提着他，起身往外走。
“快走。”女人见状拉着齐振海往车里走，“就让两兄弟增加一下感情。”
刚出清吧，齐臻就把齐至放下来。他气呼呼地转身踹了脚墙壁，“什么玩意儿。”
他转身就往里走。
齐至就跟在他屁股后面，齐臻干嘛他就学着干嘛，齐臻去哪他也跟着去哪。
“别跟着我。”齐臻心情本就烦闷，情绪难免控制不住。
齐至看他生气，应该是被吓着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齐臻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他擦眼泪，“别哭了。害不害燥。”
这个时候，他又给齐振海拨了个电话。
终于通了。
“把你儿子接走。”齐臻冷着脸说。
“我最近比较忙。过几天我来接你们。”电话那边说道。
齐臻有种被麻烦缠上的感觉，他吸了口冷气。
“齐振海。你负责任吗你？”
齐臻挂掉电话，齐至早已止住了泪水，没心眼地笑着看他。
“啧。老子一个人都随随便便，怎么照顾你一小孩？”
“哥哥。尿尿。”齐至扯了扯他的裤子。
“那边。自己尿去。”他给齐至指了个方向。
齐至刚走到厕所门口，他有转过身对着齐臻说，“哥哥，裤裤湿了。”
“……”说真的，齐臻想一头撞死，“自己穿着。”
小家伙闷着头，一声不吭。
【你儿子裤子尿湿了。】
齐臻发了条消息给齐振海。
齐振海回消息倒挺快。
支付宝转了他五万，让他给齐至买条裤子。
转眼间，齐至已经将湿裤子脱下来，在酒吧里到处蹿。
“齐至。”他忍不了了，一手提着他往二楼走，“洗澡。不准乱跑。”
他还是得给齐至买套衣服，但是这小家伙又没裤子穿，不可能让齐至挂空挡跟着齐臻出门吧。
把齐至一个人扔吧里，他也不放心。
【帮我个忙，去童装店给我买套衣服。】
他只能让陈琛帮他买。
【？】
【什么时候有的？】
【谁的？】
陈琛不正经地回了三条消息。
【你的。】
齐臻陪他演下去。
他往浴室那边去，看看他的尺码。
“……”
刚进去的那一刻他差点没被气死。
地砖上全是泡沫，小家伙衣服没脱就开始洗，浴缸里的水冒出来。
【尺码120，男装哈。】
他编辑好信息发送。
“老子遇见你……”他咬着牙给齐至洗澡，小家伙的眼神炽热又期待。“……真是我的福气。”
晚上差不多十多点的时候，宋宸晞和贺逸望来了。
“你的？”宋宸晞开玩笑地说。
“齐振海家的。”齐臻毫不客气地把齐至扔在一边。
贺逸望想点支烟，被宋宸晞制止了，“别带坏小孩儿。”
贺逸望这时候才开始打量起他，对着齐臻说，“像你。又不像你。”
齐至一个人坐在沙发另一边，小腿在空中晃着，认认真真扣自己的手指甲。
“居然遇见你。”至少贺逸望是这样形容的。“怪可怜的。”
“……”齐臻顺手拿起旁边的袋子往贺逸望那边砸，“送你啊。”
“老子不要。”贺逸望转手就把袋子扔回去。
谁知道，一声不吭地小齐至居然奶凶奶凶地帮齐臻说话，“不尊打我哥哥。”
小家伙连话都说不清楚，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护着齐臻。
齐臻苦着的脸终于放松下来，没忍住笑出声。
他拍拍齐至的肩膀，极其严肃地说，“我齐臻今天就认你这个兄弟。”
贺逸望强忍欢笑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兄弟一样的，都帮亲不帮理。
“来。叫大哥。”齐臻靠着沙发背，二郎腿翘得老高。
“大哥。”
“嗯。”
“……”贺逸望这次无语到无话可说。齐臻这是养了个弟，把脑子养傻了？
宋宸晞全程一句话也没说，他真想录个视频，让他们看看自己是什么傻逼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