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吧、打球……在怀安干的事，哥几个在盐城日复一日的干着。
枯燥，但又仿佛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四人刚开局有一会儿。
“野啊。这个泰山寺在哪？”贺逸望将手机放在一边，顺手将耳麦下拉。
肖野完全没听见。
贺逸望伸腿轻踩碰肖野的鞋尖。
“啧。”
响亮的一声。
贺逸望不信邪地又伸腿。
“老子他妈。”肖野的脸从电脑间显现出来。
一张不满且皱着眉头的脸。
“老子新鞋。”
贺逸望翘着椅子撅起嘴满不在意地向下开，“哦。”
“这个数。赔我。”肖野抬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摇摇晃晃给贺逸望看。
“你二臂吧。”贺逸望几乎脱口而出。
“有屁快放。”肖野无意间瞟了眼旁边的战绩。
5-2-3。
“哥们。你这……”肖野手指着屏幕，半天憋出四个词。
“退步了呢。”
许奈左手中指重重地在A键落下，右手鼠标随机左键单击。
一个完美的Triple kill。
这时肖野自觉地把视线放在贺逸望身上。
“咱们去泰山寺看看？”贺逸望提出建议。
“也行。这俩人打游戏跟玩命一样。”肖野完全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几天，四个人完全泡在网吧里。
贺逸望手肘轻戳宋宸晞，“去不去？”
“你要出家？”宋宸晞双手已经脱离了键盘，看来他也打算出去转转。
“这不是我妈非要我去上柱香嘛。”贺逸望满脸不情愿，“叫我去求条什么红带。”
“灵吗？”沉默许久的许奈终于开了口。
“不知道啊。去看看呗。”贺逸望打开手机搜地图。
许奈没说话。
他和宋宸晞一样，从来不相信这些。
关于神啊灵啊之类的东西，除了玄乎好像没有什么留给人们了。
如果有，那更多的就是信念吧。
你是神的信徒，而少年只忠信于自己。
泰山寺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哥四个选择坐公交去。
省图书馆公交站。
等了半天，公交车来了三辆，没一辆是他们要坐的。
肖野蹲在路檐上点烟，“老子要是被热死了，贺逸望你全权负责。”
“……”贺逸望倚在车站牌上，“要怪就怪你们盐城穷。就立一个车站牌在这儿。”
没人搭理他。
“还有两分钟。”贺逸望安抚民心。
宋宸晞和许奈俩人安逸地躲到7-11里遮阳，两人买了瓶水往这边走。
“诶。你看那女的，像不像你们年一前女友。”肖野眉梢一抬，下巴微扬给贺逸望指方位。
车辆太过于紧凑，贺逸望仅看到一抹浅蓝色身影，身形还挺像。
“你看清了？”贺逸望兴致不大，他知道程免不可能出现在这边。
“我也就见过一两次而已。”肖野抬手遮阳，“看着挺像。”
“看见谁了？”宋宸晞转眼已经到了站牌处，扔了瓶水给贺逸望。
“没谁。”贺逸望抢在肖野前面说，“这不肖野又看上一漂亮姑娘了。”
“出息。”许奈顺手甩给肖野瓶水。
“……”不带这样嘲讽人的。
泰山寺。
这座寺庙在蜿蜒的山路尽头处，公交车没法上山，他们只能徒步上山。听说泰山寺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一路上来，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
虽说现在刚入伏，但这山上还挺凉快。连山风吹起来，都是凉爽的。
寺庙外，有几处小贩摆着摊卖些小挂件和香。
“咱们买点？”肖野问。
已入佛寺，那就入乡随俗吧。
“去寺里买吧。”贺逸望提议说。
“也行。”
人来人往的大殿前，少年们朝着殿上的佛像虔诚地鞠躬，双手恭敬地将香供在香炉里。
很多人将自己的愿望许下，交给莲炬放置在香炉台。
而此刻，他们心无杂念，更无所求。
当他们迈上台阶，走进大殿时。他们油然而生有一种说不清的庄严感。
走出大殿，再往山上点走，就会发现一颗挂满红色丝带的树。
“这棵树为什么挂满了红条啊？”贺逸望看了每条红带，每一个都一模一样。
“这都是香客们的祝福和愿望。”
回答他的是一位老者。
这位老者，身穿黄色袈裟，眉毛已是白色，眉尾自然下垂，胸前正挂着条棕色佛珠。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小和尚。
“您好。”贺逸望主动双手合十，微弯腰。
“阿弥陀佛。”其他三人异口同声。
老者单掌立于胸前，弯腰回礼。
“请问这里何处可求得这种红带？”贺逸望双手依旧和十。
“施主出此殿外，方可看见。”老者看起来十分和蔼。
“谢谢师父。”贺逸望转身看向三人，“走吧。”
老者还是单掌立于胸前，回复他。
“这位施主请留步。”老者拦住了宋宸晞。
贺逸望他们回头看了眼，又继续往前走。
三人走到殿外，果真看到求红带的地方。
“神的嘞。刚怎么没看见。”贺逸望赶着往台阶下走。
“……”
“……”
其实许奈他们早就看见了。
等到贺逸望求到红带，许奈已经少有脾气地站在一旁等他。
万般香火气中，许奈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他左手放在裤兜，整个身在倚靠在红漆土墙上。
他带有玩弄意味得对上肖野的目光，从衣兜里拿出口香糖，“？来一条？”
肖野像是犯了什么禁忌般，“整的我以为你要在这庙里给我来一条。”
贺逸望食指间缠绕着红带，抽出一条放进嘴里，“这糖挺冲啊。”
半晌，宋宸晞才姗姗来迟找到他们。
返程的路上，贺逸望将红绳揣进兜，嗅到宋宸晞身上的香火味，“实话说，这寺庙香火还挺旺。”
“的确。”宋宸晞难得搭话。
“怎么？你开始信这些了？”许奈透过车窗看，依旧还有些人带着香往寺庙那边走。
宋宸晞没回答。
他摸了摸兜里串在一起的佛珠。摸着佛珠说不信佛，似乎有些荒谬。
“诶。你这衣服怎么破了个洞。”
宋宸晞体恤侧面的尾部还真破了个洞。
“应该是请香到时候，被人不小心弄上的吧。”肖野猜想。
“嗯。”宋宸晞捻了捻破洞的地方。
我在敬香时，偷偷向佛祖许了个愿。
我不知道灵不灵。
“今日贫僧与施主甚是有缘，这串佛珠就赠予施主。”
宋宸晞回想到那位老者。
他那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可最后他竟然魔障般收下了。
“世间万物，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老者语气缓慢道，“世间万物皆有缘。有些缘至分已尽，有些缘至分将至。”
“所以？”宋宸晞心脏骤然一缩，带有试探性地问。
“贫僧不知。”老者说的话意味深长。
泰山寺。
“方丈为何赠他那串佛珠？”跟在老者后边的一个小和尚问。
老者望着一树的红带，“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