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洋的手撑在宋宸晞桌上，她的另一只手肘挽着校服，她绕过宋宸晞将校服递给贺逸望。
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刻意。
“谢谢。”
这样看起来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女生。
程免也没怎么在意刚才的对视，她翻开英语书，开始背文章。
“没事儿。”贺逸望也是客套地答话。
“那个。”温意洋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像是个书香门第的小姐，“周末有时间吗？”
贺逸望先是有点吃惊，她这是要约他？
“就是为了谢谢你。”温意洋还怕理由不充分，她直接挑明。
“小事儿。”
贺逸望显然对她没有意思，况且她不是喜欢宋宸晞吗？
“你不要误会了。”温意洋着急挥挥手怕他误会，“如果你怕被误会的话，你可以把宋同学带上。”
贺逸望不傻，听了半天，他倒是听明白了。约他是理由，约宋宸晞才是目的。
“宋宸晞去的话，那小仙女也得去咯。”贺逸望暗示她。
不该动的心思就不能动。
宋宸晞多少也有点明白。
他看程免表情，好像也没有大起大落的感觉。
“有人要约你男朋友，你怎么没反应？”他在程免耳边嘀咕道。
程免心里很是不舒服。
“人家约的是贺逸望。”
换句话说，就是温意洋对你没意思。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宋宸晞打趣她，他心里美滋滋的。
程免没打算中他的套，她什么也没说。
“那就周六吧。具体时间和地点，我想好再告诉你。”温意洋不慌不忙地笑着说。
“好。”贺逸望爽快地答应了。
谁都没把温意洋的心思点明。
“你要去么。”程免难得开口问他。
“应该是你要我去吗？”
其实宋宸晞想着去不去都无所谓。
程免沉默不语。
叮——
这节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是个年轻女老师，叫Zona。她总爱迟到，最早也是踩着铃声到教室。
“我不想你去。”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扑面而来。
宋宸晞根本招架不住。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她不想让他回清居，他还真的听她的。
她说他不想让他去，那他就不去好了。
“嗯。那就不去。”他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
*
英语课下课。
走廊上好像热闹得不行。
扬嘉手里拿着一张纸，站在讲台上吆喝道，“二班太猖狂了，不是下周篮球赛吗。”
他扬了扬手里的纸，投影在大屏幕上，“这是二班下的战书。”
程免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是吧？二班怎么敢的啊。”
“兄弟们，下午篮球场见。”
“干死他。”
“对！”
“……”
扬嘉话音刚落，教室里吵的沸沸扬扬。
程免刷了道英语题，类型是七选五，答案很离谱——ABCDE。
“宋宸晞。”她没有把握，想问一问他。
她刚一抬头看他，他已经被埋没在人群中，她根本没办法触碰到他。
“晞哥，你就上嘛。”
“你是没看见二班多猖狂。”
“晞哥，你要是上了。还有二班什么事儿啊。”
……
听了他们说的话，程免好像明白了什么。
人群中的贺逸望突然来巴结程免，“小仙女？”
程免没回答。
“你说我们宋宸晞打球帅不帅？”
“……”
贺逸望能不能闭嘴。
“小仙女，你帮我们劝劝啊。”
程免脑袋迷糊地点头。
宋宸晞看见她懵懵的样子，很自然地笑着问她，“你想让我打啊？”
程免这次回过神，发现自己答应了贺逸望。
她先是摇头，又点头。
宋宸晞被她整笑了，“这到底什么意思？”
程免冷冷地说道，“是他们要你打的。”
“这么生疏啊？”宋宸晞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冰冷的态度。
“不是的。”程免否认。
“那就打吧。”宋宸晞就像是将军号令一样，围在他身边的男生高高兴兴地散了。
程免莫名和他靠的近了些，她微仰着头看他，“为什么不想打？”
“累。”宋宸晞靠在椅背上，好像刚打完几场球赛一样。
“那我给你送水。”程免第一次这么主动。
宋宸晞笑着，他的左边嘴角下面一点露出浅浅的酒窝，“好啊。”
他这是求之不得。
话题就这么聊开了，程免都忘了自己叫他干嘛了。
她回过神视线扫过他答题框里的答案。
也是ABCDE。
原来对的这么离谱啊。
“宋宸晞，八中论坛你注册账号没？”贺逸望拿出手机想和他加个好友。
八中论坛早在高二下期就在同学间推广，大多也是替代了公告栏的位置，自从表白墙功能的增加，论坛也变得吃香了。
“没。”宋宸晞懒得整这些。
“最近有人发帖表白小仙女呢。”贺逸望点进一看，果然下面的评论已经好几层楼了。
宋宸晞看了眼，评论下面有吃瓜的，有支持的，还有说风凉话的……
“小仙女，你有没有账号？我们加个好友呗。”贺逸望将八中论坛亮给程免看。
程免摇头，她没心思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贺逸望继续往下翻帖子，八中的瓜还真是奇葩百出，应有尽有。
“卧槽，现在高一人际关系这么复杂？”贺逸望翻到了一条互骂的帖。
大概是女生被踹了，但是女生早就和男生兄弟有一腿。
“小仙女。”贺逸望好像翻到了一条挺震撼的帖子，“这是不是穆雅斓？”
程免目光停在那张图片上好几秒钟。
是一张背影照，扬嘉拉着穆雅斓往楼下跑。
应该是昨天艺术节的时候。
发帖时间就在今天凌晨。
“嗯。”程免肯定这张照片就是穆雅斓。
这没什么好惊奇的吧。
就在这时，贺逸望滑动照片，下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他们俩腻歪着，亲密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他们互相缠绵，说不尽的旖旎。
“这都能发出来吗？”贺逸望算是看了眼。
除了高一齐臻那事儿，好像没其他更劲爆的事出来了。
今天算是开了一次荤。
贺逸望又翻了翻评论。
ZZZ：【好般配。】
喜欢吃鱼：【下一步就是上.床.了吧。】
“期待放假”回复了“喜欢吃鱼”：【别瞎说，说不一定已经不是chu了呢。】
……
这一切都被程免看在眼里。
她不知道穆雅斓有没有看到过。
贺逸望退出界面，尴尬地笑着回到座位。
他们也真是什么都敢说。
在这个语言无轻无重的网络上，谁都可以披着自由的袈裟发言，恶语相向已是常态。
她更希望穆雅斓不要看到这些。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打算注册账号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我们没被曝出来？”宋宸晞饶有兴趣地挖苦她，“是不是因为我们进度太慢了？”
“……”
程免假意笑着像是要撇清关系一样。
“你们不会还没亲过吧？”贺逸望一股劲地往宋宸晞伤口上撒盐。
两人都保持沉默。
“那总得抱过吧。”贺逸望降低了音量。
两人还是一语不发。
清居那天，应该算是四舍五入的抱过吧。
“牵手呢？”贺逸望见他俩还没给反应，他这下忍不住了，“不是吧？”
“四舍五入，牵过也抱过。”宋宸晞没有底气，说出来却又理直气壮。
“谁要四舍五入啊。”
他倒是为宋宸晞着急了。
“谈恋爱一定要这样吗。”
程免说的小声，埋没在走廊传来的喧闹声。
“只要是你想，怎么样都行。”宋宸晞也不好回答她。
“关键是，你想吗？”
程免别过头，继续刷题。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