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雨天,应酬回来的唐山,看到谭然还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的心里不着痕迹的有一股暖流划过。
“还不睡?”唐山换鞋,走到谭然身边坐下。
谭然闻到了唐山身上的酒气,便起身给唐山去调了蜂蜜水。
“不困,明天不上班,我就多看会儿!”说着,谭然打了哈欠。
唐山笑着接过谭然递来的蜂蜜水,喝了之后,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陪你再看一会儿吧!”
“你不困吗?”
“看吧!”唐山当然不会告诉谭然,即使他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起初,两个人是并排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一人靠着一头沙发躺着看了。一集电视剧还没播完,谭然就听到了唐山的呼噜声。
谭然轻轻的坐起来,她走到唐山身边,慢慢的蹲下来,看着唐山熟睡的样子,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了好看的角度。
谭然轻轻的唤醒唐山,让他回卧室睡,唐山惊醒,重新坐起来,还倔强的说着自己并不困,还想再看一会儿电视剧。
谭然无奈,也只得坐回沙发上,陪着唐山又看起了电视。
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雨也停了。唐山发现自己是枕在谭然的腿上睡了一宿。这一宿,他睡得特别踏实,没有被噩梦惊醒,甚至,他都没有做梦。
看着眼前的谭然,一种久违的冲动,涌上了唐山的心头。他觉得自己的气息变的粗重,急促,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想要去抚摸谭然的脸。
就在唐山的手,刚一触碰到谭然的时候,唐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两个人皆是一惊,谭然条件反射的起身,几乎是把唐山从自己腿上推出去的。
被闪了一下的唐山,也恢复了理智。他揉着酸楚的脖子,从茶几上拿起了电话。
“喂?”看着屏幕上宋琦亮的名字,唐山有些疑惑的接通了电话。
“老唐,出事了!”宋琦亮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怎么了?”唐山也紧紧的皱着眉头。
“婷婷知道我在外面养女人的事,现在,正和我闹呢!你快想办法,帮帮我吧!”宋琦亮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唐山说。
“你呀!”唐山想要训斥宋琦亮些什么,但是,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等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唐山挂了电话,简单的和谭然说了一下情况,便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了。
“这种事情,你去,算怎么回事啊?”谭然站在门口,脸上是没有掩饰的鄙夷。
“亮子,没有家里人了,他差不多就是在我家长大的,现在,他的家庭出现了问题,我作为他的家里人,应该去让婷婷出口气的!”
说着,唐山揉了揉谭然凌乱的头发,笑着说,“一家人,该出面的时候,我不能不管他!”
保姆老早就等在门口,将唐山引到客厅,便离开了。唐山看到沙发上,薛婷婷红肿着眼睛和自己打招呼,就知道,她应该是哭了很久。
唐山快步走到低着头的宋琦亮跟前,宋琦亮刚站起来想要和唐山打招呼,唐山便打了宋琦亮一巴掌。
“哎呀!”
“哎!你……”
宋琦亮和薛婷婷几乎是同时发出声音的,在那一瞬间,唐山和宋琦亮一个对视,宋琦亮便明白了唐山的用意,他只捂着脸,蹲下了。
薛婷婷疾步走到宋琦亮跟前,想要查看宋琦亮的情况。嘴里还小声抱怨着,唐山不该打人。
宋琦亮见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顺势握住了薛婷婷的手。
“婷婷,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我那时候真的就是昏头了,我被迷惑了!你相信我,你原谅我吧!”
薛婷婷见状,便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她甩开宋琦亮的手,转身回到沙发上。
唐山见状坐到了薛婷婷的对面,狠狠瞪了一眼,想要站起身的宋琦亮,又低声向薛婷婷恳求道。
“婷婷,亮子真的是做错了,但是,你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吧。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帮你看着他,不会让他再胡闹的!”
“你帮我看着他?山哥,他养那女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事!”薛婷婷说着,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我……”唐山被薛婷婷问得一时语塞。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为着他说,他想要一女儿,我就冒着高危产妇的风险,给他生了闺女。可是,他呢,他就这么对我!”薛婷婷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唐山没有阻止薛婷婷的抱怨,他只默默的听着,还时不时的瞪一眼,因为坚持不住,而干脆坐在地上的宋琦亮一眼。
薛婷婷说了很多她的委屈,她的付出和她的不甘。许久,她累了,她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唐山见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把宋琦亮揪到薛婷婷面前。
“我知道,你委屈,作为他的家人,这时候,我是没脸再替他说什么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解决事情才是关键,如果你觉得不解气,我就再替你揍他一顿。”
说着,唐山就想要抬手,做出要打宋琦亮的样子,薛婷婷本能的阻止了唐山的动作。
“山哥,您……别动手了!打他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薛婷婷长舒了口气,低声说道。
唐山收回手,却还是朝着宋琦亮的头打了一下,嘴里嘟囔道,“你个混蛋,再不学好,我就打死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宋琦亮向唐山摆了摆手,他又一脸诚恳的对薛婷婷说,“婷婷,我真的知道错了,其实,你生老二之后,我几乎就不再和她联系了,不然,她也不会找到你这里啊!”
唐山见薛婷婷的态度缓和了,也知道,自己的作用已然发挥完毕,便找个借口,离开了。他知道,以宋琦亮的能力,绝对能把薛婷婷哄好的。
因为同事结婚,请假,谭然的工作时间被打乱了,她要连续上一个星期的大夜班。
唐山便每天早上提前起床,去接谭然下班,晚上,无论有没有应酬,都会抽出时间,回家送谭然去上班。
而这一个星期,两个人都形成了一种默契,谭然会在晚上上班前,给唐山做好晚餐,而唐山也在早上接谭然前,把早餐准备好。
唐山偶尔也会喜欢下厨做饭,但是,他不喜欢去买菜,他不喜欢自己去菜市场的感觉,他倒不是嫌弃,而是,他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在那种喧闹的,太有烟火气的地方,显得太过冷清。
和谭然“同居”之后,他不但经常和谭然一起去菜市场,吃完饭,谭然还会拉着他去逛超市。
超市里,有太多唐山从没接触过的零食,有时候,唐山也会好奇,但是,他不会主动买,而是,会习惯性的询问谭然的意见,问谭然是不是想要吃。
起初,谭然还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拒绝唐山的推荐,可是,当谭然发现在自己拒绝后,唐山的眼里会闪现一丝失望,她便会对唐山推荐的东西,照单全收了。
回家后,她也会装作好奇,和唐山分享。然后,两个人还会讨论是不是有回购的必要。
谭然偶尔会买张彩票,唐山觉得无法理解,他便取笑谭然,“你也想中大奖?”
“嗯嗯!”谭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你这,把希望投在这上面,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唐山第一次觉得谭然这习惯,不好。
“那有啥草率的,我要是中五百万了,那我就立马让我爸妈把店关了,安心养老,我也能实现一下财务自由的感觉。如果,不中的话,我就当为国家福彩做贡献了。”谭然边说,边把彩票认真叠好,放到手机壳里面。
“想要财务自由,靠这个,恐怕有些难吧?”
“我知道啊!”谭然说得坦荡,“但是,希望还是要有得嘛!”
“这叫希望?”唐山被谭然说的哭笑不得。
“嘿嘿!”谭然干笑一声,说“算是吧!”话锋一转,谭然又说,“你看,每天有那么多人买彩票,他们是因为觉得自己会中大奖才买的吗?我觉得更多的人,是为了买一口,买一个习惯,买一份希望,一份以小博大的盼头!”
“你这么了解他们的心理啊?”唐山被谭然逗笑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谭然突然故作神秘的对唐山说。
“什么?”唐山一脸认真。
“我刚才说的,是我的想法!”说完,谭然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谭然又接着说,“买彩票这事,是上学的时候,跟一个舍友学的,我只是偶尔来兴致了,会买一张,纯碰运气的!中奖了的话,我请你吃大餐哈,地方你挑!”
听着谭然的话,唐山的笑容突然就僵到了嘴边,他知道,这么久以来,谭然的心里,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唐山制造了那么多暧昧的机会,谭然也还是时刻警醒着两个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