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还是不当人，除了语文和英语都其他科是满分。”
“总分750，野哥723分，这是我永远不敢妄想的分数。”
“卧槽卧槽小树你语文149，化学98，生物和英语都满分！”魏皓扯着嗓子大吼道。
“我知道——”施疏影下巴撑在桌上，听到这消息并没有多开心，“要不你再看看我数学和物理多少分？”
施疏影有些生无可恋。
魏皓边找边说：“你英语和语文都这么高，这两科能差到哪……”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看到的分数噎住。
周围一群人见他突然地停顿更加好奇，死命地往前挤。
“让让，让让，我也要看小树其他科分数。”
“都别和我抢，我要当除好味外第一个看到小树数理两科成绩的同班同学。”
“别挤别挤！”
……
等到他们看到时默契地沉默了。
只见成绩表上除了那靓眼的四科成绩外还有两个“靓眼”的数字——数学80，物理38。
施疏影见他们这反应叹了口气，郁闷极了。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数学和物理这两个不是人能学的科目。
没多久教室又恢复了叽叽喳喳地聊天声，但话题大多还是围绕在裴野那723分。
好死不死上课铃响了，又好死不死地是物理课。
施疏影直接萎了。
物理老师陈敏踩着铃声尾巴走了进来，面带微笑。
她走到讲台桌前放下课本，开门见山道：“我相信大家都看到自己的物理成绩了，我们班大部分同学还是不错的，都有进步。但是——”她加大声音，“还是有某些同学，偏科偏到地沟里去了，但妨分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心思到物理上，也不会考38。”
“我就不指名道姓了哈，是谁自己心里有数。”
施疏影脑袋都快埋到桌底了，好在陈敏也没一直揪着他，照例夸了夸满分的裴野和进步较大的同学便开始评讲卷子。
裴野坐在施疏影右手同桌的斜下方一个桌子，从开始他就一直埋在手臂中，耳朵边还戴着无线耳机，也不知是不是睡了。
施疏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课堂，听了会儿见陈敏走下来巡视，他装模作样地握着红笔瞎写了几个公式上去。
汗，什么都听不懂，和听天书无差。
等陈敏重新走上讲台桌，拿起粉笔继续讲下一题时施疏影才放松下来，还擦了擦虚汗，从桌肚里掏出手机。
他还没摁亮屏幕手机就自己亮了起来。
是班长杨紫烟在班群里发消息。
［四十九朵花］
【YVioletY：@全体成员接到学校消息，下个月校庆每个班至少两个节目。】
【YVioletY：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或者说谁自告奋勇滴？】
【YVioletY：你们说我容易吗？明明这事应该是小米这个文艺委员来忙的，结果小米家里有事直接请了一个月的假】
【你魏哥：@YVioletY 要不然像去年一样让小树穿裙子跳舞吧，我觉得反响还不错诶！】
【TrS：？】
【TrS：想挺美】
【TrS：滚】
【TrS：「给你三秒钟滚gif.」】
【小米粥：其实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我也我也！小树艳压群芳！】
【你魏哥：是吧是吧！】
【你魏哥：@TrS 小树听你魏哥一句劝，今年穿JK 黑丝跳舞吧！】
【TrS：……】
【TrS：再搞我直接退群】
【榴莲不好吃：「吃瓜jpg.」】
【榴莲那么好吃：「吃瓜jpg.」】
【TrS：穿裙子跳舞是不可能的，从此往后我穿裙子一次我施疏影名字倒着写】
【YVioletY：「愁秃了jpg.」所以咋办？】
【小米粥：「图片」】
【小米粥：问了芸姐，芸姐说我们可以准备一个大合唱和一个小提琴跟钢琴的合奏】
【YVioletY：大合唱简单，我来挑曲子。问题是那个乐器表演？】
【YVioletY：芸姐给的推荐人是施疏影和……裴野？！】
【庄庄庄：小树会小提琴我知道，野哥会钢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我揪到了吧@庄庄庄作为学委竟然不好好听课偷偷在桌肚玩手机发消息，下课就告诉芸姐！】
【庄庄庄：……】
【小米粥：……】
【YVioletY：……】
【榴莲不好吃：……沈井冰你不会真神经病了吧。】
【TrS：@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不也在玩】
【TrS：「离谱gif.」】
【 ：@庄庄庄会一点】
【YVioletY：@ 就是校庆……】
【 ：我都行】
【YVioletY：@TrS 小树你呢】
【TrS：看你们，我也都ok，就是我挺久没碰过琴了】
【YVioletY：没事，再练不就好了】
……
【YVioletY：你们有没有觉得教室太过安静了……】
【你魏哥：我现在不敢抬头，为什么敏酱突然没声音了……】
施疏影看到这些消息，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接下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好，玩，吗？”
施疏影循着声源抬头，陈敏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自己，眼里带刀。
施疏影：“……”
哐啷一声，他猛地把手机扔进抽屉。
陈敏看着他的动作，没说话，而是扯了扯嘴角，继续讲题。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物理课是在最后一节课，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陈敏收拾好东西，让施疏影跟她去办公室一趟，顺便把右脚已经迈出教室的裴野一起揪去办公室。
施疏影和裴野跟着陈敏经过一二班门口，里面地人探出头来。
“野哥，723，牛！”一个人从窗户伸出大拇指。
“小树，语文149，英语150，牛！”紧接着出现另一个人的“点赞”。
当然，最突兀的还是一班体委的大嗓门：“小树，物理38，牛！”
施疏影：麻烦闭上你的嘴谢谢。
每个年段的教师都是在同一办公室，陈敏坐到自己的位置，放下教案又拧开了自己桌上的老干部保温杯，喝了口枸杞茶。
“小芸你们班这学期什么时候调座位？”她扭头问还在办公室的班主任高芸。高芸推推眼镜，“怎么了？就在明后天这样，我准备找个空余时间调。”
“行。”陈敏点了点头，放下水杯，提到：“到时候把施疏影和裴野调一块吧，施疏影那物理成绩，看得我一窝火，我非常怀疑他是故意的。”
“可以啊，刚好老徐也和我提说可以把他俩调一块，让施疏影帮帮裴野的阅读理解。”高芸抬头，“呦，你俩在呢。”
裴野站在施疏影旁边，对谈话内容毫不关心，从上课一直戴着的无线耳机也还没摘。
陈敏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摊在桌上。
“施疏影你其实物理底子不错，我记得你中考时物理是85分来着，我还说一下子我拥有了两个物理学霸。”她指了下施疏影，又指了指裴野，“你，还有你。”
“结果呢，我其中看好的一位物理学霸，除了物理这科，其他科目要不是满分就是接近满分。”
“我还一度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数学虽然也没及格，但好歹在及格边缘线附近，但你物理38，真的太说不过去了。”
陈敏说完，把那些写满字的纸递给施疏影。
施疏影翻看了下，里面详细标出了他这次物理考试的错题错在哪里，误区在哪，哪些条件没找齐，哪块基础知识掌握的不牢固……最后还附带着比较好的教辅资料。
“谢……谢谢老师。”施疏影拿着这满满的笔记，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陈敏摆了摆手：“不用谢，你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去问同学，你旁边就站着个学神呢，甚至也可以来问我，我随时欢迎的。”
“学神”似是听到有人cue自己，抬眸看了眼旁边的人和面前的老师，随即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机。
在办公室待了差不多十分钟，陈敏放他们走。
出门时一直沉默不语地大学霸问：“所以我来干吗？当工具人？”
陈敏毫无愧疚感：“是的。”
裴野：……
*
施疏影蹲在校门口前掏出手机，戴上耳机继续播放上次没看完的宫斗剧。
他妈妈前几分钟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度蜜月回来了，要来接他去爷爷奶奶家吃饭。
一旅游就是一个月半，在这期间没给自己亲爱的儿子打过一个电话，微信的聊天记录里也只有转账，要不是施疏影的出生证明就在客厅的墙上挂着，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仔仔！”只见他妈叶妮嚼着口香糖，戴着个和自己半个脸差不多大的墨镜从车上下来，大吼一声。
施疏影：“……”
施疏影三步跨作一步走向自己的母亲，“爸呢？”
“他先去接你爷爷奶奶了，”叶妮用嘴里的泡泡糖吹了个泡，“你成绩是不是下来了？”
施疏影和叶妮一起上了车：“是啊。”他熟练地站起来前倾身从副驾驶拿出ipad，再重新坐回后座，长呼了一口气。
“为了奖励你，妈妈带你去吃芥游那的四方桌好不好。”
“不好。”
施疏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叶妮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不怎么样：“Why？你亲爱的妈妈我去旅游吃了那么多天的西餐，都快吃吐了，关键是坐的还那么难吃。”她咂舌，“太怀念中餐了，太怀念家常菜了。”
施疏影点开画画软件，继续一个月半前没完成的画，“芥游那家四方桌不好吃，去酒沉那家。”
“我觉得挺好吃的。”
施疏影听到自己母亲这话，皱着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置可否道：“芥游那家饭硬的跟在吃钻一样，每种菜闲的要命和盐巴暴发户一样，就连最简单的蒸蛋我都感觉我在吃酱油，抠搜的像鸡蛋马上要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是你最太挑了。”叶妮打着方向盘，目不转睛。
施疏影低头继续画画，“我不管，要是去芥游那家我宁愿直接从车上跳下去也不要吃他家东西。”
叶妮把车调了个头，往反方向开去，不耐烦道：“行行行，挑的你。”说完把手机递给后排的施疏影，“打电话和你爸说订酒沉。”
施疏影欢欢喜喜地拨通了电话。
差不多行驶了十分钟，车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四方桌外。店生意很好，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服务员迎上来，叶妮摘掉墨镜，报了包间号。跟着服务员去的路上，施疏影竖起大拇指，感叹道：“这包间号，还得是我爸，888发发发，够吉利。”
来到888包厢门口，服务员敲了两下门帮他们推开，小声说了句：“请用餐。”便离开。
施疏影一进去就直奔自家爷爷奶奶那，问完好就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爷爷奶奶你们最近忙啥呢？”施疏影拿起打饭勺打了五碗饭，分别放到每个人面前，“还有爷爷你最近没总是在电视机前看电视了吧，对眼睛不好。”
施疏影的爷爷施世安笑了下，拍拍施疏影的肩：“没有嘞，你上次说完后爷爷我就没有看电视离电视那么近过了。”
施疏影边吃饭边点头，没回答，而是扭头问旁边的施奶奶：“奶奶你说。”
“你听老头子瞎说，昨天晚上还那么看电视来着。”
施奶奶说完，施疏影就看到自家爷爷黝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红色，他装模作样咳了几声掩饰自己被拆穿谎话的尴尬：“只是偶尔会看的太入迷罢了……行了行了，快吃菜——兴华来尝尝小影点的菜。”
施疏影看着自家爷爷讨好似的给奶奶夹菜，把饭咽了下去：“爷，不是我故意管你，真不能离电视那么近，天天带着老花镜你舒服吗？”
他像教训小孩一样教训施世安，施疏影发现人老后真的会越来越叛逆，性格和皮小孩一样。这点从自家爷爷身上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施疏影迅速扒拉了饭，期间他奶奶一直给他夹菜，他又不能浪费粮食，吃到最后撑的不行了才摆摆手组织了自家奶奶继续给他投喂的动作。
“我出去吹吹风，太撑了。”施疏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摸了摸肚子，活像怀孕的妈摸自己怀孕的肚子。
叶妮一看向他就看到自家儿子这个下意识动作，饭都笑喷了。
施疏影起身到一半，转身歪头，满脸写着：妈，你笑啥呢？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叶妮接过老公拿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没事，没事，你到处走走消消食吧。”
施疏影满是疑惑，但看叶妮不肯说便耸耸肩拿上外套出了包间。从这出去直走一段路再拐个弯就是小天台，他准备去那里吹吹风。
进去后施疏影感觉好像踢到了什么，“呲——”划拉声极其刺耳，他揉了揉耳朵低头看，是把四角椅。
这不刚好，不用站着了。他把椅子拿到围栏后，行云流水地坐了下来，双手托腮发呆。
也不清楚坐了多久，施疏影感觉风有些大，回过神来拢了拢校服外套，拉上拉链。
余光突然出现一个人把他吓了一大跳。
施疏影惊呼一声，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旁边的人一把把他扶稳，施疏影松了口气，刚想说谢谢结果发现是熟人。
“裴野？”施疏影有些诧异，“这么巧，你也和爸妈来的？”
裴野没穿校服，而是穿着件灰色高领毛衣。
他没直接回答施疏影的问题：“你是？”
“昂，不然呢，来这吃饭的大多都是和家长来。你不是？”施疏影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没等裴野回答，施疏影就搬着凳子准备走，走到半路却又折回来，将椅子放到裴野身旁，“我就不搬回去了，你累了就坐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施疏影回包厢时他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他妈听到动静望向门口：“正想打电话给你呢。”叶妮背上包，“我和你爸要送你爷爷奶奶，再带上你超载了，自己打车回家。”
施疏影人傻了：“爸没开车来吗？你可以送我回家，爸送爷爷奶奶回家啊？而且没超载吧，六人才超载！”
叶妮：“我不管，你自己打车。”
“小妮你和宗冉先送小影回家吧！我和你妈可以自己回。”
叶妮反驳到，“不行，小影大了要学会独立，我们走吧走吧，让他自生自灭。”说着就推着自家公婆和老公出门。
施疏影目送着他们离开，有些心梗。
在马路上，吹着冷风等叫的滴滴，他觉得人生为何如此悲哀，一个人，孤单的人，没有人懂我的心哦~哦哦——
终于等到司机大哥开着车来接自己的施疏影差点流泪，鬼知道为什么还没到冬天就这么冷，冻的他直哆嗦。
施疏影飞一样进到车内，司机大哥问是不是到承泽别墅区，他吸了吸鼻子答：“是。”
司机大哥看他冷成这样大发慈悲帮他开了暖气，“承泽别墅区哇，住在那的都是有钱人，当初我还妄想说不定哪个有钱人会点我这车我能趁机去仰望仰望，结果你猜怎么着，当了六年滴滴司机都碰着一回。后来同事和我说每户都配有专门的司机呢，我都不报希望了，没想到竟然碰到你这个学生了。”
“每家好像确实是有一个专门司机。”施疏影点开微信群，魏皓正在群里抱怨卷子多，“相遇即是缘嘛。”
司机大叔见施疏影竟然会回答他，兴奋地不得了，跟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路上拉着施疏影说东说西，从家常聊到未来。
起初施疏影还会搭几句话，到后面就是嗯嗯哦哦敷衍。
施疏影看着车窗外的夜空，上面挂着轮明月旁边还点缀着几颗星星，众星拱月。
他这才想起来校庆那回事，他点开裴野的主页，本想点下“添加到通讯录”却发现自己早已加过裴野。
什么时候加的？为什么他都没什么印象？施疏影努力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来。但很快他又不纠结这件事，又不重要。
【TrS：1111111111111111】
【 ：？】
秒回诶。施疏影坐起来，打字。
【TrS：校庆的曲子，你想搞哪首？】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久到车都到了还没输入完。
司机大哥感叹了一下承泽别墅的高大就准备离开，还不忘提醒施疏影给个五星好评。
施疏影听话地点了五星，便把手指按到门锁识别处，嘀嘀嘀伴随着响声他推开门，打开大灯换上拖鞋上楼。
【ATM机：今晚我和你爸不回来了，明天是周末但也不要玩太晚】
【TrS：？】
问号刚发出去支付宝就来了转账通知——“支付宝到账52000元。”
【ATM机：爱你么么哒，不要回了哈~】
施疏影：……
施疏影删去准备发出去的消息，随手把手机放到书桌，拿上衣服进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他穿着星黛露睡衣擦着头发出来，手机上有条他洗澡后发的消息，是裴野的。
【 ：你定】
他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把毛巾搭在头上，握着手机躺上床，敲字回。
【TrS：不好意思，刚刚洗澡去了】
【TrS：我就是不知道选什么才来问你有什么想法的】
【TrS：不然明天你来我家，刚好我家有钢琴和小提琴，我们商量完就可以直接练。】
【 ：好。】
施疏影这才继续擦头发的动作，没擦几下又有消息过来，他“啧”了声，擦头发的动作没停，手机的消息提醒也一直蹦。
他把头擦到半干又把耳机戴上才点进那个一直给他发消息的聊天框。
【好味0212：［语音消息］】
【好味0212：「救救我jpg.」】
【好味0212：「求求你jpg.」】
【好味0212：「跪了gif.」】
【好味0212：树啊，你人呢？】
【好味0212：人呢？】
施疏影点开魏皓的那条语音消息，提前按小了音量键。
果不其然，一点进去就是他的鬼哭狼嚎，一条45秒的语音缩减一下的中心意思就是试卷太多我写不完，来求个答案。
【TrS：没有】
【TrS：别问】
【TrS：滚】
【TrS：「微笑」】
【TrS：「给你三秒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gif.」】
【好味0212：求求你了树】
【好味0212：tree你不能这样】
魏皓又连发了好几条消息给他，施疏影嫌太吵，直接把他给拉黑了，重新点进某影视软件，点开观影记录，又开始追剧。
安稳没几分钟又有消息发来，他都快被烦死了。
【YVioletY：树，你被好味挂到学校diss墙和朋友圈了哈哈哈哈哈】
【YVioletY：「图片」】
放大那两张图，diss墙的那张的标题真的把施疏影无语到了——揭穿校树的真实面目，霸凌同学！
【TrS：……班长你帮我转达一下好味】
【TrS：周一他没了】
【TrS：他必没】
回完就退出微信把免打扰模式打开，专心地追起剧，追到后面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困到不行还不忘把剧暂停，以免下次找不到记录。
翌日清晨，施疏影被楼下一阵阵吵闹的聊天声吵起来。他翻了个身，把枕头抄起来盖在脑袋上，并没有丝毫用处。他气的直接把枕头扔地上，在床上扭了好几下发泄怒气，又瘫了几秒一下从床上蹦起来，顶着个鸡窝去洗漱。
一切搞完后他拿着手机下楼，他消失了一晚上的母亲大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还带着一群人坐在沙发上唠嗑，边说话边啃瓜子儿，见他下楼还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施疏影一脸不情愿地走过去，叶妮又拍了拍旁边空着的沙发让他坐下一起聊，他赌气似的用力坐下去。
叶妮挽住他的手臂，介绍：“这个，疏影！”
其中有一个画着大红唇的阿姨惊诧道：“疏影呀。一晃眼就长这么大啦，我是你林阿姨呀，你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嘞，你还记得不？没想到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变成了一位大帅哥！”
周围的一群女人都在那是啊是啊的附和着，施疏影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只好干笑，他现在非常后悔下楼。
等她们的注意力都从自己身上挪走，开始吐槽自家老公时施疏影才出声问叶妮：“妈，顶楼的钥匙呢？”
叶妮停下嗑瓜子的动作，连跷着不停抖动的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在大门鞋柜那的抽屉里啊，怎么了？你终于舍得碰你那落了灰的琴了？”
“等下我有个同学要来，下个月不是校庆了吗？我和他要一起表演个节目。”施疏影抓了把桌上的瓜子，也啃起来，“我和他约好等会一起练琴。你们到时候聊天的声音小点，别吵着我们。”
“行行行。”叶妮满口应到，“待会就让她们走，不吵到你们。”然后琢磨了两下，又问：“你那个同学……男的女的啊？”
施疏影被这个措不及防地问题问的有点懵：“啊？男同学啊。”
“叫什么呀？”
“裴野。”
他妈点头，没说话。
施疏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从桌上拿了把瓜子就起身去鞋柜那找钥匙，找到后毫不留恋地上了楼。
他又想起自己没告诉裴野地址，连忙翻开微信。
【TrS：承泽别墅区256号】
【TrS：忘记告诉你地址了】
【 ：好】
【 ：早饭吃了吗？】
【TrS：没】
施疏影见对方没再会便拿着钥匙去了顶楼，嘴里边啃着瓜子还边哼着不知名小曲，仔细听的话会有点像《夏天》，但再仔细一听，又什么都不像。
传说中哼的四不像。
钥匙插进去单手一扭，没扭动，施疏影不信邪，又扭了次，漂亮没扭动。
他把单手换成双手，发力——“咔嚓”一声，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成功了。
他呼了口气，甩甩手走进去。顶楼蛮干净的，没有电视剧中那样空气中横飞着的都是灰尘，可以呛得女主不停咳嗽，满脸红色。
施疏影快步到琴面前，没落灰，但他还是那出纸巾把钢琴和小提琴的表面大致地擦了擦，还有座椅也没放过。
【 ：到了】
【TrS：马上来】
施疏影顺手把纸和瓜子壳扔进纸篓，下楼开门。
客厅里只有正装模作样看书的叶妮，“速度这么快？”
他妈把书一合，抬眸翻了个白眼：“怎么，还不乐意？赶紧开门去。”
“少翻白眼，到时候眼纹都给你翻出来。”
“咻——” 他妈拎起旁边的抱枕就往施疏影那砸去，他笑了声，立马跑到大门那去开门，叶妮扔了个空。
施疏影打开门裴野就站在不到一米处，裴野见他脑袋探出来便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
施疏影接过后站直身子，歪了歪头，像在询问这是什么。
“早餐。”
裴野解释到。
施疏影轻声道谢，转身从鞋柜里拿了双崭新的拖鞋放到裴野脚边。裴野换完鞋进去时叶妮早已重新把书捧起来看，施疏影瞧了一会儿，提醒道：“妈，你书拿反了。”
叶妮：“……”
叶妮表面不露声色地把书放下，背地里在心底劝着自己：要忍要忍，这是你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他是你亲生的……
裴野朝她点了个头问好。
叶妮搭起笑脸，“你就是小影同学裴野吧，阿姨就叫你小野好了，你先上楼和小影练琴，我去给你们切水果。小野你有什么喜欢的水果吗？”
“我想吃哈密瓜和芒果！”施疏影插话道。叶妮一记眼刀飞过去，“没问你。”转而又看向裴野，完全不是一个态度。
裴野思索了两下，“麻烦阿姨了，哈密瓜和芒果。”
叶妮有一瞬间愣住，但很快又笑着应到好。
施疏影提着裴野带的早餐上了顶楼，裴野给他打包了杯豆浆还有肉包外加个鸡蛋，还是剥好壳的水煮蛋，施疏影感动极了。
他给搬了把凳子放到自己对面便捻着吸管插进豆浆里，拿起包子和蛋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调出手机备忘录，想给裴野看自己的几个选曲想法。
裴野打断了他的动作：“吃完再说。”
施疏影摆摆手：“用不着，我可以边说边吃。”
“噎死了我们也不用表演。”
“……”施疏影只好停下聊天的念头，专心吃起早餐。
他猛吸了最后一口豆浆，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残渣便开始介绍。
“我是选了两首，一首《Experience》，一首《匆匆那年》，纠结了很久做不下决定，你帮忙做做定夺。”施疏影缓缓开口，他先是播放了Experience的部分片段，有播放了后者的部分片段。
裴野的手指翘了几下桌，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匆匆那年。”
施疏影低垂着眼，点头，“好，那就这首。”说完就把钢琴谱转发给裴野，“我们看谱弹奏遍，看看效果如何，再花点时间把谱背下来试遍。”
他们先顺了遍下来，裴野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施疏影拉错了好几个音。在他第九次拉错后裴野停了下来，“我是真信你挺久没碰琴了。”
施疏影尬笑几声：“初三开始我就没怎么碰过琴，上了高中就真的一次没碰过，难免有些生疏。”
裴野没答话，而是示意他再来一遍。
第二遍里施疏影明显找回那种感觉，没再错过，拉完他鼓励似的给自己鼓掌。
又练习几遍，顺道将谱子背下来后桌上凭空出现了两盘哈密瓜和芒果，施疏影用叉子插了块哈密瓜放进嘴里，问：“什么时候送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裴野淡淡道：“在你沉迷音乐时阿姨拿来的。”
施疏影点了点头，又塞了几块哈密瓜，“那我们今天就到这？下周末也是这个时间吧。”
裴野和他对视着，一时间没一人开口，还是裴野先打开了自己包的拉链，拿出几本本子。
施疏影定睛一看，是物理书和物理练习册答案。
“搞完音乐搞学习，我们两手抓。”
就这么，施疏影被他抓着把高一物理给过了遍又把陈敏教到的知识给细致地掰碎来喂到施疏影嘴里。
搞完后他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裴野收拾好东西站起来，“下次还是这个时间。”说完还冲施疏影笑了下，但那笑在施疏影看来同嘲笑无差，可他现在经过物理的洗涤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叶妮在裴野准备离开时出声挽留，问他要不留下吃午饭，裴野借待会有事婉拒，可叶妮不死心想开车送他。
施疏影边帮后者拒绝了自家母亲的好意又好声好气地把自家老母哄进房里：“妈你手机响了，看看是不是爸或者是你的小姐妹找你出去玩，我去送人家就行了。”
终于把叶妮哄进去，施疏影逃也似的拉上裴野里出门，“你家在哪？我送你去吧。”说着就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备注“call”的联系人拨了过去。
还没拨通裴野就把他放在耳边的手机拿下来挂断，塞进施疏影口袋：“不用叫车，我待会要去带小孩。”
施疏影琢磨了下，“我和你一起去吧，多我一个没事吧。”
“阿姨不是煮了午饭？”裴野没直接答应。
“哈，她会做饭，母猪都能上树。”
裴野：“？”
“番茄炒蛋她都能做成案发现场，八成是她点的外卖还强撑面子说自己做的。”施疏影毫不留情地把自己亲生母亲的黑历史给抖出来。
裴野睨了他一眼，施疏影见他还不答应便右手搭在他的右肩，左手半挽着他的左臂借着力直接把他往前推，“诶哟走啦走啦纠结这么多干嘛，走走走，带我一起去。”
裴野无法，只能带上他。
“去哪？”
“柳新园12幢1006。”
“这是谁家？你家吗？”
“不是。”
“那你家在哪？”
“你怎么不回答。”
“说话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话很多。”
“知道啊。”
“我们下周就不补习物理了吧！”
“嗯，补数学。”
“……别呀，纯练琴呗。”
“好不好好不好？”
……
从承泽到柳新需要过三个红绿灯，再穿过条步行街。裴野本准备带施疏影抄近道直接到柳新园，谁知正好那条小路正好被封。
没办法，他只好带着施疏影原路返回，顺便让解决了午饭。
施疏影戴着随身听，在四十九朵花里和一群幼稚鬼斗图，馄饨店外卖糖葫芦的爷爷的吆喝声一阵接着一阵传来。
施疏影有些馋，他摘下随身听，问裴野：“那个小孩多大？他会吃糖葫芦吗？我要不给他带个？你吃吗？”
“……”裴野听着施疏影这四个接连不停的问题，一路上被对方的话唠搞得有些麻木，“14，不会，不用，不吃。”
施疏影一拍桌，站起身：“好，我这就去给他买。”
裴野：……
施疏影冲出去找卖糖葫芦的爷爷买了三串，买完后又快速回到店里，裴野正在付钱。
他把其中一串糖葫芦串递给他，等裴野付完继续往目的地去时他给裴野转了五块钱。他始终落后裴野两步，转账过去的瞬间裴野停下步子，施疏影一个没注意就撞上去。
他捂着撞到的额头：“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卧槽痛死我。”
裴野抿了抿唇，看着施疏影在那揉着红了块的地方，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继续向前。
施疏影也是心大，嘀咕了两句又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点进新的群消息。
【小米粥：@全体成员我和绵羊@YVioletY 商量好合唱曲了，下周就可以排练】
【小米粥：我可能赶不回来参加排练，所以不会参加这次合唱「苦涩」你们加油】
【YVioletY：「分享音乐《后来》」】
【叫我女王陛下：唱后来吗？】
【YVioletY：@叫我女王陛下 对】
施疏影手指顿了顿。
【TrS：我和裴野曲子也定了】
【你魏哥：@TrS 树啊，把我从黑名单中移出来吧】
【TrS：@你魏哥 「微笑」】
【TrS：「做你的白日大梦去吧jpg.」】
“到了。”裴野开口提醒道。
施疏影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入目的就是大门牌柳新园12幢二单元，金碧辉煌。
他夸张地张大嘴，“哇——”了声。
裴野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按下电梯10楼，伴着叮的声音施疏影和裴野一同出了电梯，敲响了1006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差不多176的“小孩”，如果站在189厘米的裴野身边并没多高，但站在甚至还没到180的施疏影身边，完全看不出人家比他小两岁。
“这是？”176厘米的“小孩”看着施疏影，明显在问裴野。
“小姨学生，施疏影。”裴野又向施疏影介绍，“这是裴尘。”
施疏影看了看裴尘又看了看裴野，发现他俩眉眼间有点像，但裴尘可能是因为常笑的原因，比裴野阳光很多，他在心里默默比较。“陈老师的孩子吗？”
裴野轻声“嗯”了声，“陈老师是你小姨？”施疏影发问。
裴野还没回答裴尘就抢先道：“是啊是啊，你们先进来吧。”
进去后入目的就是挂在客厅正中央的合照，除了裴野，裴尘和陈敏，那张照片上还有坐在中间的两个老人和一对夫妻还有陈敏身边的男子。
裴野照相时估计才四五岁，穿着小制服脸没有现在这么臭，还笑着。
“小姨出门了？”
“昂，就在你到这的前脚。”裴尘盘腿坐在沙发上，回答裴野的问题，又看向施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