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到,让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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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我对它的记忆就是热
“卟离,辅导员叫你把资料拿过去办公室给他。”
我点一点头,应道“好”便抱起桌上的一大叠纸堆。
纸堆叠得太高,严重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原本想着从教室到办公室也没多长的一条路,下个楼梯拐个弯就到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到,于是我就没有过多在意。
谁知道意外就这么发生了呢。
扑通一下,我踩空了一个阶梯,纸堆也散落一地,马上脸就要着地的时候被前方突然出现的人给扶住了。
对方身形高大,穿着运动服,声音温和地问我:“同学,你没事吧?”
我缓过神,从他身上起来摇摇头:“没事没事,谢谢你啊!”说着就蹲下身开始捡掉了一地的资料。
对方也帮我捡了一些,最后整理好放到我手上。我接过,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
我这才看到他的脸,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帅,两个字就是很帅,三个字就是超级帅,四个字就是帅出天际,五个字就是超级无敌帅,七个字就是超级无敌霹雳帅……反正满脸写着帅这个字。
我盯着他的脸发起了呆,看了好一会儿,竟然有些脸红:好他mua帅的一个帅哥。
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同学?”他叫到,“你哪个系的啊?”
“啊……”我拍拍自己的脑袋,对着他笑,“哲学系的!你呢?”
“经济学的。”他说完后一瞬便有人叫他过去,他回头应了一下对方,又转过头和我说,“哲学系?你是卟离?”
“你认识我?”我有些疑惑又有些高兴,他竟然认识我?!我这么有名的吗!!
“认识啊,我们学校新一届‘校花’嘛,艳压一众学姐和同届女孩,当之无愧的‘校花’。”他笑着打趣道。
校校校校校校校…校花???
我的脸色变化莫测,最后定格在不可思议。
他的朋友又在催他了,他继续说:“我叫张谷竹——你这是要去找辅导员吧,赶紧去吧,我先走了。”他对着我伸出大拇指向后指了指他身后不停呼唤他的朋友。
他走了好一会儿我都还呆愣在那,最后同手同脚如同行尸走肉般抱着资料进了辅导员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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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一大叠资料放在辅导员桌上,即使我用了最小的力气轻放尽量不发出声,但无奈这纸堆太过沉重,还是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太累了,太累了。以后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再做这种事了!谁爱做谁来吧!
我在内心咆哮,但面色不显。
我喘了几声,说:“老师,资料我给您拿来了。”
戴着厚厚的镜片的眼睛的男人从电脑后探出半张脸,下巴满是胡渣,脸色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能驾鹤西去。
这位看起来活像中年失业的颓废中年人实际今年才二十有八……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同学口中知道他这么显老的原因,这位老师有严重的社恐,不愿意见人,没日没夜地沉醉在科学实验里。后来还是F大校长看不过去他曾经的得意门生这般模样,硬让他来赏脸教我们这群怨种,他不好拂了恩师的面子,只好答应。
他朝我招了招手,我还以为他叫我过去,便迈着腿往前走,结果还没走几步人家就满脸惊恐地往后退,嘴里还模糊不清地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
我讪笑一下,摸了摸鼻及时止住了脚步。
他情绪缓和下来后拿起靠背椅子后方的长扫帚,用扫帚把将桌上的钥匙往我这推。
“这…这是你的宿舍钥匙。”辅导员可能不是经常和别人说话,导致他的声音发涩,有些刺耳。
况且这社恐得有多严重啊!!递个钥匙都要用扫把来,保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见我拿起钥匙放进口袋,他又用他那有些沙哑刺耳的声音说:“你知道宿舍,在哪儿吧?”
我一点头:“知道。”
他也一点头:“那…就好,学校宿舍是四人间,但因为前阵子第一批申请宿舍……的时候你没及时上报,所以这次和一个其他系同级的同学一块住。”
很久不说话又加上说了这么长的一段,我隐隐约约地看见辅导员嘴唇轻抖,呼吸都有些加重。
于是我非常善解人意地等他没什么大事通知后迅速出去,还顺带给他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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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一下颠着手里的钥匙,慢步往宿舍楼走去。路上遇见了卟弃——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养妹。
隔了老远的距离她就跟个弱智一样不停边挥手边叫哥,我实在忍不住翻了好几个大白眼。
她一路小跑向我冲来,差点就这么撞我身上。
讲个很惭愧的事,作为比她大两分钟的哥哥,也就是我,身高只有178厘米,而这个女孩子足足有175厘米!
这是什么概念知道吗?!我都不敢让同学知道我俩是兄妹!
“哥,你你宿舍在哪儿?我帮你把你的行李拿过去。”说着她就拍了拍放在她左右各一个的两个行李箱。
我伸手想要夺过去这俩个行李:“我自己可以的。”
但卟弃却左躲右躲,不让我拿,我有些气:“快给我。”
她将行李箱往后拉,态度坚决地说道不行:“哥你身体不好,还是让我来吧!”
“来来来,来个屁!”我语气暴躁,“不就是小时候摔了一跤嘛,都过了十几年还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快给我,我整理完东西还有选修课呢!”
闻言,卟弃眼眶有些微红:“哥你别生气,我就是担心你,想帮你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
我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放软:“我可以的,我记得你不是还有课,我自己行,实在不行我会大点胡给你让你来帮忙的,毕竟免费劳动力谁不要呢?”
她犹豫了一下,将行李递给我:“那成,哥有麻烦了就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给我。”
我哄着好不容易把她给送走,心里郁闷。
每次爸妈都经常说我和卟弃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很像,我就想说,哪里像了?哪里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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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着行李到了宿舍门口,刚取出钥匙还没插上去扭开门,那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我看着出来的人有些震惊,还特地往后退了一步去看门牌号,没错啊,是A栋123啊,怎么……怎么会出来个女孩子?
我瞠目结舌,关键这个出来的女孩子眉间含情,像干完啥事一样。
我呆在门口不敢进去,那个女孩看到我明显也愣住了,扭过头看了眼客厅,说:“你也是?”
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我也是什么?!你说清楚,这不是我宿舍吗?!!!
“啊…”我捏了捏衣角,这种万分紧急的时刻,我的脑子却宕机了。
非常非常非常不凑巧。
那个女孩边瞧着我边摸下巴:“他口味什么时候变这样了?开始喜欢清纯挂了?”说着还朝我笑了一下:“小同学,你成年了吗?”
我:“……”呵呵哒。
女孩虽然是在笑,但那笑容充满了恶意,给她原本昳丽妩媚的脸庞添了几分邪魅。
我刚想回答说自己是个大学生,已经成年了,但对方似乎对我的答案也没什么兴趣,没等我回答就像一阵风一样扭着腰飘走了。
虽然长得好看,但有毛病。
这是我对她的评价,不为什么,说个‘你也是’也不说清楚是什么我也是,整个对话下来牛头不对马嘴,还看不出我成没成年。
我成没成年关她什么**几把事啊!
我在心里默默给那个离去的背影竖了个中指。
抬步进去后我先四处望了望,学校宿舍是一层三间宿舍,F大的宿舍也和其他学校不同,每间宿舍的空间都特别大,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也不是像以前高中时候的上下铺,而是有两间房,每间放了两张床。
因为我太晚报了住校,所以只能和别系的人住。
总共就两个人,我和那个不认识的同学一人一间房,简直就是完美!
我提溜着行李,心情很好地哼着歌要去看看住哪一间。
刚走到我左手边的那间房突然出现说话声:“同学你住另一间吧,这间我已经选了,东西也收拾好放好了。”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但随即又觉得这声音熟悉的很。
我慢慢转过身,果然,是之前遇到的张谷竹。对方看到我明显也有些惊愕,他试探地开口:“卟离同学?”
“哈哈是我,张谷竹同学,你好你好。”我对他点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也一点头:“我也没想到你原来是我室友。——你要住这间房是吗,那我去把我的东西整理出来换到另一间吧,你住这间。”
“不不不,”我紧忙拉住他的手,连摇了好几下头,“不用这么麻烦,你已经放好东西了就住这边,我住另一间也没什么问题。”
“那好,你要是实在想要这间随时和我提,我可以换的。”
我迅速点头,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感觉刚听过了。没多想,我的注意力又跑到了张谷竹帅气的脸庞上,救命真的好帅!
“交换下联系方式吧?”我又开始对着张谷竹的脸开始发呆,他一句话打断了我的神游天外。
我拿出手机:“好。”
他问我电话号码,我一溜串地背了出来,他在拨号键上打出拨了过去,在我手里的手机出现响声后才挂掉。
他又点开微信二维码让我扫,我点了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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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谷竹的微信没有设置验证,直接就通过了。
他的微信头像是挂在黑夜的月亮下两山的夹道中的竹林,透过月光仿佛能看到竹枝上都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白雪。昵称也是一个“竹”字,个性签名却是白居易的《夜雪》——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还挺文艺。
我把自己摔进床里,点进了他的朋友圈,却只有今天刚发的一条,阳光辉映下的楼层走廊的照片配了个感叹号。照片再往下就是灰色的一行小字。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我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发了好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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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出天际的大帅比:下课了吗?
发消息的是张谷竹,这是我之前给他的备注,是不是非常形象!
经过我长时间和大帅比套几乎,靠近水楼台先得月和他熟了起来,从一个单纯的室友关系变成了可以随时插对方两刀……呸为对方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我时不时抬头看眼大屏幕,右手不停记着笔记,左手埋在桌肚一心二用的回消息。
不离:没,快了,等下去吃校外的火锅吗?
对方回了个OK手势的emoji,紧接着又来了条消息。
帅出天际的大帅比:你明天有课吗?
不离:我看看课表
帅出天际的大帅比:嗯,你看。
不离:[图片]
不离:没有,怎么了吗?
帅出天际的大帅比:有事麻烦你,你明天有空没有?
不离:什么事?有空,就是我早上要去找我妹,但很快
帅出天际的大帅比:嗯。
帅出天际的大帅比:那你明天见完了打电话或者发消息给我,我去接你。
不离:好
不离:不对,我还没答应你
不离:你先说什么事
帅出天际的大帅比:明天你就知道了,我亲爱的F大校花。
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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