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教室里，连空气都是沉的。
六月初，热意袭人。端午节这天，学校象征性地放了半天假。考生们早已无心过节，只有讲台上那一摞一摞模拟题还在默默叠高。
但周年不同。
他后背靠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栏杆上，掏出一个保温袋，拎着两只粽子，对林莱招了招手：“欸，过节不吃粽子不吉利。”
林莱翻着物理笔记，头也不抬：“你吃吧。”
“你不吃，我就喂你了。”
“你敢。”
“那你试试。”
十分钟后。
教室走廊尽头，林莱被他逼着剥了一个粽子，咬了一口——糯米软软的，咸蛋黄的油润挂在齿缝之间。
他本来心不在焉，但吃着吃着，嘴角不知不觉带出一点笑意。
周年眼睛一亮：“你这不是喜欢嘛？”
“……没有。”
“那你再吃一个给我看看？”
“周年。”
“啊？”
“闭嘴。”
林莱把粽子递到他嘴边，“你也吃一口，快点，趁还热。”
周年没想到他会来这一下，楞了两秒，才低头咬了一口——然后看着林莱的侧脸傻笑了半天。
“你脸红了。”他慢慢靠近，声音压低，“是不是太甜了？”
林莱耳根一红，拿书堵住他的脸：“你是不是想死。”
“端午节啊。”周年笑着说，“我想过个特别点的节。”
“你是说被我打？”
“不，是说，能不能，给我一个关于你的小挂件。”
林莱微微一怔。
周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粽叶折的小兔子：“这个是我妈教我折的。你也给我一个，就一个，什么都行。”
林莱低头，从书包里翻了一会儿，掏出一支他一直在用的黑笔，递过去。
“这笔我写过所有考试题。”
“哦，那我是不是要拿这笔……写你的名字？”
“你少来。”
“林莱，我真的能写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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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热粘人，但风很轻。
年少的心事像粽叶里藏着的蛋黄，软软糯糯，咬下去那一刻才发现——原来爱也可以这么简单，这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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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彩蛋
粽子可以吃掉，
礼物可以送人，
可是那天走廊上的笑声，
我一辈子都想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