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风高中，阳光透过树影，撒在校园的红砖地面上。新学期的钟声刚响，教学楼走廊便热闹了起来。
林莱抱着书走进了高二（3）班，校服干净整齐，头发稍长，遮住了微微垂着的眼睫。他像是与这喧闹格格不入的一股安静气流，沉默地站在门口。
“新同学啊。”班主任宋老师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家欢迎一下林莱同学，刚从市重点晨泽中学转来，以后就是我们班的一员了。”
掌声响起时，有人没鼓掌。
教室靠窗的倒数第二排，一位穿着篮球外套的男生斜靠着椅子，眼神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林莱，又若无其事地把帽子往下压了压。
“你坐周年旁边吧。”老师说。
“……谁？”林莱轻声问。
“就那个，靠窗那个。”宋老师朝那边指了指，“他旁边空着。”
林莱只好点头，小心地走过去。
那张桌子阳光很好，一半洒在书桌上，另一半照在周年身上。男生坐得散漫，耳机绕在手指上，白色校服被他穿得像外套，袖子卷起一半，露出清晰的手腕线条。
林莱坐下，低声道：“你好。”
周年没回话，只在下一节课下课时，忽然转头盯着他。
“林莱是吧？”他问，嗓音低沉带点懒意。
“嗯。”林莱没抬头。
“你以前在晨泽？”
“是。”
“你长得不像晨泽那种人。”
“……那种人？”
“眼神太干净了。”周年咧嘴一笑，语气模糊，“不像他们。”
林莱没有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内心却已经有些不平静。这个人说话很轻，却很容易让人心跳加速。
下课后，林莱去操场取体检表，路过篮球馆时，听见一声闷响——篮球重重砸在木地板上，弹起，又被人稳稳接住。
林莱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他透过玻璃窗望进去——
一群男生在训练。而其中最显眼的那个，就是周年。
他投球时动作干净利落，步伐像带着风。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少年特有的爆发力与张扬。而最让林莱在意的，不是那些球技，而是投完球后，周年回头的那一刻，似乎目光正好穿过窗户，看到了他。
林莱心跳一乱。
他低下头，匆匆走开。
砰、砰、砰。
他想，也许是篮球声。但也可能，是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