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浓烟呛得苏苏不住咳嗽,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再不走,她们都会被大火吞掉。
她咬着牙,用尽全力把林墨往背上挪。小小的身子晃了晃,膝盖在滚烫的地面上磕出红痕,可她连嘶痛的力气都没有,只顾着把林墨搂得更紧些。背后的衣襟被林墨嘴角渗出的血濡湿,温热的触感像烙铁,烫得她眼眶又热了。
“姐姐再忍忍,苏苏带你走……”她含着泪嘟囔,一步一踉跄地往远离医院大楼。
她背着林墨,来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苏苏腿一软,抱着林墨摔在地上。她顾不上自己手肘擦破了皮,急忙把林墨平放,伸手探她的脉搏——比刚才强了些,却依旧微弱得让人心慌。
“姐姐……”苏苏趴在林墨胸口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心跳,眼泪又掉了下来,“苏苏把好吃的都给你,姐姐……你快醒醒,苏苏会……变得聪明的,然后保护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林墨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此刻蒙着层白雾,却准确地对上苏苏的脸。
“哭什么……”她抬手想擦苏苏的眼泪,指尖却在半空垂落,“我没事……”
“你骗人!”苏苏抓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的手好冷……”
林墨忽然低低笑了声,气音微弱却清晰:“苏苏刚才……很厉害啊。”
苏苏一愣。
“比我厉害……”林墨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却亮了些,“保护了我呢……”
说完这句话,她的手彻底垂了下去,眼睛也缓缓闭上。
苏苏吓得魂都飞了,正要放声大哭,却见林墨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她这才瘫坐在地上,抱着林墨的手,望着远处的火光,忽然想起刚才脑子里闪过的画面里,好像也有个红衣人影,在火里护着什么人……
她不懂那是谁,只知道现在怀里的人,她绝不能再弄丢了。
那边白月初刚跑到一半,鞋底像粘了胶水似的顿住。
“不对啊……”他摸了摸后脑勺,眉头拧成个疙瘩,“大老板呢?难不成他俩还没跑出来吧!?”
他扭头望了眼远处冲天的火光,忽然想起林墨被捆在窗边时,那脸色白得像张纸——那女人本就虚弱,怕是根本没力气冲出来。
“靠!”白月初低骂一声,转身就往火场跑。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死了可不行!那可是答应给一车棒棒糖的人!草莓味、橘子味、葡萄味……少一颗都不行!
等他喘着粗气冲到医院外的空地上,一眼就看见苏苏抱着林墨缩在一边。小姑娘肩膀一抽一抽的,怀里的人闭着眼,脸色煞白,嘴角那点血迹在火光衬映下,红得刺眼。
“喂!你们在这儿啊!”白月初几步蹿过去,蹲下身就去探林墨的鼻息。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被一片冰凉刺得心头一跳。
“道士哥哥!”苏苏抬头,眼睛肿得像核桃,“姐姐她一直不醒……”
白月初没应声,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咂咂嘴,一脸肉痛地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剥开——里面是颗鸽蛋大的药丸,琥珀色的外壳泛着温润的光,隐约能看见里面流动的光晕。
“这可是我花了30块大洋得来的‘醒元丹’,本来想留着……”他嘟囔着,却没半点犹豫,小心翼翼地撬开林墨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算你运气好,谁让你欠我糖呢。”
药丸入口即化,林墨的喉结轻轻动了动。白月初又摸出张符纸,指尖燃起微弱的金光,三两下画好符,“啪”地贴在她心口:“聚灵符,能吊住她的气。”
白月初视线落在林墨脸上,忽然有点不自在地移开,“等她醒了,得让她多赔两盒糖”
他蹲在旁边没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墨的脸。火光在他侧脸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苏苏忽然发现,这道士哥哥皱着眉的样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过了些时间,林墨的睫毛忽然颤了颤。白月初猛地凑过去,差点撞到苏苏的脑袋。
“喂,醒了?”他声音有点急,“感觉怎么样?糖……咳,身体没事吧?”
林墨缓缓睁开眼,视线先是茫然,随即落在白月初脸上,又转向旁边一脸期待的苏苏,嘴角似乎微微动了动,却没力气说话。
白月初见状,从怀里摸出个水壶递过去:“喝点水?”(也不知道水壶哪来的,说拿就拿)
苏苏赶紧接过,小心翼翼地喂到林墨嘴边。温水滑过喉咙,林墨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眼神也清明了些。
她忽然轻轻扯了扯苏苏的衣角,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糖……没忘……”
白月初眼睛一亮,瞬间挺直了腰板:“算你还有良心!”
苏苏看着林墨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又看看白月初那副喜滋滋的样子,忽然觉得,火光虽然吓人,却好像照亮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某个道士藏在贪吃外表下的在意,比如姐姐看向自己时,眼底那抹比火光更暖的温柔。
身后的大楼还在燃烧,白月初哼着小曲数着将来能到手的糖,苏苏小心翼翼地替林墨理着碎发,林墨靠在苏苏怀里,指尖悄悄勾住了她的衣角。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个事!大楼里你们的续缘对象似乎还没出来吧”林墨虚弱地开口说道。
说到这,白月初与涂山苏苏猛然被一股力量拖走!
大约是进入回忆之境的次数太多,白月初也隐约摸到了点门道,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就忍不住骂了句娘。
发现自己再次进入回忆之境,和涂山苏苏一起站立在茫茫黄沙中的时候,白月初几乎是崩溃的。
“命都快没了,他们竟然还有功夫回忆过去?!”
他和涂山苏苏站在安全区域也就罢了,梵云飞和厉雪扬可还在火海里呢!
这么争分夺秒的危机时刻,哪怕回忆之境的时间流速不同,也很有可能会出事的好吗?!
他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等从这出去的时候,他该不会只能从楼上捡回两个人干吧?
不,应该是一坨沙子和一个人干。
正好可以用沙子把人干埋一埋,这样也算是在一起了,不知道能不能算任务完成?
“道士哥哥,我们又进来啦。”涂山苏苏拽了拽白月初的衣角,“可我们进来了,姐姐怎么办!”
“放心好了,回忆之境与外边流速不一样,那女人应该在安全区域呢,问题不大”
“好”苏苏又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姐姐没事就好,那我们现在去找厉雪扬姐姐他们”
白月初默默的捂住额头,涂山氏怎么会有这么菜的狐妖?又笨又傻又蠢又弱。这么一想的话,没准就是因为这只小狐狸精太笨,所以才什么都学不会的?
因为笨,所以什么都学不来,于是就很弱。
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啊!
林墨看着眼前两人变成灵魂出窍的木雕,便明白了两人应该陷入了续缘者回忆之中。
于是林墨呼唤出了小九。
“解释一下,你宿主我差点没命了好吧!怎么回事,你给我的是这个世界的法术境界吧,世界法则怎么会干扰呢?是不是又是主系统搞得鬼?”
“宿主,我也不知道啊”
“嗯?”林墨带着杀意的眼神看向小九
“好吧,我说,我说。主系统说这样可以用苦肉计上演一波美人救美人,来增进你和苏苏之间的感情。”
“开什么玩笑,诚心整死我呢?什么狗屁增进感情,他就是记仇!这破任务老娘不干了,要么你让他把法力全给我,要不我直接死,这破世界谁爱待谁待!”
“宿主,主系统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为表歉意呢,他决定不干涉你在这个世界的行使权力,只有能顺利完成任务就行。”
“好啊,那让我恢复到原来的实力”
“好嘞”
话音刚落,林墨忽然觉得丹田处涌起一股熟悉的暖流,像沉寂已久的火山骤然喷发。她下意识攥紧手指,指尖竟泛起淡淡的银光——那是她原本的灵力在流转,带着穿透时空的凛冽感。
“这……”林墨愣住了,随即感受到四肢百骸都被一股沛然力量充盈,刚才被烈火灼烤的灼痛感、灵力亏空的虚弱感,竟在瞬间烟消云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苍白褪去,皮肤下仿佛有星辰在流动。
林墨抬手,掌心自然凝聚起一团莹白的光球,光芒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这才对嘛。”林墨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她侧头看向半空,那里隐约有个透明的小九虚影在飘,“早这样不就省事了?”
“宿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小九的声音带着点讨好。
“还行。”林墨淡淡道,指尖一弹,那团光球化作无数光点散开。
看着面前燃烧的熊熊大火,林墨不禁咂舌。
“小九,用积分兑换‘净炎露’”
净炎露:透明如露的液体,触碰纯质阳炎时会化作细密水雾,能中和火焰的灼热灵力,且带有净化气息,专门克制这类烈性妖火。
林墨踏空而上,衣袂猎猎翻飞。她指尖轻点系统面板,净炎露化作银线落入掌心。在接近那汹涌的纯质阳炎时,她扬手将净炎露挥洒而出——刹那间,细密水雾如星河倒悬,与肆虐的金色火焰疯狂对冲。
阳炎的灼热灵力被中和,发出“滋滋”异响,原本吞天噬地的火势,竟如被扼住咽喉的凶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
林墨悬于半空,目光如炬,持续催动净炎露,水雾不断蔓延,将整栋楼的火势逐步绞杀,直至最后一丝火星熄灭,她才缓缓落地。
林墨刚落地,就听到细碎的沙砾挪动声,顺着声源看去,月映丽城正维持着半沙化的形态,勉强用沙砾聚成的喉咙发出微弱呼救。
“啧,还挺顽强。”林墨走上前,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按在沙堆上。柔和的灵力如春雨润田,沙砾缓缓重塑成人形,月映丽城踉跄着站稳,看向林墨的眼神满是复杂——有惊惶,也有隐晦的感激。
“谢、谢谢……”月映丽城声音发颤,想起刚才被火焰逼得只能靠沙化自保,仍心有余悸。
林墨摆摆手:“人道主义,别多想。”
……
他们回到现实世界。
从记忆中挣扎出来的厉雪扬恼羞成怒的两巴掌拍在梵云飞的脸上。
“混账!谁是你未婚妻啊!”
嘴巴上说着恼羞成怒的话,心里却笑开了花。
“……”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的梵云飞跪坐在地,捂着脸茫然的抬起头,“我、我什么都没说。”
厉雪扬瞬间进入凶巴巴的状态:“闭嘴!”
“……哦。”
真是又傻又蠢又气人!厉雪扬闭了闭眼,体内的寒冰之气也快要告罄,再这么下去……
她深吸了口气,心里又是憋闷又是酸楚,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正憋闷着,眼角扫到周围焦黑却无明火的墙壁,厉雪扬猛地回神:“哎?火呢?” 声音里的诧异,让僵持的气氛突然松快。
她环顾着四周,发现林墨和月映丽城朝这边走了过来,看向林墨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是你灭的火?”
林墨晃了晃净炎露的空瓶,挑眉道:“不然呢?你当这火自己长脚跑了?” 厉雪扬被呛得一噎,却没法反驳。
“谢谢你啊”厉雪扬没由地尴尬到了剩谢。
“小意思”
梵云飞趁机凑过去,小心翼翼伸手:“我、我也可以救你出去的……” 话没说完,就被厉雪扬瞪回来。
可她这次没躲开他的靠近,只是别别扭扭地哼:“当年在沙狐城,你要是有这机灵劲儿,也不至于让我误会千年!” 后半句像赌气的抱怨,却把藏了千年的委屈,轻轻摊在了月光下。
梵云飞急得手忙脚乱,沙化的指尖都忘了收,金粉簌簌落在厉雪扬衣角:“我、我怕你嫌我笨……”
这话让厉雪扬瞬间想起幻境里,他抱着自己穿过火海时,沙砾在身后堆砌成的、写满“求婚”的沙堡,那些被误解掩埋的真心,突然就漫上心头。
她别过脸,冰凉的指尖悄悄碰了碰他发烫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笨狐狸……这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就把你冻成冰雕扔去守城门!”
梵云飞眼睛瞬间亮起来,结巴都治好了似的连声应:“没、没有别人!只有你!”火光虽灭,劫后余生的月光里,千年的误会与眷恋,正顺着相触的指尖,慢慢融成蜜糖。
装在厉雪扬病号服口袋里的半块千年御水珠缓缓的漂浮出来,与梵云飞手上的半块拼合在一起。
曾经分开的彼此,终于在历经千年后重新找到了对方。
白月初叼着一个棒棒糖带着苏苏走来,含糊不清喊:“喂!你们小情侣撒糖别忘买单啊!”
“姐姐——!”苏苏清脆的嗓音穿透空气,像只欢快的小鸟,从后方飞速扑来。
林墨刚一回头,就被撞了满怀。苏苏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颈窝,小身子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把林墨撞得往后踉跄半步,却稳稳接住。
林墨笑着揉她发顶,指尖划过粉白的耳朵,苏苏像只撒娇的小狐狸,仰起脸时眼睛弯成月牙,脸颊上的小酒窝盛着甜:“姐姐灭火超厉害!苏苏好喜欢~”
林墨被她直白的欢喜烫了耳朵,嘴角却扬得更高,把人往怀里又拢了拢,远处的烟火余烬、现世喧嚣,都成了这一抱的温柔背景。
白月初在旁啃着糖吐槽:“喂喂,别当我不存在啊!糖钱还没算呢!” 却见苏苏从林墨怀里探出半个身子,举着颗草莓糖晃:“道士哥哥,分你!” 林墨看着这一幕,指尖悄悄勾住苏苏的手,在月光与余温里,把红线仙的暖,酿得更甜。
白月初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叼着棒棒糖的嘴都忘了嚼,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伸手的动作活像讨食的小狗:“小苏苏!还是你疼哥哥!”
林墨看着他那副馋样,忍俊不禁,指尖在系统面板轻轻一划,凭空变出个半人高的糖箱,“咚”地撂在白月初脚边。
糖箱盖“啪嗒”弹开,各式妖馨斋糖果堆得小山似的,草莓味、葡萄味、榴莲味(这个是故意的)…… 白月初的眼睛瞬间比糖纸还亮,嗷一嗓子蹦起来,差点撞翻糖箱,手忙脚乱抱出两大捧,含糊喊着:姐!你!你简直是我亲姐!”
“哦?我的确是你姐,不过是堂姐。”林墨漫不经心的回道,这还是从小九那得来的消息。
白月初抱着糖的手猛地一僵,棒棒糖“啪嗒”掉在糖堆里。他瞪圆眼睛,糖渣还沾在嘴角,结结巴巴道:“堂、堂姐?!你咋不早说!”
随即眼睛滴溜溜转,抱着糖箱凑近林墨,谄媚笑:“亲堂姐!你看这糖箱……要不、要不再续一车?我就说咱俩气场这么合,敢情是一家人!”
林墨斜睨他,指尖又在系统面板划拉,空中应声落下个更大的糖箱,“我林墨别的没有,糖,管够。”
白月初瞬间跳起来,欢呼着把两个糖箱摞一起,边往怀里扒拉糖边喊:“堂姐威武!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罩着的人!谁敢欺负你,先过我这百颗糖储备的关!”
那副见糖忘形、拼命抱大腿的滑稽样,让苏苏捂着嘴直笑。
苏苏仰起脸,睫毛忽闪,拽着林墨的衣角晃了晃:“姐姐,原来你叫林墨啊,我叫涂山苏苏,要成为最厉害的红线仙!”
林墨揉了揉她蓬松的发,笑着回“那以后我护着你啊,帮你成为最厉害的红线仙。”苏苏眼睛弯成月牙,往林墨怀里钻得更深,像抱住全世界的甜。
“……那是什么?!”原本感动到热泪盈眶的月映丽城仰头看向天空,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头顶,半透明的未知妖怪张牙舞爪的盘踞着。
“竟然还敢来?”白月初冷笑一声,脚尖往旁边的墙壁上一点,手指一动,一根木棍凭空幻化出来:“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
所谓当头棒喝不外如是。
半透明的大妖缩了缩不明显的脖子,还没跟白月初打上照面就飞快的逃窜出去。
“啧,跑的还挺快。”白月初收起木棍,在梵云飞身前站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在病房里发现的妖气线也是它的。”
这股熟悉又坑惨了他的妖气,他绝对不会认错
梵云飞微微虚起眼眸,把护在身后的厉雪扬露出来:“无实体……大妖,厄喙兽……在它身体……的覆盖范围……内,所有生物必、必将厄运缠身。”
“难怪……”想起之前来医院的倒霉情况,白月初的脸不禁一黑,“你不是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吗?怎么还会信那个千年御水珠出现必将招来灾厄的传说?”
“从、从来没、没见过,猜、猜的。”
厄喙兽对于梵云飞这种活了千年的大妖也是只闻其名的,更别说这种妖怪连名声都不响,要不是刚才厄喙兽现在千年御水珠合并而现了形,梵云飞也不会将这些事情都联系到一起。
“说起来那个时候……”白月初看着依偎在梵云飞身侧的厉雪扬,恍然想起在回忆之境里的见闻,他很确定当时那个左拥右抱的人不是眼前这只傻土狗,这种误会应该尽早解除会比较好。
可是他看着两人眼下这副样子,哪怕不言不语也有种难言的亲密透露出来。
算了,这样也好,就算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这两个人也可以因为真诚不解而释,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白月初笑了笑:“没事,是我刚才想岔了。”
倒是月映丽城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皇子被皇子妃误会的事吧?”
厉雪扬说梵云飞左拥右抱,说梵云飞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作为从小和梵云飞一起长大的月映丽城可以很肯定的说,没有,从来没有过。
可厉雪扬说的言之凿凿,她就不得不思考其他的可能性,结果……还真让她给记起来了!
厉雪扬蹙了蹙眉:“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那我就可以很确定的告诉您,您那天在沙狐城见到的殿下并不是他本人,而是我们陛下。”月映丽城顿了顿,“陛下一直期望殿下可以早日继承皇位,可长老们提出了必须要娶您的条件……”
厉雪扬冷笑一声,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你是想提醒我,他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继承皇位吗?”
哪怕她现在对梵云飞的心思深信不疑,可现在被人戳中痛处,还是让厉雪扬阴沉了脸色。
月映丽城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我想说的是,殿下当时向您求婚了九十九次都没成功,我们陛下情急之下就想到了用变身术代替殿下向您求婚,只是……”
只是沙狐皇帝实在不着调,自认为撩妹无敌,她就多了句嘴怕陛下不靠谱,年迈的沙狐皇帝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就用梵云飞的样子去……泡妞了,然后喝了个东倒西歪,想必就是那个时候被厉雪扬撞了个正着。
可惜家丑不可外扬,陛下再怎么不着调也不是她能置喙的,所以月映丽城含糊其辞的把这段内容带了过去:“那天殿下早早就带着聘礼出门了,陛下也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未能成行,并没有去找您……求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天夜里殿下根本就没有回过沙狐城,他是第二天和您一起回来的。我们当时也奇怪,殿下向您求婚那么多次都没能成功,那次你们伤痕累累的回来后,就宣布结婚,让人始料未及呢!”
厉雪扬恍惚想起对战蛇发火姬的时候,梵云飞说在此之前他和蛇发火姬打了一天一夜……她阴沉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舒缓下来。
原来……真的是误会。
厉雪扬的心情是好了,可梵云飞的心情却糟透了,任凭谁知道自己有个连求婚都想帮忙的爹,估计都挺糟心。
“况且殿下作为西西域第一强者,后来还为了您放弃皇位,怎么会因为继承权而去向您求婚?”月映丽城言辞恳切,想起这近千年时光中的波折,“殿下对您是真心的,他……很爱你。”
白月初忍不住问道:“三个长老不是说梵云飞娶了厉雪扬就能继承皇位吗?为什么土狗最后放弃皇位呢?”
月映丽城看了一眼梵云飞,“因为殿下想把千年御水珠作为他们的定情信物,且以此为续缘之钥。”
白月初皱眉道:“御水珠是沙狐的克星,你们长老肯定不会答应吧?”
“没错!”月映丽城继续说道,“长老们说,如果殿下想继承皇位就必须放弃御水珠,可殿下宁愿放弃皇位,也不愿意放弃跟皇子妃的定情之物!自此,殿下带着皇子妃隐居,直到皇子妃去世。”
一旁的涂山苏苏双手托腮,脸上满是崇拜和钦佩:“哇——大哥哥好令人敬佩!”
此时,厉雪扬泪眼婆娑地看向了梵云飞:“原来是这样?”
按照常理,他们成婚后,梵云飞可以继承皇位。可是,他却带着自己归隐山林,过着寻常百姓的生活。
她以为,梵云飞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表决心,自己娶她厉雪扬是因为爱,而不是皇位!
却没想到,他给予自己的爱,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多得多。
“傻瓜!”厉雪扬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御水珠虽然是见证我们爱情的信物,可它也是你们沙狐的克星,如果你放弃它,我不会怪你!”
梵云飞的眼中瞬间亮起光芒,将千年御水珠连同厉雪扬的手一起握入掌心。
“对、对不起,御水珠……帮了我们很多次,我、我不忍心丢弃它。以,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这是他们之间爱的见证,哪怕明知道拿着御水珠就只能放弃皇位,他也不想舍弃。
从头到尾,梵云飞在乎的都不是什么皇位,他的心里有一片旷野,而这片旷野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厉雪扬。
厉雪扬偏过头,用指尖擦去眼角的泪水,随即如同春风拂面般笑了起来:“只要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不就是当不成皇子妃嘛,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听说梵云飞要放弃皇位,白月初哪里还坐的住,直接冲到两人面前飞快的说道,“答应给我的忆梦锤刚刚被烧毁了,不继承皇位你拿什么给我付报酬?!难道你想赖账?”
梵云飞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唬了一跳,当即一退八丈远:“大、大仙……我、我可以慢慢……偿还你的…
“不行!”白月初眼珠子一转,又哥俩好的搭住梵云飞的肩膀,“我有一计,可以两全其美,有没有兴趣?”
梵云飞死命趔着上身:“你、你说。”
“不就是几个吃饱了撑得慌的老不死吗?你现在妖力恢复,又在厉将军傍身,别说是几个长老,就算是把沙狐城碾平都可以啊,他们不是不同意吗?那你打到他们同意不就行了?”
梵云飞:“……可、可……”可那三位毕竟是长老啊!
“这事我来办!”厉雪扬挽起袖子,“小事一桩,这办法靠谱。”
她早就看那几个怂心不操,仗着身份和年龄就使劲为难梵云飞的糟老头子不顺眼了,以前是一叶障目,现在仔细想想,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和他们唧唧歪歪?
白月初满意的一拍手:“军娘睿智!”
梵云飞:“……”
月映丽城:“……”
林墨:“……”
苏苏:“好厉害!”
截止目前为止,梵云飞那边的事就算完美解决了,涂山苏苏也在厉雪扬恢复记忆之后回了涂山交她的实习任务。
……
就在分别之际,林墨叫住了白月初。
“嗯?堂姐,怎么了?”白月初叼着棒棒糖,口齿含糊的问到。
“接着”
白月初接过,“这是钥匙?”
“新房的钥匙,别住你原来的地方了,而且我听说一气道盟在通缉你,那里暂时安全,你可以躲一躲。”
白月初叼着的棒棒糖差点掉下来,瞪圆眼睛,糖渣沾在脸颊都顾不上擦。他攥着钥匙,尾巴(虽没显形但肉眼可见的兴奋)都快翘上天,结结巴巴喊:“堂、堂姐!你这也太……太靠谱了!我、我这就搬!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除了抢糖时候!” 说着还不忘往怀里塞把糖,那副又怂又欢脱的样子,令林墨忍俊不禁。
林墨画了一张符纸,“跟着它,它会带你去找房子。”
“好嘞,谢谢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