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眼日常

林墨发现,天眼开了之后,涂山的日子变得有趣多了。

清晨去苦情树练功,她总故意往涂山雅雅常喝酒的那块青石旁凑。雅雅喝酒时灵气会透着股烈劲儿,天眼能看见那橙红色的灵力像小蛇似的缠在酒葫芦上。

林墨便托着腮笑:“雅雅姐,你这酒葫芦里的灵气都快喝醉了,摇摇晃晃的,再喝下去怕是要在你手里打醉拳咯。”

雅雅挑眉,扬手就想敲她脑袋,却被林墨灵活躲开。

“少胡说”

雅雅灌了口酒,眼底却藏着笑意。

“有这功夫编排我,不如去帮容容整理续缘档案。”

林墨早用天眼瞥见雅雅酒葫芦里快空了,从袖中摸出个新酿的果子酒坛子:“喏,赔罪的。我看见你葫芦快空了,这酒灵气软,不容易醉。”

雅雅接过坛子,指尖触到坛沿的温度,哼了声“算你识相”,却没拒绝——林墨知道,这是雅雅式的认可。

去容容的书房帮忙时,天眼总能派上大用场。容容对着一堆模糊的古籍发愁,林墨扫一眼就指着某页:“这里有层灵气盖住了,是‘续缘失败后的愿力回收’记载。”说着指尖轻点,那层淡青色的灵气便像薄雾般散开。容容眯了眯眼,眼底闪过讶异:“你这眼睛,倒比放大镜好用。”林墨笑着帮她把散落的卷宗归位,天眼看见卷宗里夹着的小纸条上,容容用极小的字写着“提醒雅雅少喝酒”,忍不住偷笑——原来这位智计百出的二当家,也有这么操心的时候。

但最让林墨心跳加速的,还是和红红的相处。

第一次在练武场见红红练拳,林墨的天眼差点看直了眼。红红的灵力像燃烧的火焰,炽烈却不灼人,每一拳打出都带着金色的光弧,灵气里裹着无数细碎的“守护”意念——那是对涂山、对家人的在意。林墨看得太入神,被红红发现时,脸颊腾地红了。

“看得懂?”

红红走过来,额角还带着薄汗,语气却很温和。

林墨慌忙点头又摇头,指着地上的拳印:“我、我看见你的灵气在保护这块石头,怕它被打坏。”红红愣了愣,随即笑了,那笑容像冰雪初融,让林墨的心跳漏了一拍。

从那以后,林墨总找借口黏着红红。送点心时,她会用天眼看看糕点的灵气够不够温和,生怕太甜腻;陪红红巡视涂山时,她会提前“看”到哪段路的石子松动了,拉着红红绕道走,嘴里嚷嚷着“这边的花开得好看”;甚至红红处理续缘纠纷时,林墨也会悄悄站在旁边,用天眼帮她看清那些藏在争执下的真实心意,再偷偷塞纸条给红红提示——“那只狐妖其实是怕对方嫌弃他修为低”“人类姑娘的包里藏着给妖买的药”。

红红渐渐摸清了她的性子。知道她咋咋呼呼地喊“红红姐快看”,其实是发现了有趣的灵韵;知道她递水时故意碰到指尖,耳根会红得像熟透的果子;也知道她看似胡闹的举动背后,藏着细心和温暖。

一次暴雨,林墨用天眼看见红红在苦情树下淋雨,身上的灵气透着股疲惫。她冒雨跑过去,把伞往红红手里塞,自己却被淋成落汤鸡。“你这是做什么?”红红皱眉,想把伞推回去。林墨却指着她的肩膀:“你的灵气在发抖,你累了。”她的天眼能看见,红红强硬的外表下,灵力因连日操劳而变得有些黯淡。林墨拉着红红往回跑,回到住所一边打喷嚏一边说:“我娘说,累了就要休息,再厉害的人也需要躲雨的地方。”

屋里的烛光映着两人的脸,红红的目光落在林墨被雨水打湿的发梢上,又移到她眉心那枚偶尔闪过微光的灵瞳。“你呀……”红红没再说下去,找来一件披风,披在了林墨肩上。披风带着红红身上特有的香气,让林墨的脸颊比烛火还烫。

林墨偷偷抬眼,用天眼看见红红的灵气里,正飘着一缕极淡的粉色——那是温柔的、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心意。她低下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悄悄喊:“红红的灵气,原来也会害羞啊。”

雨还在下,但屋子里很暖。林墨知道,她的天眼能看透很多东西,却不必急于看清所有。就像此刻,她能“看”到红红对自己的在意,这就够了。剩下的,让时光慢慢说。

最难忘是那次月圆夜。涂山举办篝火晚会,林墨喝了点果酒,胆子大了起来,拉着红红往山顶跑。“我带你看个好东西!”她指着夜空,天眼让她看见无数缘线从苦情树延伸向月亮,像银色的梯子。“你看,那些续缘成功的人,他们的缘线会和月亮连在一起呢。”红红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虽然看不见缘线,却能感觉到林墨语气里的雀跃。

风有点凉,林墨打了个喷嚏,红红下意识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两人靠得极近,林墨能“看”到红红颈间的灵气里,飘着朵小小的、只有她能看见的红花——那是属于心动的灵韵。她突然没了声音,只是仰头看着月亮,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红红越来越快的心跳。

“冷吗?”红红轻声问,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林墨摇摇头,又点点头,故意往她怀里缩了缩。她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瞒不过红红的眼睛,就像她也“看”得见,红红悄悄收紧的手臂,和那份藏在“守护”之下的、越来越浓的在意。

下山时,林墨脚步轻快,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红红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眉心那枚偶尔闪过微光的灵瞳,忽然觉得,涂山的月光,好像因为这丫头的存在,变得更暖了些。而林墨回头朝她笑时,心里偷偷想:下次,一定要让红红也“看见”,她眼里的光,比所有缘线加起来都亮。

第二天林墨是被容容的敲门声吵醒的,头痛得像被雅雅的酒葫芦砸过。她挣扎着坐起来,看见床头放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披风——不是她的。

“醒了?”容容推开门走进来,手里端着醒酒汤,“昨晚喝了半坛果酒就醉得没边,还是姐姐把你背回来的。”

林墨的脑子“嗡”了一声,像是有团棉花堵住了记忆。她记得篝火晚会,记得拉着红红往山顶跑,可之后发生了什么,却模糊得像隔了层雾。“我、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她抓着披风的边角,指尖都在发烫。

容容促狭地眨眨眼:“也没什么,就是抱着姐姐的胳膊不肯撒手,还对着月亮喊‘红红姐的灵气最好闻’。”

林墨的脸“腾”地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掀开被子想去找红红解释,脚刚落地,就看见自己的鞋摆得整整齐齐,鞋边还沾着点山顶的泥土——是红红帮她擦过了。

“她在哪?”林墨的声音细若蚊蚋。

“在练武场,”容容憋着笑,“不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姐姐今早看你的眼神,可跟平时不一样呢。”

林墨硬着头皮往练武场走,心里把醉酒的自己骂了八百遍。远远看见红红的身影,她的天眼突然不受控制地亮了亮——红红今天的灵气里,缠着一缕极淡的粉,比昨天更明显了,像被晨露打湿的桃花瓣。

可当她走近,红红却像没事人一样,照常指导小狐妖练拳,只是转身时,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红红姐!我……”林墨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得手心冒汗。

红红却打断她,把一瓶药膏递给她:“昨晚摔了一跤,膝盖没破?”

林墨这才感觉到膝盖隐隐作痛,低头一看,果然有块青印。她昨晚居然还摔了?!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小声说,像做错事的孩子。

红红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不记得正好。”

林墨愣住了。她用天眼偷偷看红红,发现那缕粉色的灵气里,裹着个小小的“不碍事”——原来红红根本没生气,甚至觉得她醉酒的样子……有点可爱?

练武场的风带着暖意,林墨捏着那瓶药膏,突然觉得忘了也没关系。至少她知道,红红帮她擦了鞋,记得她摔了跤,甚至……不讨厌她的胡闹。

“那、那我下次还能跟你去山顶吗?”她鼓起勇气问,声音带着点试探的颤音。

红红收拳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她时,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让那抹笑意清晰得晃眼:“看你表现。”

林墨的心跳又开始没出息地加速。她望着红红转身继续练拳的背影,看着那缕粉色的灵气在她身后轻轻摇曳,突然觉得,记不记得昨晚的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看”得见,红红心里那朵悄悄绽放的花,正开得越来越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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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狐妖小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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