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流主离开才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西剑流全然不知危险正在向他们悄然临近,或许在他们看来中原人知晓了他们的强大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可惜他们终究错算了,这世间最不缺乏的便是疯子。
随着天允山风云碑的开启,再加上史艳文与藏镜人做下的保证,小兵们顿时偷懒的偷懒,摸鱼的摸鱼,除了装模作样的巡逻之外,整个西剑流的氛围几乎皆是浮躁之色。
要不是赤羽与六部忙的不可开交,八门几乎全员阵亡,这些小兵估计早该被整顿了,然而事实就是没人能够抽的出时间。
就算看起来最闲的守牢任务,实际也只有若泽君一人在那,邪马台笑与天海光流二人为了防止中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这不长的时间内他们还是加紧了精进。
可以说六部中几乎无一人是能够抽出时间的,毕竟修炼的修炼,养伤的养伤。
于是乎,西剑流此刻看着虽是人多,实际在关键时刻能发挥作用的人几乎没有多少。
特别是流主,自从复活过后,除了指责他们的不对之外,仔细回想起来,对方分明什么也没做,与其说他们是饭桶,倒不如说是他们供了一尊惹不起的大佛。
就在他们以为今日除了月牙泪出任务之外应该无事发生的时候,西剑流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道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
“炎魔幻十郎,我数到三,你若是不出来,今日我就把你西剑流的地盘都给你掀了!”
“……”才刚和祭司谈完事情的赤羽,一出来就听到了这样一番狂妄的发言,在脑海中捋了一遍自己不多的记忆,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了,更何况西剑流之外呼唤的人还是女声,别告诉他那是流主在外边惹下的情债。
随着化光而出见到人的那一刻,事实证明是赤羽自己多想了,就以流主那样的性格,别说中原了,就是东瀛女子,估计躲他还来不及,来西剑流找炎魔讨情债,怕不是命太硬就是嫌命长。
“楼主夫人怎的有空前来拜访我西剑流了?”虽然心有预料他们定会在与女人见面,但或许就是他也没有想到,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对方就亲自前来,甚至开口就要见炎魔幻十郎。
“有空前来拜访,你是眼瞎吗,哪只眼睛看起来我像是来拜访的,交出炎魔幻十郎的人头,否则我还珠楼今日必定与你们西剑流势不两立。”
愤怒之色毫不掩饰,但唯一令赤羽不解的便是流主究竟哪里得罪了这名女子,不过问明原因是之一,眼下应该是要组止对方随时可能冲动的作为,尽管他并不认为凭她一人能对西剑流照成怎样的威胁。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交呢。”
“那就用你的命逼他出来!”说完几乎没有多做停留,当时就朝着对方挥出一剑,若非赤羽快速抬手用羽扇抵去招式,否则这一剑下去的结果,只怕他也难以想象。
不过默若归并未因此罢休,要不是力道算不上大,就刚才那一招他用折扇又怎么可能将其挡下,可就算如此,对方如影一般的速度,似乎也可以帮其解决力度上的缺陷。
最后实在难以游刃有余了,他这才唤出了自己的凤凰刃,同时一刀挡下女人再次落下的利锋:“我不明白你找他的用意,但炎魔幻十郎现在确实不在西剑流之中。”
实力相探,几个回合谁也不落下风,一时间倒是叫他想通了另一个问题。
默若归的实力是未知的,就算想要试探对方的底细,光他一人绝对是不够的,而且从方才的打斗看来,她显然十分擅长持久的消耗,如果不是现在的她正在气头上,但凡留她一些理智,可能此时此刻的自己早就败了。
默若归的动作微顿,到底还是收回愤怒之心找回了理智,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微微发红的瞳色,视线直勾勾的落在赤羽的双目之上,那样的神色就仿佛在警告自己说的最好是实话。
但赤羽是谁,西剑流的军师,在金光世界与另外三人并称四智的智者,就算流主现在身在西剑流他也有办法将对方说的信以为真,更何况流主此刻不在西剑流,简直连编的精力都省了。
“他现在不在西剑流,我们也不知晓他的去处,如果楼主夫人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在天允山天下风云碑第一战开启的时候前来。”
随着场景陷入沉默,就在赤羽认为对方应该会走这个台阶下的时候,结果默若归直接凭空变出一张椅子就地做下:“那我就等,等到他回来为止,今日我默若归若是不取他狗命,我就不配还珠楼楼主夫人的这个身份。”
“……”赤羽一时也有些无奈了,看得出来,这女人还挺执着,但……为何呢?
“楼主夫人,不知赤羽问你一个问题可否?”
“问。”她并没有给赤羽好的脸色,毕竟身为西剑流的人,在未确认温皇还活着之前,无论是谁皆是她的仇人,只是在那之前自己更想先解决炎魔幻十郎的性命罢了。
“你为何非要执着我们流主,或者说温皇就是任飘渺,而温皇死的时候也带走了与你一路回去的任飘渺?”
折扇半开,目光凛然,对于默若归为何非要流主性命,除了这点,大概也没有别的比这更适合的解释了。
这一回,默若归倒是没了回答,微垂的双眸显然证明了赤羽的思路。
不得不承认,赤羽确实聪明,可惜随着他的猜想,其实对方并未离开温皇的棋盘,无论那人是否生死,至少赤羽一日未发现他的游戏,西剑流就注定无法长存,这是温皇的乐趣,亦是天道的剧本。
但……“西剑流的军师,有些东西你越是知道的详细,真可能成假,假也可能成为真。”
“看样子我应该猜对了。”说着,合起折扇面露笑意,不过还不等他向默若归继续套话,殿外忽然冲进小兵一人,只见对方面色苍白,步履匆忙且慌张。
“军,军师大人,藏,藏镜……”还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只见一道强大内力忽然将眼前的小兵炸了个粉碎。
赤羽顿时皱眉看向殿外一道模糊的暗影,不过随着来人的脚步渐近,默若归却是先一步笑出了声:“看样子今日你们西剑流应该不太平了。”
“赤羽信之介,交出炎魔幻十郎的人头以及忆无心。”
对此,赤羽却是半点也不在意,毕竟作为智者,要是连这点麻烦都应付不了,或许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身为西剑流军师的资格。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忆无心的身份,不过你可别忘了她在谁的手上,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行个麻烦,让你的女儿魂断我西剑流。”
“……”二人同时沉默,一者是在顾虑,一者是在思索,但有一点还是需要承认,在威胁这一计划上,西剑流确实死死拿捏了。
“这就是你们西剑流的作风吗,还是说你们无法对抗藏镜人,最终只能用龌蹉卑劣的手段逼人臣服,看样子你们也不过如此,与中原那些只会叼着别人把柄,自己没有实力的走狗有什么区别。”
“能威胁到对手,也是西剑流能耐,这便是我们的生存手段。”瞥了一眼身侧之人,看着那家伙依旧一副毫无顾及的神色,赤羽已然不想再与对方争辩,索性也就承认了西剑流的恶性。
“下三滥的手段嘛,你们西剑流的文化还真是叫人同情。”
“藏镜人,你可别忘了当初天允山上你与流主做下的保证。”
本来还在沉默的人,听闻此言顿时咧嘴大笑,若是再听仔细,其实皆是一副讥讽之声:“赤羽信之介,你从何看出本座与炎魔做过保证了,从他杀了温皇的那一刻,吾与西剑流便在也没有了合作的可能。”
“忆无心便是牵制你的最好工具。”
“……”再次一噎,他根本没想过赤羽居然直接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不如我们合作如何,你拦着赤羽,我帮你去西剑流的地牢救人。”说着就要站起身,赤羽当时就提着凤凰刃抵在了默若归的脖颈:“如果想死的话,你大可现在行动。”
“哼,你以为……”
结果还不等默若归将话说完,藏镜人当时就打断了对方的发言:“默若归,这是我与西剑流的私事,不需要你来插手此事。”
“哈~藏镜人果然是一个恩义分明的识趣之人。”
“要我离开可以,我要见忆无心。”这已经是他能给赤羽信之介做出的最大让步,毕竟目前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唯有炎魔幻十郎。
可,赤羽又岂会如他所意,忆无心身为西剑流的人质,自然要有相互等价的交易交换。
在半晌的沉默过后,赤羽对上了那双被掩于帽下的复杂双眼,而后意外的点头:“可以,但作为交易条件,在那之前你需要摘下面具,让我一见你的真面目。”
此话一落,藏镜人顿时周身冷气,危险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四周,面具之下,那人目光冰凉:“赤羽信之介,你可知道你在提一个怎样的要求。”
“连温皇死前都要誓死守住的秘密,不难猜想,这是一个可能会要了赤羽性命的要求。”依旧是那副不变的轻描淡写,就仿佛自己的危险摆在他的面前好比一个笑话。
“不可能。”
“那你就等着几天之后为你的女儿来西剑流收尸吧。”
“你敢!”说着就是一掌正要冲向面前之人,结果一柄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利刃愣是逼他收手,这才没有酿成更大的悲剧。
看着至虎口端流出的一抹鲜红,藏镜人的视线直接看向了赤羽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年,无处发泄的怒气顿时化作一声冷哼:“赤羽信之介,你们西剑流当真是一点也没有人性。”
赤羽当然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所幸也就继续顺着对方的言中之意演了下去。
“有没有人性与你藏镜人又有什么关系,与其同情一个毫无血缘的少年,你还不如想想该不该摘下面具,用你的真面目来换取与你女儿的相见。”
“好。”到底,为了女儿,藏镜人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就是默若归也不由唏嘘。
可惜对方不久前就已经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他既然甘愿走上这条一去难复返的路途,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此,一言为定。”
盯着对方,见没有了后续,藏镜人再次皱眉,语气直接将心中的不满溢于表面:“我既然已经答应,军师为何不履行承诺,还是说,汝根本没有这样的打算。”
“哈~何必着急呢,当你再见到忆无心的时刻,就是交换条件的时候了。”至于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一切就是后续的事情了。
藏镜人不语,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不过对于赤羽而言,只要他还担心自己的女儿,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希望倒时你能够遵守约定,但我也希望你清楚,想要知道温皇豁命也要保守的秘密,你们西剑流将会因此而付出最大的代价。”
话尽,他也没有了留下的必要,然而才刚转身,赤羽却忽然出声,直接拦住了他的脚步,一脸冷漠的转头与对方对视:“怎么,反悔了?”
“把你好兄弟的女人带回去,否则流主回来,忆无心一样活不到那个时候。”
“……”
默若归简直无语,不想我留在这里可以直说,大可不必用忆无心的性命威胁藏镜人将我带走。
当然,事实证明,身为女儿控的藏爹,为了他那素未谋面女儿的安危,他还是将默若归带离了西剑流。